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上古湿生,便是由龙泉眼而生。
昔日母族式微,雌龙便会被拖入玄洞之中,被迫与雄龙交/配。
这是龙族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只有在那处才能育生龙灵。
敖丙神色复杂,她也曾被拖入玄洞之中。
只是因当时敖广一心要取定魂珠,她又年纪尚幼,才算是逃过一劫。可给她造成的伤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敖泠点点头,在听见这个地方时,心中不由得漫上痛意,却没有表露:“那现在就去吧。”
“此去便无回头路了。”敖丙提醒她,“若记起来,也许真会带给你痛苦......”
她脚步不停,一步步走向海岸。
她的声音又轻又坚定。
“我要救他。”
......
南海普陀山中,烈焰方才燃过,便被玉净瓶中的露水所化。
润物无声,燎火又起。
哪吒咳出一口血,方才醒来,便强撑着不愿再躺下。
“敖泠呢?”
木吒垂目不语,只是盘坐于蒲团上看着他。
“让我走。”哪吒已不耐烦,“她还在东海,我不能丢下她一人。”
木吒瞧着他的样子,总算叹了一声:“你急火攻心,丧失理智,就算去寻了她,不也是在伤害她?”
可哪吒脊背挺直,死死按在床沿,挣扎起身,是不肯退步的意思。
木吒双手合十,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是要去找她。”
“......”
哪吒如今伤着,受心魔控制,断然不会去找敖泠的。
只是不愿意在他面前,不愿意在他们这些所谓亲人面前而已。
“千年百态,你却一如当年。怨恨难消,煞气深重。”木吒一时心中不是滋味。
哪吒抬头看他,目如寒霜:“那又如何?李木吒,我没怪过你,你也不必拦我。”
木吒这次笑了,他已禅修千年,早不是稚子天真,可这一笑却有些少年气勃然而生。
“我自然知道。”他的声音已有了几分看清尘世的豁达,“只有大哥,才以为你会因为当年的事怪他。”
哪吒皱眉,费解道:“那你为何不让我走?”
“我已说过,你身上煞气太重,伤人伤己。不如随我苦修个三百年,磋磨磋磨心中的火气。”
有什么思绪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哪吒已经反应过来,恼羞成怒。
“你诈我!”
木吒哈哈大笑,一如当年那个和善温良的少年:“我还真怀疑过你是不是怪我和金吒了,可是转念一想,当年我也没惹你啊。”
哪吒的神色不太自然,偏过头去:“如今还说这个做什么。”
“你放心,弟妹没事,敖丙带她回龙宫了。”
不说还好,一说哪吒的脸瞬间阴沉,咬着牙真站起了身。
“你别急啊!”木吒在他身后喊他,“一切讲究缘法因果,她与东海的缘分还未尽呢,只待这次彻底了结。”
哪吒已经跨步到门前,听了这句话才步履一顿,反问他:“彻底了结?”
木吒轻轻点头,已经转身去给哪吒倒茶。
“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说过话,不如烹茶而谈?”
“没什么好说的。”
木吒握着壶柄的手一顿,揶揄道:“可我瞧着你对弟妹倒是很多话。”
“......”
哪吒想说你和她根本没可比性,可觉得这话不妥当,最后选择沉默以对。
木吒倒是不急,犹自燃了茶炉。
茶香四溢,水声泠泠,原本是舒缓心神的好氛景,可哪吒终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身死魂寂,足以抵了弑父之罪。”木吒不疾不徐,替哪吒斟了杯茶,“但缘分一事太难道尽,许是你逆天改命为她复生,许是东海仍有牵挂她的人。因果牵扯不息,但她有心决断,便是今日了。”
一番话高深莫测,玄之又玄。
木吒没给他说话的间隙,又继续问道:“说起来,一千年前她的死,可是天道已定的死劫,你究竟是如何令她复生的?”
哪吒不语,只是紧握成拳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
三昧真火在焚烧他的灵识,滚烫灼热的灵力反噬,细密又尖锐的刺痛一点点烧化他的身体,让他有一阵恍惚,似乎回到了被玲珑宝塔焚身的那一年。
那灵火与三昧真火不相上下,潮火滚浪令人无处遁身,灵魂躯壳皆困于塔中。
可他凭着一腔不甘,硬生生扛了下来。
后来塔火渐熄,一身皂道服的老者走至他身前,沉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若能替你了却心愿,你可愿放下仇怨?”
他抬眼看去,李靖躲在老者身后一言不发,那虚伪的嘴脸令人作呕。
三千灵识皆震荡,极致的愤怒让他攥紧了火尖枪,几乎就要挑上李靖的胸膛。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要杀了李靖。
可是燃灯道人语气淡淡,破开了他藏在凛然杀气下的秘密。
“我可以救敖泠。”
他的手一颤,枪/尖偏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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