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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桃花_映日孤烟【完结+番外】(41)

  这酒,无论怎么喝,都是dàng气回肠。

  王怜花却只是抱了酒坛笑吟吟站着。一眼看去,他真的是美,着白衣立于月下便似月宫仙人,薄唇微抿仿佛淡漠,眼波一转便是柔qíng。

  沈làng只得低头叹气。

  王怜花笑道:“沈大侠为何叹气?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酒相待——啊,在下明白了,莫不是少了佳人?却不知沈夫人可到了临海之处。”

  沈làng苦笑道:“你的消息果真灵通得很。”

  王怜花却并不相应,只笑道:“既无佳人伺候着,只得在下给沈大侠斟酒,望沈大侠不要介怀。”他又提起那坛来,yù往沈làng杯中倒酒,却被沈làng一手按住。

  沈làng这行动来得突然,王怜花仿佛愣了一愣,却只是缓缓将那坛子放回原处。

  他的动作缓慢而自然,仿佛沈làng的手,并没有握住他的手腕。

  沈làng低声道:“若你还不够美,这世上如何还有佳人?”

  王怜花低首敛眉,那手掌仿佛无力般落下,他的人也在此刻轻轻地滑了下去,落在了沈làng的怀中,有如落入寒潭的那一抹月光。

  不知何处有水声呜咽,如泣如诉,似幻似真。

  便是方才的酒未使他醉,有这样的人在怀中,如何能不销魂?

  但沈làng的动作真的有点太急,唐突了这一席脉脉月光。

  只见他一翻身便将王怜花压倒,两只手还是紧紧握着王怜花的手腕。

  王怜花手里的刀,泛着冷冷的光芒。

  今夜月华如刀。

  王怜花冷笑道:“在下乃是七尺男儿,沈大侠是有妻有子的人,还请自重。”

  沈làng轻轻地将他手中短刀取走,叹道:“原来王公子是因在下冒犯而拿出这刀来的,还请恕罪。”他正要坐起,底下王怜花却一使劲翻身过来,将他压在下面,笑嘻嘻地道:“你若是让我冒犯回来,我便恕了你的罪。”

  他这态度变得着实是快,沈làng不由愣了一愣,王怜花已嘻笑着伸手去撕他前襟,道:“有来有往,方为礼数。”

  沈làng哪里容得他乱来,抱住他腰身又将他压回下面,苦笑道:“王公子究竟意yù何为?”

  王怜花轻笑道:“沈大侠,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只身前来,意yù何为?”

  沈làng俯首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

  “桃花银票。”

  王怜花大笑起来。

  他笑得急促而短暂,仿佛呛咳一般地激烈,身子也有些颤抖,反教沈làng吓了一跳,连忙放开他,翻身坐起。王怜花也坐起身来,轻轻拢了下微乱的发梢,神qíng也回复平静,只是眸子里又多了些明亮狡黠的神气。

  沈làng继续道:“这些门派在沙漠之中本是集体行动,却都是只死去其中掌权的人物,实在令人生疑。若我没有猜错,这寻宝之行,一是引起各派势力互相残杀,二是为你所收买的人内乱制造机会。那桃花银票,莫不便是令被你收买的各大门派中人行动的信号?”

  王怜花轻轻拍掌:“说得好,说得真好。”

  沈làng苦笑道:“说得再好,又怎比得上王公子的计策好。”

  王怜花笑道:“你猜得不错,且问沈大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沈làng突然便沉默。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然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这会愣住的却是王怜花。

  过了半晌,他才突然冒出一句话:“我很意外。”

  “若你说的,不是这四个字,所有的一切也许便会不一样。”王怜花笑叹道:“我替你想好了很多条路,可是你一条都不选,不愧是沈làng。”

  沈làng默然道:“我做事,还是太过优柔寡断。”

  王怜花自顾自说下去:“你若是真与七七出海,那末中原武林,便是我王怜花的;若你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到十七日与各门派一起上这山庄来讨伐我,你我便是恩怨两绝,且看鹿死谁手;但你却早来了。”

  沈làng只是听着。

  “若你未识破其中隐秘,那末来此必是舍朱七七而取在下。只是在下所认识的沈làng并非这等人。”王怜花轻笑道,“如今你知晓一切,却为何舍下给各门派通风报信的时间,只身前来?”

  沈làng苦笑道:“在下在众人眼里是王公子的同盟,便是去说,又有几人会信。在下也并不知究竟各门派之内,谁是叛逆,如此空口无凭,徒惹羞rǔ罢了。王公子的计策,岂非天衣无fèng?”

  王怜花瞪大眼道:“那你莫不是要来杀了我,了结这一切么?”

  沈làng叹道:“便是杀了你,也仍是不知各派中叛逆者为何人。”

  王怜花转眼笑道:“这江湖各门派之中,本就各有纷争,并非揭穿了这一个,便没有下一个了。此事本就因人心中的贪念与怨恨而生,只不过恰好被在下利用罢了。若是杀了在下,他们便仍是一盘散沙,成不得气候;但若不杀在下,十七日一会,各派领袖必卒于此,中原武林,便是在下的了,沈大侠此时不杀,可来不及。”

  他看着他的双眼狡黠而明亮,字字句句,竟然都是劝沈làng杀他,教人有些哭笑不得。

  沈làng苦笑:“我来此之前,确有此念。但在下一见了王公子,便知在下是不能,也是不忍的。所以,在下之前所说的不知如何是好,并非虚言。”

  他简直坦然地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王怜花的目光一闪,随即低头笑了一笑:“莫非沈大侠qíng愿坐看在下开这杀戒么?”

  沈làng看着他的神qíng很温柔,目光却冷酷而坚定。

  “你也不能。”

  王怜花大笑起来。

  沈làng却自顾自,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你能,你为什么,不把指甲上的‘桃花煞’溶入这酒中去?”

  王怜花的表qíng突然僵硬。他举起自己右手的小指看了看,格格笑道:“莫非沈兄是在等在下杀你么?”

  沈làng道:“你指甲中有‘桃花煞’,却舍巧求拙,用那刀来杀我,你分明,也是不忍。”

  王怜花轻笑道:“当日在地宫之内,在下曾说过,负尽天下人也不伏沈兄,不知沈兄可记得?”

  沈làng苦笑道:“在下记得。你不愿先负我,便bī我先负你么?”

  王怜花仰天大笑道:“可惜沈兄不中计,奈何?”

  沈làng却低低地道:“在下并没有那么聪明,你指甲上的‘桃花煞’,是你拔刀之后在下才看到的。”他望着他,一直看到他眼睛里去:“王公子,我也在等你动手。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你若真要动手,我早已死在这里。”

  王怜花伸出那手指,轻轻chuī了一chuī,那淡红粉末便散了开去。

  他看着他笑:“依沈兄之智,竟不怀疑那酒中有毒,确是很奇怪啊。”

  他也看着他笑:“有毒又如何?既然我什么也不能做,在此死在你的手中,也不失为一种结局。”

  他的笑容有点苍凉:“只是,我原以为只有我不能,不料你也不能。”

  第57章

  王怜花轻轻笑道:“能想必也能的,不过是有些舍不得。这世上若没有了沈làng,王怜花何处去寻对手?便是一统了江湖,整天对的,也不过是些蠢笨小人,有何生趣?”

  沈làng苦笑道:“在下真当是不知如何是好。”

  王怜花转眼笑道:“你且莫管如何,倒先答我一句:这世上若没有了王怜花,沈làng独自一人在这江湖可寂寞?”

  他说这话时双眼明亮bī人。

  沈làng轻叹一声。

  他有些想去碰触他倔qiáng地紧抿的双唇,终于忍住。

  “世上的事,总难两全。”

  王怜花笑道:“那也未必,在下这就有两全的法子。”

  沈làng苦笑道:“愿闻其详。”

  王怜花盯了他的眼道:“在下的两全,乃是天下与沈làng皆为在下所得;而沈兄的两全,可是既不负沈夫人,又不负在下?”

  沈làng叹道:“可惜在下已经负了七七,也负了王公子。”

  王怜花轻笑道:“只要在下甘心忘却这前尘往事,沈大侠又回去夫人身边,也算得两全不是?”

  沈làng不由动容道:“王公子,你……”

  王怜花嗤笑一声道:“自然在下没有这般大义,却不知道沈兄是否愿与在下赌一赌?”

  沈làng默然,道:“好大的赌注。”他心已知王怜花之意,却不禁犹疑。

  王怜花大声笑道:“赌,本就是下得注越大越尽兴。有一个人能够两全,岂不比两个人都不能两全的好?若是沈大侠觉得一个武林还换不得沈夫人和沈公子,那末再加上在下退隐江湖的誓言,可够?”

  沈làng笑起来,不过是笑得有些伤感:“赢便赢得所有,输便满盘皆输么?却不知赌些什么?”

  王怜花笑道:“自然是赌十七日之局了。若是沈兄破了在下的局,在下便甘心退隐江湖,忘记所有前尘往事,恭送沈兄与夫人出海,此生再无挂念!”他说起狠绝的话,反倒是容色更艳,神qíng轻薄,美到残酷。

  沈làng苦笑道:“若在下输了,便是要抛妻弃子,向王公子俯首称臣么?”

  王怜花笑道:“沈兄可愿赌这一场?”

  沈làng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忍不住便要叹息。

  “你对人对己,都是一样的狠。”

  王怜花微笑着施施然地往那席上一坐,将那酒又重新斟上:“在下便饮了这杯酒,权当盟誓,沈兄请。”他自己一仰脖,将那酒喝下。

  沈làng举起那酒盏,苦笑:“在下可还有别的什么选择?”

  王怜花笑道:“自然是有的。两败俱伤,你死我活,倒也是慡快地很。”

  他的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刀。

  秀气的小刀,刀身嫣红,有如桃花面。

  他将那刀映着月光细细得看了半晌,方抬眼笑道:“你我都不喜用兵器,但既是生死之斗,刀剑总是比拳脚好些。”

  是酒?还是剑?

  是倾其所有的一赌,还是斩断qíng仇的一战?

  王怜花的手心有些出汗,更觉手中刀冷。

  本以为一切都已在自己掌握之中,可他的面容平静,微笑淡淡,仿佛已知晓所有谜底。

  沈làng终于还是把酒盏举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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