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钟离拉开椅子,坐下,松一松衣领,抬手要了一杯枫丹特色饮料枫达,才切入正题:“我提醒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耍花招。”
“当然不会。”
钟离喝了一口冰饮料,咕咚咕咚,一股清凉下去,解了燥热。多托雷目视其他地方,把玩着咖啡杯,等着钟离喝完。
“开始之前,我想问一下。”多托雷说。
“……”就你事多。
“能在时间里跳跃,是你与生俱来的权能吗?”
“……”你是什么好奇宝宝吗?
“你一直在收拾各种邪祟或者魔神残渣,不需要付出代价吗?比如,业障缠身。”
“……”你别说话。
钟离只想把多托雷的嘴巴封上。
“你到底想不想拔除,不想除,我就走了!”钟离没好气,互相没怎么聊过天,可这位把他扒得一清二楚了,甚至洞悉了最核心的问题,这还怎么聊。
“啊抱歉,容我说最后一句。”多托雷慢条斯理。
“快说。”
多托雷放下杯子,低垂的眼睛眨了两下:“再次睁开眼,我会什么都不记得吧。\"
“很聪明嘛。”
没错,钟离就是这么决定的。
多托雷知道得太多,又这么狡猾,不能让他记住。
“果然如此啊,那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下次你探望公子,能否顺带看看我。”多托雷没有戴面具,能看到表情从容自若。
钟离立刻警惕起来:
“你想干什么?”
“你若只看他,我就会好奇,会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偷偷摸摸看他。你要是也看看我,我就会释怀,认为你只是一个观察执行官的普通年轻人而已。”多托雷微笑着,抬起双眸。
这是什么奇怪请求。
钟离仔细想想,应该没陷阱。
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随后,多托雷又打蛇上棍,还想为这小事签订契约。钟离断然否认,威胁多托雷适可而止,再磨磨蹭蹭,自己就走了。
“开始吧。”
钟离伸出手,点在多托雷的眉心。
风雨笼住了两个人。
风冷雨冷,郁愤又绝望的年轻多托雷倒在雨中。有一刻,他渴望救赎;但下一刻,他又痛恨地想,需要救赎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愚不可及的世人。
有人飘然而至。
杂糅着一股海风的气息。
多托雷看清这个人,浑身一颤。他记得这人刚才来过,似乎留下了什么,现在又回来做什么。正想着,这个人将手伸进多托雷的脖子。
由于绝望,多托雷也没有挣扎。
干脆翻身仰躺。
他脖子上的挂链,有一颗当挂坠的神之眼。来人取下来,用手一握注入一束金色:“不管你做了什么,这颗神之眼,都会抹除关于我的一切痕迹。”
多托雷没懂他说什么,也不在意。
“看着我……”
多托雷听到这三个字,宛如被命运抬起下巴,抬眸,凝视黑夜里看不清的眼睛。
“我从未来过……”
枫丹的天气变幻莫测。
上一秒大雨,下一秒晴朗如海露花。
达达利亚拂去肩上的雨丝,踏上旋转的台阶。台阶被雨冲得干净而白,向上走了几圈,看到最高处,一个熟悉的人远眺海洋,脸上很难得地没有戴面具。
“抱歉多托雷大人,刚才有事耽搁了。”
“没关系。”
“上次一别有两个月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你找我,有事吗?”达达利亚的声音朗亮率性。
“恰好路过枫丹,跟你打个招呼。”
“啊,是吗。”
达达利亚有点难以置信,多托雷自己都微妙地违和,两人不熟,「恰好都在枫丹,约着同僚执行官喝一杯」的念头是怎么兴起的。好在,达达利亚没纠结这么多,邀请他一同去德波大酒店用个餐,从醒来就没吃饭。
“换个地方吧,我刚从那里出来。”多托雷了无兴趣。
“啊?”
达达利亚纳闷,这种吃早饭太晚、吃午饭又太早的时间点儿,不符合多托雷的用餐习惯——这位同僚,今天哪哪儿都不对劲。
“你今天没有戴面具呢。”达达利亚耐不住好奇。
“偶尔放松一下。”
也是,面具又不是焊在脸上的。达达利亚不经意地扭头,瞥见高大华丽的石柱旁,倚靠着一个欣长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
人影一闪,不见踪影。
达达利亚追之不及,不甘心地喊了两声:“钟离先生、钟离先生?”
惊起一群白鸽。
看来不是,钟离先生不会放任他大喊。
而会慢悠悠地走出来。
多托雷若有所思:“我刚才也注意了,不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是一位年轻的船员。”
“是船员啊。”
愚人众的行事不算低调,两位执行官的外貌特点也分明。船员见了,估计好奇,所以投来关注的目光吧。达达利亚舒展胳膊,说着「我见过好几次长得像钟离先生的家伙了,有趣,迫不及待想去璃月告诉他了」,嘴角翘起来。
聊着有的没的,无意间提及早晨的《蒸汽鸟报》报道:
在枫丹的埃尔顿海沟发现了一具古生物的遗骸,散发出邪祟的气息,不确定是不是魔神。枫丹的冒险家协会正组织能人异士进行勘探,期望尽可能清除,以免污染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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