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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海灯节
空和派蒙刚穿过人群，就只看到了手捧着杯子的钟离。
钟离看见他们，朝着他们举了举手中的方杯，饮了一口蜜水。
“小三宝她……消失了？”派蒙双手捧着饮料，愣愣地问，“虽然有心理预期，但还是好难过。”
“生死一事，本就是定数。”钟离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走，缓缓解释道，“更何况，她心愿已了，也不曾留下什么遗憾。”
“更何况……”说到这里，钟离叹了口气，“这也是她期盼着的报偿。”
（为什么这么说？）
“千年之前，归终陨落。我与众仙赶到之时，只来得及控制住魔神陨落带来的灾祸。”
“就在那时，吉蒙里手捧光尘而来，只向我祈求一句话。”
“作为谎言的魔神，她拥有颠倒黑白的力量，倘若她收集足够数量的肯定，起死回生，并非不能成。”
钟离犹记得，在一片狼藉的归离原上，吉蒙里满身狼狈，甚至断了一条手臂，剩下的一手仍然攥得紧，光芒透过她的手掌四溢出来，那是带有归终本源力量的光尘。
“她来到我面前之时，已经要到了九十九句，只剩最后一句，便可如愿。”
“她问我，‘归终不曾陨落，对吧。’”
“那你答应她了吗？”派蒙问道，刚问出口，她反应过来，倘若当时真的答应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生死一事，哪怕是魔神也不可干预。”钟离缓步从人群里走出去，说道，“我没有回答她。”
“归终不会陨落的！”疲惫的吉蒙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摩拉克斯你说话啊！只要再一句话，一句话！”
大滴的眼泪和魔神的血液混杂着低落在地上，吉蒙里固执得抬起手，把攥紧光尘的拳头抬到面前，她的胳膊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疲惫。
吉蒙里：“我有能力，我能让这弥天大谎变成现实，就……只……只需要你一句话。”
吉蒙里的眼睛盯着摩拉克斯，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笃定，“我可以的，你要相信我！”
钟离很确信，她不曾说谎。
自从与归终结盟之后，作为归终属臣的吉蒙里，也曾与摩拉克斯定立，名为【诚实】的契约。
一旦这位魔神尝试谎言，无论大小，金色的符文就会从她的喉间蔓延，封舌锁喉，束缚她一切“言语”。
吉蒙里在前九十九句的“讨封”里，触动的契约数不胜数，如今能开口说话，每一次呼吸，都要忍受本源被撕裂的痛苦。
可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契约不曾被触动。
摩拉克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吉蒙里，看着她的眼睛逐渐模糊，看着她颤抖着手，手中的光尘也不断逸散。
“你知道的，凡是谎言，俱有代价。”摩拉克斯好似不忍得眨了眨眼睛，雪白的神袍上还有战斗留下的破损，“复活凡人与复活魔神的代价完全不同，你……”
“吉蒙里……押上一切也无法挽回一位陨落的神明。”
摩拉克斯的话是真的，吉蒙里对此心知肚明，正如紧紧攥着的光尘一直在不停的逸散。
可……她怎么舍得放手啊。
……
派蒙：“那后来呢……”
钟离叹了口气，“这位不聪明的魔神选择了折中的办法，在战争结束之后，付出所有的知性与力量，换回一丝希望。”
（重新见到归终的希望？）
“……是一切如愿的希望。”
“如你们所见，她如愿所偿了。”钟离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在触碰到骗骗花的时候，杯子上投影出一只木质的机关飞鸟，“纵然旧日的洪水冲毁了一切，但只要人心还在，就不会消散。”
“如今的璃月正是我们曾经期待的那个样子，纵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本源还是相同。”
“旅途总有一日会迎来终点，而花三宝她，也不过是去作报信的青鸟去了。”
……
此话一出，派蒙和空都有些释怀。
……
一日，派蒙和空走在归离原上，打算去花三宝的遗迹处再转转。
却在平坦的草地上，看见了一朵清心。
“这里怎么还有清心啊？这骗骗花伪装也太不走心了吧。”派蒙叹了口气，戳了戳空，“既然都碰到了，要不咱们把它送到遗迹哪里吧。”
派蒙还记得那个已经先走一步的朋友。
空点了点头，走过去，薅着骗骗花的花叶……一般的骗骗花被触碰的时候，肯定会暴跳出来，变回原本的样子，朝着冒险家一套输出。
可这只骗骗花不同。
清心被揪起来的时候，还拔、出了下方的本体，骗骗花那圆圆的脑袋茫然得露出土地。
金色的眼睛还眨了眨，“嘤？！”
派蒙：！
空：（！）
骗骗花何其敏锐，趁着两人愣神得功夫，就变幻身形，从空的手里一跃而出，连忙遁入地下，消失在两人面前。
“这是……遗迹里的那些……有灵智的骗骗花！”派蒙震惊道，“可它们不是应该和小三宝一起消散了吗！”
“可……刚才不是幻觉吧？”
（应该不是……）
（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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