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趴在高野世川身前蹭了蹭，高野世川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蛇的下颚：“这封收信人的名字和你一样呢…”
小蛇歪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字：银。
拥有神社的森林里，通常都居住着妖怪。
而妖怪也有好坏之分，有些妖怪和人长得差不多，混在人堆里根本难以发觉。
而银属于另外一种，他被父母遗弃在森林里后被山神所救，成为了半人半妖。因为用妖术维持的身体很脆弱，一旦被人类触碰银就会消失，所以在高野世川突然触碰到银时，银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怔了几秒。
高野世川站在石块上，额前的头发挡住眼里微妙的情绪：“银阁下，贵安。我是高野世川。”
银坐在石块上，穿着人类的衣服，戴着一个狐狸面具，面具下的白发随着风微微浮动着：“你不是人类吗…？”
高野世川微微笑了笑，跳下石块抬头看着银，银也从石块上跳了下去：“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片森林区域里，他都逛遍了，但是从不知道森林里还有这么一个妖怪。
长发、蓝眸，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一举一动以及身上的气息都像极了人类。
“我来自异世界。”高野世川从怀里拿出那封信：“这是给你的信。”
银接过那封信，奇怪的是在拆开的瞬间，那些信并没有自动转化成寄信人的声音，而是以一张纸的形式将信的内容展现了出来。
银看着上面写的字体，最后将读完的信折好放在了口袋里。
高野世川有些许诧异：“请问能告知信上说了什么内容吗？”
因为这还是第一次，信没有转化成声音消失在空中。
“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注意身体。”银声音温柔，面具下的那张脸似乎微微笑了笑：“高野先生是刚来不久吗？要不要我带你在周围转转。”
“荣幸之至。”
那天的高野世川第一次泡在了森林里的天然温泉里，银坐在温泉上方的石块上：“怎么样？”
“很好。”高野世川长发浸在水中，唯一不肯摘掉的就是头上的帽子。
“这里的温泉有山神庇护，所以泡了会觉得很舒服。”银说：“晚上的祭奠高野先生会参加吗？”
“祭奠？”
“对，妖怪祭。”
那是一个属于妖怪的夏日祭奠，森林里所有的妖怪都会去参加，在灯火明亮的森林里，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
高野世川从池水里走上来：“可以。”
“不过我到时候要跟朋友一起，高野先生一个人可以吗？”银注视着那双蓝色眼睛，因为面具的遮挡所以高野世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问话的声音里听出一点点小心翼翼。
“可以的。”高野世川脸上带着微笑，穿上银给他准备好的黑色浴衣，侧头看着肩上被召唤出来的黑蛇：“我有它陪着我。”
小蛇吐了吐蛇信子，像是做了回应。
“那就好。”银说了这句话从石块上跳下来，然后往森林出口那边走着。
按照夏日的约定，她应该快来了。
夜晚降临时，森林里亮起了灯火，偏僻清净的道路上拉起了灯笼，摊贩钱聚集着各式各样的妖怪，他们穿着人类的服饰，却在身体特征上暴｜露出妖怪的尾巴或者耳朵。
高野世川跟在银和那个女孩的身后，看着两人之间用一个绳结绑着彼此之间的手。
他无意偷听两人之间的对话，所以他隔得远了一点。但在熙攘的人群中，高野世川没多久就跟丢了两人。
沿着大致方向往前走到一片荷花池，高野世川在对面看到了两人。他听不到对面的人在说什么，但是他看到银的面具戴在了女孩的脸上，而银面具下的那张脸十分清秀。
两个孩子从他们身旁路过，银在伸手扶了那个小男孩之后，指尖化成荧绿色的光芒在空中一点点消散。
然后银对女孩说了些什么，那个女孩跑过去抱住银，最后却只抱住了一件浴衣。
那一刻，浴衣里的信封在暗夜的掩护下飞到高野世川手上，高野世川这才看到了信的内容，也明白了为何信封没有读出来的原因。
【银，不要去触碰那个男孩子，我真的很遗憾你就这样消失了。】
高野世川压低帽檐，低头看着信上的回复。
【我不觉得这是一种遗憾，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信在手里一点点燃烧，像是湖泊对面化为虚无的银一样，淡蓝色的光芒在空中闪烁几下然后归于一片黑暗。
“这是……”
“一封不属于完全思念的信。”
第10章 年少的二柱子难以沟通
人的思念里掺杂着很多其他物质，有些是仇恨、有些是爱意，还有一些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种物质揉碎进思念里，就连天幕也没有办法去刻意划分。
高野世川看着对岸恸哭的人转身隐入了黑暗里：“我们走吧。”
在来时他拿了许多封信，所以只要他想，就能根据收信人的名字到指定的位置。
但是这次的位置，似乎有那么一点尴尬。
漆黑无光的暗黑里，一道雷电般的光芒滋啦滋啦响着，从黑暗中像一条蛇一样向高野世川袭来。
在高野世川躲避的时候，暗处传来一点哗啦啦的水声，随着灯光的亮起，少年的模样也在灯光下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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