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银戒指不上不下地卡在指节中段,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开始沉默地思索挽救局面的对策。
无论她如何的搜肠刮肚,此时的脑子就像宕机,完全不给反应。
僵持几秒后,里德尔见她没有动作,便缓缓压低手背,令戒指推进到中指根部。
而后,他满意地抽回手,转身继续向禁林深处走去。
阿芙拉闷头跟上,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他们预计又向里走了十来米,里德尔放缓了步子,显然他此刻和阿芙拉一样,都察觉到了空气中浓郁的铁锈味,或者说,可能是血腥味。
越是走向深处,植物就越是茂盛复杂,此刻他们脚下就有高高耸起的榕树根,它如同巨人的筋络一般盘根错节地蜿蜒着,阻拦住他们的去路。
草丛中传来细微响动,里头突然弹出一个圆形物体,阿芙拉吓了一跳,差点下意识放咒。
里德尔看着它振翅升空,伸手将它接住了,却也同时握了一手的温热黏腻。
那是一只裹满鲜血的金色飞贼。
阿芙拉捂着嘴巴走上前,看到在榕树的根部中间,躺着一只已经没有了生息的马人尸体。
在他的不远处,还躺着两个身穿校服的学生,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拉文克劳,两人浑身是血。
“看来已经有人替我们解决了七年级的参赛者。”里德尔转身盯着密林深处的黑暗。
阿芙拉过去试探了两人的脉搏——很微弱,但所幸还有一线生机。
“是恶咒。这绝对不会是学生做的。”阿芙拉一面查看他们的伤口一面说道。
怎么会有人在霍格沃茨做出这样的事?
在她还没弄明白状况时,里德尔就冲着树林深处放了几道咒语,那里的草丛顿时剧烈扰动起来。
“那里面有人?”阿芙拉警铃大作,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一丝不对劲。
温度似乎正在缓缓下降,附在魔杖上的空气缓缓凝结出水珠。
紧接着有人在暗处予以回击,有一次险些就打在里德尔身上了。
“现在,仅仅一道索命咒可无法让我宽恕你的罪责了。”里德尔狠戾地盯着那里。
他取下戒指放入口袋,一面逼近一面接连放咒——都是最凶狠的那种。而后,他似乎打中了什么东西,那里面响起一阵悉挲,就像有人因受伤而迅速逃窜。
里德尔正要继续追上去,一缕黑烟似的物质就从树林中散逸了出来,令他在原地站住了。
它带着一股使万物蛰伏朽败的寒冷,出现的时候如同火焰中破败飘升的纸灰,又如同由世间所有绝望者汇集而成的灵魂碎片。
周围的气温陡然降低,阿芙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对这种恐怖的感觉记忆犹新——前世她也曾感受过。
如果说她向来害怕在里德尔那里遭到肉.体的折磨,那么当遇到这种东西时,她所畏惧的是灵魂被撕碎和摧毁。
那是一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摄魂怪。
阿芙拉看到里德尔行动开始迟缓,似乎身形也不那么稳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正想大叫告诉他离开这里,但很快又有另一股仿佛是从地狱中涌上来的寒气,将她也从身后包围了。
阿芙拉见过这种东西,但她从没有亲自感受过这种酷刑——被称为“摄魂怪之吻”的刑罚。
魔杖脱手滚到一旁,她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看着那浑身像腐烂一般的怪物降落在她的头顶,张开散发着腐臭和血腥味的嘴,如饕餮般抽取着她灵魂中的快乐。
她的灵魂仿佛在被人拼命撕扯,一股难以言说、生不如死的痛苦弥漫了阿芙拉的全身。
相比之下,里德尔似乎慢慢找回了行动力,他紧握着魔杖放出一个索命咒,但这对摄魂怪无济于事,反而将它们进一步激怒了。
“守护咒……”阿芙拉强忍着痛苦说道,“放守护咒……”
里德尔举着魔杖,却在阿芙拉面前头一次表现出了踌躇和彷徨。
他看着她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阿芙拉很快就感到全身的脏器都在剧烈收缩,灵魂的苦难加剧了肉.体的不安,它们很快纠结在一起,像有一只绞肉机在对她进行凌迟。
“里德尔……”阿芙拉跪坐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很想拿到自己的魔杖,但它滚得太远了。
里德尔看出阿芙拉的意图,强撑着退到她身边,将自己的魔杖塞到她手里。
忍耐积攒到极限时,爆发便是唯一的出路。
阿芙拉颤抖着举起魔杖,艰难吐字:“呼神……护卫……”
一缕虚弱的白光从魔杖尖端冒出来,很快又消散在风中。
强烈的痛苦让她无法集中精神,阿芙拉闭上眼,拼命回想那些仿佛被永远吸走了的回忆。
那是一曲曲雪夜里伴随着零点钟声响起的圣诞颂歌。
是每一次考试前偷偷抱着零食约定复习却总会变成夜谈的通宵。
是春日传到塔楼上不绝于耳的人鱼婉转歌唱。
是雨夜的天文台上一方小小空间里青梅糖的酸涩味道。
是不断闪现于眼前的独属于玫瑰的娇艳的红。
是散逸于时光的长河中,那些从不起眼的微渺瞬间,但当它们聚集起来,却也连成了森林中斑驳的荧光、苍穹上交相辉映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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