“星图才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神秘。”莱依拉摇了摇头，抽出了一张画着很多星星的纸铺在桌上，“我只是研究星相学，并不是什么古老传说中的预言家。”
莱依拉低下头将绘制了一半的星图添上最后几笔，“看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并不像是教令院的人，毕竟这里的家伙并不会绕着这里走了一圈后一本书都不拿。还有，你的眼神很清澈，一看就没有接受过课题和论文的折磨。”
江也：“……”
哦，原来不属于指的是教令院啊，吓死他了。
“教令院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我时不时出来了，而且专注于自己课题的人并不会长时间站在一个地方，盯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看。”莱依拉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困扰了“特困生”许久的星图，并贴心地标记上了错误之处，“哎呀就是这里错了一小点，怪不得后面她画不下去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身上没有学者的智慧气息呗，江也默默想着。
解决完一项作业的莱依拉伸了个懒腰，“你是有事来找她的吗？”
江也思索了片刻，“我可是说是有事找‘你’吗？”
莱依拉有些纳闷地歪了歪头，“这句话要么是你临时起意，要么是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奇怪，我的事情已经传到教令院之外去了吗？”
江也并不想再和莱依拉讨论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他就要被扒马了，“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一般莱依拉清醒的时候，你就是在沉睡着的是吧？那么沉睡着的你会做梦吗？”
“……很有意思的问题。”莱依拉敲了敲笔杆，“这要看你对于‘做梦’的定义是什么了。一般来说，人们将自己睡着之后大脑中所呈现出来的情景称为‘梦’。”
“别人，包括她总将我出现之后所做的一切事情称为‘梦游’，这与‘做梦’的定义挺像的，一个是大脑活动，一个是肢体活动。”
莱依拉垂眸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与她共用同一具身体，当然也包括大脑。”
“就像繁星。”莱依拉衣袖上的星星状饰品晃了晃，“她是夜晚的明星，以鲜活醒目的姿态出现在别人的眼里，但如果在白日，繁星也就渐渐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但是它一直都在。”
“这个比喻挺形象的。”江也弯着眼睛一笑，“夜晚的明星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而不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你，却总是非常清醒。”
“在明星闪烁之时，我也是可以通过她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因此我并不能分清大脑所反应的东西到底是我的梦境，还是她所亲身经历的事情。”莱依拉轻轻笑了一声，“但是，须弥人并不会做梦不是吗？”
莱依拉是一个没有出现在须弥主线中的人物，江也并摸不清她是否能对[虚空装置]采集梦境产生什么影响，毕竟这个“梦游”和“梦境”挺像的。
不过看来从莱依拉这边入手有点困难就是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莱依拉清透的眸子看向江也，“如果没有的话，我先离开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毕竟精神得到了休息，身体却一直处于快节奏之中也是不好的。”
江也点了点头，“抱歉打扰了，我在这里看会书没事吧？”
他现在急需被智慧与真理熏陶一下。
“当然，教令院的座位本来就是随便坐的。”莱依拉整理了一下袖口的金属装饰，好让待会儿睡得舒服一些，“那可以麻烦你准备走的时候把她喊起来吗？在这里睡一晚上还是容易着凉的。”
江也点点头，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莱依拉调整好姿势便沉入了梦乡，而对面的江也手捧古书正襟危坐，翻开了书的第一页——
紧接着又翻了一页。
时间仅仅过了一分钟，江也手中的古书已经翻了一大半了。
原因无他，学生时期的他已经成功养成了看不懂就跳过的好习惯，于是这一跳就跳过了半本书。
为什么这些字他都看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仿佛是另外一种语言呢？
不行，人要有攻坚克难的意志力，江也绷着张脸将古书重新翻到第一页，下定决心一定要先看懂一页。
“喂，醒醒，不要在这里睡了，会着凉的。”
是谁在叫他？
江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浅金色的眼睛。
莱依拉已经醒了啊——
“呼，看书看累了就先回去睡觉吧。”莱依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我也该回去了。”
江也突然就清醒了，“现在是几点？”
“晚上八点了。”莱依拉朝江也摆摆手，整个人感觉都在飘着，“晚上要好好休息哦，不要因为课题熬夜啦。”
江也懵懵地看着莱依拉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他的腿麻了。
不仅仅是腿麻，额头也有点疼，江也条件反射般摸了摸那里，结果摸到了一条凹进去的痕。
然后他低头看了眼他昏过去后垫在脑袋下的古书。
江也：“……”
做学者真的不适合他，江也再一次认清了自己。
等到下肢终于恢复了知觉之后，江也才将古书放回了原位，满脸麻木地离开了这片智慧的殿堂。
自从上次火烧[博士]手稿之后，江也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愚人众的委托了，连愚人众的人都没有见到几个，还有点怪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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