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再次沉默了下来，冱渊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成了第一个开口的人。
“我已让方壶往这边航行，古海之水，能清洗部分兵力。”
“霜降…”曾经与丹枫一同征战的景元知道持明族已经做出的牺牲，想要开口劝一劝。
霜降摇摇头，止住景元未说的话语，“是仙舟给予了我们生存的地方，若是仙舟没了，我们持明还能去哪里，这场战争，赢的只能是仙舟。”
顾琬没有说话，只是在接下来的战场上愈发势不可挡。
在攻势极大的丰饶民中，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不论多么强大的敌军，总是会不自主的绕开这位曜青的将军。
*
明日便是方壶到达的日子，飞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来到了星舰的甲板上，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顾琬穿着普通制服，披了一件披风，在星舰边缘望着一望无际的宇宙。
她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飞霄站在离她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静静的陪着她。
将军身上的压力很大，尽量不要打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飞霄觉得有些饿了，身侧传来了一句细微的问话。
“飞霄，若牺牲一人，可救万人甚至千万人，值还是不值？”
年轻的骁卫愣了一下，坚定地答道：“将军，我愿意成为那一人。”
飞霄不知为何，觉得将军身上突然有了一股释然之感，人气愈发的少了。
将军揉揉她的脸，带着她去吃早饭。
早饭过后，来到将军的营帐，桌案上早已摆了一堆物品和字条，顾琬将这些物品全部装进一个大盒子中，交给了飞霄。
顾琬有些怀念的看着盒中的物品，盖上了盖子，“飞霄，等我死了，便帮我将这些一一送出吧。”
飞霄被巨大的信息量砸晕了头，猛然反应过来，“将军！”
顾琬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穿好了铠甲，拿起架子上的青霜，走出了营帐。
宇宙之中如同极夜一般，飞霄无端觉得，今日的星辰亮眼了许多，为掀开营帐的将军披上一层星光。
看到将军一如往常的部署战术，指挥军队后，飞霄的心又莫名的安定下来。
她们曜青的将军，就是永不坠落的月亮。
*
方壶仙舟驶来时，大部分人便清楚了持明族所做出的牺牲，不少年纪较大的云骑军想起家里老人说过的持明族的事迹，不禁红了眼眶。
与顾琬一同上战场的景元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在盔甲的遮挡之下，他什么也看不清，也什么都问不出。
战场上还残存着上一次战役还未消散的血腥味，脚底下的泥土被鲜血浸湿，地上散落着不知名士兵的铠甲和星槎的残骸。
顾琬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的调度军队，抵挡来自丰饶民的进攻。
按照计划，她们会将这部分主力军队引到一起，再由霜降引出方壶上的古海之水进行封印。
引出古海之水本就不易，霜降不可能再去控制它们不要去伤害云骑军，是以前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云骑军大多抱着必死的决心。
隔着盔甲，顾琬将身后的身形一个个看入脑中，快速运转大脑记住他们。
主力集结的那一刻，隔着敌军的层层人影，景元看到顾琬凭空拿出了一只金色的碗。
那碗从手中飞出，在主力军队的上空不断变大，直至将敌方的军队完全笼罩。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间中，顾琬已经飞到与方壶同样的高度。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铠甲，身后的黑色披风在无风的情况下飘了起来。
霜降看她只是一个抬手，便挡住了她即将施展的御水之术。
一柄青色泛着冰霜的宝剑自她手中飞出，像那只金碗一样不断变大。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丰饶民的军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阵慌乱，在发现自己无法逃出金碗的范围后，恐惧浮现在那张原本就不算美观的脸上。
他们毫不犹豫的相信，那柄剑砸下来的时候，他们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呆在后方的倏忽与其余军队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离顾琬最近的冱渊君霜降能清晰的看见，曜青将军露出来的一小块下颌已经接近透明。
在金碗被收回，那柄剑砸下来的那一刻，铠甲仿佛失去支架一般与剑一同砸在地面上。
飞霄在大剑砸下来的那一刻，举起手中的长枪，“云骑将士，主力已死！随我冲！”
那柄剑仿佛有灵一般，随着云骑军冲锋陷阵，身上的寒芒之气让丰饶民几乎失去了反抗的信心。
霜降化出原型，发出一声响亮的龙吟，以自身的冰属性为长剑增添了威力。
站在星舰上的倏忽知道自己要逃，但他的双脚仿佛不听使唤一般僵直的呆在原地，在那柄剑即将冲来之时，才有了一丝松动。
晚了。
长剑刺入皮肉，冰霜之力将他身上的液体冻住，震为粉尘。
丰饶民身上的力量被消耗收回，来自仙舟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第22章 新的不朽
在进入剑身的那一刹，顾琬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凭着本能杀了倏忽后，便不受控制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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