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里面由混乱再变得井然有序的声音，韦德出现在了甬道的尽头。
“pia！”
被艾德里安攥成一团又叠起来的纸“pia”地砸到了韦德的肩头。韦德伸手抓住那块烂纸，揉搓了两下攥在手里，然后对艾德里安比划了两下：‘我就知道这东西对你没有什么用。’
“你知道你还用这东西来糊弄我？”
艾德里安迈着步子走到了韦德进前，走近了他才发现韦德身上并没有穿着他那套战斗紧身衣，而是穿着一件简单的连帽衫。
没有了面罩的遮掩，韦德的脸部完全暴露在漆黑的环境当中，艾德里安敏锐的视线能够看到韦德脸上属于人类的皮肤早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出现了不少丑陋的瘢痕血疤，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看到韦德的样子，艾德里安顿住了。
‘很恐怖吧？’
韦德指一指自己的脸，虽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在艾德里安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刻意拉了一下自己的领子，遮住了脖子那里上更多的狰狞血痕。
艾德里安眼眶涌上一股热流，他嘴唇颤抖，伸手拉下了韦德试图遮住自己脖子的手掌，然后将他的衣领整理完好。
“不……只是，很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你，变成了这样……对不起，韦德……”
带着对韦德又在乱来的抱怨来寻找韦德的艾德里安，在看到韦德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候，原先准备好的所有和他吵架的说辞全都被咽进了肚子里，只剩下了惊讶和担忧，艾德里安小心翼翼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你身上的癌症吗还是——”
在艾德里安询问的时候，韦德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影，他探出了脑袋，正在偷偷观察的他们，小孩子似乎发现了艾德里安注意到他了，连忙将自己的身体躲回到通道后面。
但，虽然只是一闪身，艾德里安还是发现了这个孩子身上的异常。
那个孩子，不，或者说那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他虽然拥有着属于人类的外貌，但是在他的半侧脸上突兀的长出来了密密麻麻的肉黑色瘤子，几乎将他的半个身体全部都覆盖。
看起来，那个孩子就像是一半怪物一半人类拼凑起来的半成品。
在那孩子藏起来后，艾德里安又看到在韦德身后有两个人正在相互搀扶着走过去，也和刚才的那个孩子一样，那两个人已经一半怪物化。
其中一个人，他的上半身像是一颗巨大肿胀的水泡，所有的五官全部聚集在了水泡角落里只有手掌大的位置，看起来整个脑袋一戳就会爆炸，另一个人则是下半身变成了毛毛虫一样的躯体，只能在地上蠕动爬行。
见到韦德和艾得里安在这里，他们奇怪的看了看，然后在韦德的比划下对他点了点头，两人搀扶着走过甬道去找那个孩子，然后这三个人用他们早已经变形的喉管交流着什么，随后一起消失在了通道里。
艾德里安疑惑：“他们这是……”
韦德见到艾德里安关注着那些人的目光，他耸耸肩，伸手过去拉着艾德里安走进了通道内。
穿过狭窄的通道，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地下空间，艾德里安他们站在这个空间的其中一个入口，从上方向下看去，艾德里安看到了更多的半人半怪物的存在，正在下面的空间里忙忙碌碌。
虽然一半是人，一半是怪物，但是他们仍旧遵照着人类生活的方法，像是普通人一样在那里烹饪做饭、互相交流，看起来和正常人类没有什么两样。
这里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人类社会。
而艾德里安也发现了，制造了这个地下空间的存在，那是一只有三米高的巨大蠕虫，正盘卧在这个地下空间的一个角落里面。虽然看那起来是一只巨大的蠕虫怪物，但是在它的不知是头还是尾巴的地方，能够看到在那里有一个人类的脸，很显然，那也是一个由人类变成的怪物。
艾德里安在看到这样的景象的时候，才明白当时自己离开的时候托尼为什么会那样叮嘱自己。
韦德对艾德里安一边比划一边介绍着：
‘一半人类一半怪物，这里这里居住着的全部都是这样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的异变没有完成，他们还保留着一部分属于人类的思想，于是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在哥谭的地下开辟了一个能够暂供他们生存的环境，然后在这里维持着正常的社会生活。
韦德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血色瘢痕：‘你看到了吧，我和他们现在是同类，我们都是一半人一半怪物，所以说，这里才是我应该待着的地方。’
第51章
“可是, 我和你才是一起的啊！”
见到韦德想要留在这里，艾德里安试图劝解他。
明明他才是和韦德一开始就在一起的人，虽然一开始他们之间有着不少误解, 但是怎么长时间都相处下来，艾德里安早已经将韦德当做了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 或者说，家人。
就像是艾德里安不能够接受父母的离开一样, 艾德里安不想要韦德离开自己，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将韦德看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艾德里安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的人想要离开自己的这件事。
韦德见到艾德里安双眼中的占有欲以及被抢走所有物之后的愤怒，他内心有些窃喜，但是却抱着双臂转过头不看艾德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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