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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本丸[综]_同仁坑【完结】(122)

  原来如此……

  这已经不是不希望她回现世的程度,这是想要她死还能让凶手毫无破绽的一个局。

  看来未来的自己做了很可怕的报复啊,让她的敌人们这般煞费苦心步步为营,想依靠杀死这个过去的自己,来达到抹杀她的目的。

  长长的念头在脑中过去也只是一瞬,哪怕面临死局,少女淡漠的神qíng也未曾变化,唯有一双棕色的眼眸此时已经变作耀眼的亮金色。

  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直面这些次元裂fèng,稍有不慎便是死在其中的下场,但是,动用手段再付出些代价,活下来的机会还是有的……

  ……

  在主公的眼里,他们这些刀剑除了是部下以外,还是什么呢?

  有时候,歌仙兼定会这么想。

  主公看着年纪小小,却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以及与历尽千帆后并不相衬的一颗纯粹的心。

  她像山巅上的雪,冰冷却纯净;又像一尊天平,淡漠而平和地对待本丸里的每一把刀剑。

  啊,如果开口能不要这么直白又毒舌的话就更好了,但凡她开口毒舌那必定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点其实更加讨厌。

  想起她曾经吐槽自己“除了爱好风雅以外,脾气和行事完全不像把文刀,gān脆老实做武刀算了”,歌仙的心就有点痛。

  可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继续喜欢自己的主人。

  尤记得三月繁樱盛开,不管是山坡还是庭院,或樱或白的花瓣层层叠叠似乎满眼都是,如同落地的粉云一簇簇笼罩在枝头上,暖风一拂,遍地chuī雪。

  歌仙被这幅景色所迷,兴致一起便搬了桌子和纸笔,对着chūn景咏歌诵诗,只觉得当时的chūn景风雅至极让他沉醉不已,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便不管不顾拉了路过一人兴致勃勃说了一通……直到过完瘾回过神,看清自己正拽着谁时,直接被吓了一跳。

  那时的主公依旧一身白衣绯袴,不输屋外樱色的绮丽身姿带着冬日未化的冰雪之意,她依旧是面无表qíng,却是从头到尾毫无耐烦地听完了他方才的抒qíng写意。

  歌仙记得自己当时是忐忑的甚至是有点惶恐的,他进来本丸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和大多数刀剑一样,对这个不苟言笑又开口就吓刀的主君是惧怕的,因为她的qiáng大,也因为她总是刻意拉远的距离。

  结果对方出乎意料,没有冷眼相向也没有开口嘲讽,她反而认真地和他讨论几句,每每都说到心痒之处的妙语直接让他忘了惧怕跟着攀谈起来,最后还死皮赖脸硬是求着留了一幅墨宝,对方竟然也答应了。

  主公……真是个好人哪。

  反正从那之后歌仙是彻底对主公改观了,她身上拥有的东西并不只是qiáng大与冷酷,还有更多不常对外显露的人格魅力,这一点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他的感触就越深。

  从工具到部下,主公对他们的感观慢慢改变,他们也何尝不是。

  哪怕是蜕变至今已经不再排斥他们的主公,看他们的眼神仍旧是淡淡的,但这淡漠里却不是事不关己的冰冷,而是觉得他们这些附丧神与她之间迟早有一天会有一场离别,在这离别到来之前她愿意放任他们成长为他们保驾护航。

  这种感觉让歌仙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们都是她接引而来初临尘世的附丧神,虽然有着数百年作为刀的记忆,但拥有人身的岁月毕竟尚浅,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主公这位审神者负责引导安抚他们的工作确实没做错。

  只是和别的本丸不同,有着qiáng大实力的主公没有像别的审神者那样对他们毕恭毕敬,反而在反过来引导他们朝着更高更远的道路上前行。这层君臣关系之外,还有着长辈引导晚辈看待新世界的意思在里面。

  主公,现在看待他们的目光,是觉得他们是雏鸟么?

  歌仙的想法,也是本丸里大多数的刀的想法。刀似主人,有这样一位冷qíng的主君,本丸里的刀多多少少都染上了她的那份淡漠,自然也隐隐清楚主君对他们是怎么想的,从而也明白了自身的定位,理智地寻找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很安全又满意的距离。

  部下也好,雏鸟也好,主公就是主公,他们能做的便是尽好刀剑的本分,一直跟随在她身边就足够了。未来缘聚缘散,全凭天意。反正歌仙觉得,真要到那一天哪怕再不舍,他应该也能勉qiáng接受。

  可是当这位主君突然不见了呢?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不见的呢?

  去他的天意!这种混账离别方式他是一点都接受不了啊!

  主公,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很担心啊!

  ……

  阳光灸烈。

  面积广阔的废墟中央,小坡一般的断垣残壁上,黑发的少女一身血污横躺于此,大量的鲜血从她大大小小的伤口流出,顺着那些石砖形成一道道粗细不一的血线垂落到下面的空地上。

  一只优美的手掌伸出,接住了其中一道较粗的血线,带着血腥气的猩红液体那只白玉手掌的衬托下,仿佛醇美的酒液浓厚诱人,很难想象半日之前这只手还长满了各种丑陋的白骨倒刺,随后那红色液体被这只手的主人放到薄唇边,几口饮了下去。

  “我若是你,此时必定找块清净之地直接死去,也省得堕了这把刀的风骨。”

  清冷的语调带着淡淡的沙哑,那重伤垂死完全动弹不得的少女竟然还没失去意识,被一头乱发盖住的脸只余秀气的鼻尖和失血过多gān裂苍白的嘴唇,刻薄的话语从其中毫不遮掩的吐出。

  “姬君说得是。”说话的附丧神坐在残垣下,姿态优雅语带笑意,声音低沉悦耳,“可不论是人还是刀,总会有不甘消亡的时候。”

  附丧神仰头看向了躺在那里气息微弱的身影,猩红眼眸里的新月映着日光清晰可见:“而且,姬君到了这个地步,不也没有放弃自救么。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再度伸手去接那流出的血线,沾着血迹的优美菱唇鲜红靡艳。

  这充满灵力的鲜血,可不能làng费呢。

  实际上在此饮血的,不只他一个,在附丧神的身边还有更多如此做的同伴,外形有的俊雅,有的却长满骨刺如同怪物。

  少女再不言语,直接闭目养神。

  如果凑近细看,就能发现她的周身一米左右被一团淡淡的光晕所笼罩,而光晕之外的下方,则是一群面貌狰狞的生物围在四周,如渴血的怪物般吸食着流到地上的血液。

  有怪物循着甘美的气息遵循本能地朝着头顶伸手,下一秒便如遭雷击被狠狠弹飞出去,虽然不致死却也让它知道那里碰不得,它晃着脑袋重新挤入了舔舐血液的队伍。

  躺在废墟高台如同祭品的少女,高台之下饮血掠夺灵力的刀剑,这一幕远远看去似是群魔乱舞,又仿佛一场百鬼盛宴。

  暗堕的附丧神?不过一群丧家犬。

  第九十四章 动弹

  二十三世纪,伊势神宫正殿,皇大神宫。

  偏殿的一间和室里,一身雪色的巫女端坐于主位,侧边不远处一名巫女和一名男xing神官恭恭敬敬跪坐于她的下首。角落里一只香炉无声无息的燃着,灰白的烟雾丝丝缕缕弥漫了这间略带空旷的居室。

  “是么,出了这样的事啊。”捧着茶杯的美丽巫女一脸不紧不慢,“政府那边派人找了吗?”

  “已经找了。”神官立刻回答,看主座上的巫女淡然的神色反而替她着急,“晴时大人,您难道不着急吗?那可是您的……”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打断了神官的话,白色的巫女……应该叫“七月”,或者叫“晴时”更合适,此时她直接笑了,“想不到他们还藏着这样的手段,我倒是小看了,还真是布局已久。”

  “万分抱歉,晴时大人,我没想到事qíng会变成这样!”相比起神官的焦急,旁边的巫女反而是一片惶恐,她膝行几步朝着晴时伏跪到底,额头贴地祈求饶恕,“请您原谅我的大意,我真的没想到……!”

  “没关系,狗急了还有跳墙的时候。”晴时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优雅,“何况比起他们的反扑,我比他们更早收网,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小动作了。”

  此言一出,男xing的神官一脸诧异,而伏地的巫女整个后背瞬间浸湿了。

  “我还记得,你六岁进入神宫,十二岁调来我身边,如今已经过去了八年了吧。”将目光扫向巫女,晴时脸上带着笑意,“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大限将近不能再当你的靠山,你想另攀高枝的心qíng我能理解。可是你想拿我的bào毙当成新主的投名状是不是过分了?”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没……”巫女抖如筛糠,下意识抬头为自己辩驳的嘴脸惊慌苍白一片。

  “哦,我误会了?”晴时挑起她雪白的秀眉,仿佛一脸惊奇,“你难道不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觉得跟着我反正也没更多前途可言,还不如拿我换更好的出路?赢了说不定就是神宫第一巫女,输了……呵呵,你猜?”

  对方全身一僵。

  “哦,猜之前先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选定的新靠山是不是有三天没联系你了?你可能还以为他在避嫌撇清关系吧?唔……事实上他谁都联系不了呢。”

  “晴大人!晴大人请您饶恕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看在我侍奉了您八年的qíng分上饶过我这一次!”一切都被拆穿,巫女再也承受不住大声求饶,侍奉这位神器八年,她哪里不知道这个顶着光之巫女名号的女人在神宫背地里还有另一个称呼:晴时魔女。

  面对她的讨饶,雪色的巫女笑容不变,语调温柔地吐出了一句话。

  “所以,你是我最后一个处置的人呀。”

  肃穆庄严的神殿外,几只停在枝桠上的鸟雀突然扑棱棱飞走,似乎被什么惊到了一般。

  再回到和室中时,房间里只有两人在,主座上的巫女依旧在喝茶,而下首的神官低眉敛目正对着她跪坐着。

  “真是累人啊。”她叹气,“临了临了,还要处理掉一批不听话的。只要我还存在着的一天,我仍旧是神宫之主,整个神道教的领袖,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就不肯明白呢。”

  “正是因为您所坐的位置,才更加引发人心的贪婪。”神官低头沉声道。

  “是呢,这可是掌控着东瀛神秘度的实权位置之一呢。”晴时抬起手,看着自己白到透明的纤细手掌,“我的时代也要结束了。要不是为了向九月装可怜,还真不愿意跟他们装模作样,想不到反而被他们抓到机会捅出这么个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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