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将她的手指扣在指间,同时垂眸:“如果我说不会呢?”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原本有所准备。但人总是矛盾的,当这个答案被里德尔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一瞬间心情低落下去。
阿芙拉抬起右手的同时假意笑道:“那就祝你为这枚戒指早觅良人。还是说,我应该祝你下一桩生意做得更划算?”
话音刚落,小腹倏地抽痛,让她皱着眉蜷缩回去。
“事实证明,嘴上逞一时之快从来不是聪明的做法。”里德尔语气里有几分得意。
阿芙拉咬着牙回敬:“同样的话还给你。”
她的额头微微汗湿,手脚和小腹却凉得吓人。里德尔将手掌贴在她小腹上摩挲几次,但这并没有使状况好转。
他皱着眉问:“你真的喝过魔药了?”
阿芙拉无力回答,只能点头。
“看来药方是时候改进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了。”她难受得很,趁机敲诈,“我是因为陪你才去参加宴会的,你得负责。”
他故作讶异:“我曾设想过你会在某些事上提出要我‘负责’,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阿芙拉又气又羞:“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他的眼神瞬间沉寂下来:“那么,今天的女孩想听什么正经的?”
里德尔收敛笑意时,五官之间总是攒聚着料峭的寒。他盯着她的眼睛则如同一池深水,看不清亦探不明,像他的姓氏所代表的寓意那般,仿佛无人能破解的谜。
“唱歌?”阿芙拉恶趣味地挑了挑唇角。
“唱歌?”里德尔重复道。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阿芙拉一直觉得是极其适合唱歌的音色,可惜里德尔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最终回想道:“我只会一首歌。”
阿芙拉惊讶:“你真的会唱歌?”
“以前在孤儿院学的,很久没唱过了。”
她适时恭维:“那你的未婚妻有这个荣幸听到吗?”
“只要你好好睡觉,不是不能考虑。”里德尔熄灭夜灯躺下来,手掌就这样贴在她微凉的小腹上,将难受蜷缩的阿芙拉抱在怀里。
里德尔开了头,阿芙拉很快听出那是英国无人不知的传统民谣《绿袖子》。
他的声音像夏夜里最轻柔的风,穿过桦树林时引得树冠轻摇,晃出富有节律性的响动。
在里德尔轻缓的歌声里,阿芙拉闭上眼睛,仿佛穿过时空的狭缝,来到1938年以前的伍氏孤儿院。
那里有一个身穿灰旧制服的小男孩,破旧的院墙和生满红锈的门窗将他圈在一方天地中。到了晚上,唯有稀薄的月光会透过铁窗,除此以外就是孩子们练习晚歌的声音。
——他那时是否也思索过自己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否也考虑过自己将来的去处?
——当其他孩子被和善的夫妻领养,或是哭闹着要寻找亲生父母时,他是否也质疑过自己的父母身在何处,又或者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随着他慢慢长大,每当他感受着那颗日渐清明却也同时冷淡的心脏时,是否也曾有哪怕一秒期待过它会随着爱人的甜蜜的笑眼与话语而快速搏动?
这些都是让阿芙拉疑惑许久的问题,但她一直无从得知答案,更无法在他沉寂的眼神中问出口。
轻风扰动桦树,她沉沉地阖上了眼皮,耳边只剩里德尔那伴随她安然入梦的低沉歌声。
“我的爱人,你负我而去,且去而无情。
我溺于爱与陪伴,欣悦已久。
绿袖子便是我的欢乐。
绿袖子便是我的欣瑜。
绿袖子便是我纯净无暇的心。
我的绿袖女郎,无人可堪比拟。
假如你因此轻看我,我的爱意亦不会削减半分。
纵然如此,我仍心系于你,甘愿做你受囚的爱人。
绿袖子便是我的欢乐。
绿袖子便是我的欣瑜。
绿袖子便是我纯净无暇的心。
我的绿袖女郎,无人可堪比拟。
永别了我的绿袖子,
愿神侧耳倾听我为你祈福的祷告。
因我仍是你忠诚的爱侣,
因我仍盼你归来与我相守。
绿袖子便是我的欢乐。
绿袖子便是我的欣瑜。
绿袖子便是我纯净无暇的心。
我的绿袖女郎,无人可堪比拟。”
……
-
开学之前,阿芙拉收到约翰寄来的包裹,里面是一瓶香水。
据说约翰在调研途中认识了一位来自巴黎的著名调香师,两人言谈投机,对方就送出一瓶限量香水作为礼物。
阿芙拉对香水没有研究,但她记得,这位调香师即便在五十年后也时常被提起。香水主调是玫瑰,后调则偏于甜美,让人联想起盛夏无风的玫瑰园和装在手绘精美的陶瓷瓶中的玫瑰花蜜。
刚好阿布和卡米拉的订婚宴快到了,阿芙拉索性将香水当作订婚礼物。她到最后也没有收到邀请,虽说要去也不是不行,但阿芙拉觉得,既然这是他们共同商议的结果,她也没有必要特地过去给人添堵了。
等里德尔下班回到家,她便与他商议此事。
“不去也好,我会让布奇帮忙把礼物带过去。”他心情看上去不太好,挽起袖口时阿芙拉看到了溅在上面的血迹,他的手指上也沾着几处锈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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