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从把路都给堵住的一群人身后走过，好不容易才坐到位子上。
班上怎么今天都这样兴奋？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回忆了一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运动会早就过去了，下一次运动会又还早，志愿者活动也是上周的事情了，这周的还没开始安排，考试也不是最近，也没听说有哪个人谈恋爱了。
“他们在说什么呢？”问了问侧趴在桌子上的同桌，圆圆的小脸被挤的有点扁扁的。
“好像是要有校服了。”同桌支起胳膊支撑着自己，侧过身和刚刚到校的同桌聊天。
校服啊……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之前有测量过大家的身高体重，当时似乎就说了是准备统一的制服，每个年级的不同，但同年级不同班级之间是没有区别的，女孩眼睛都亮了。
好期待啊，和大家穿一样的衣服坐在教室里。
坐在角落里的男孩没有参与进去，静静看着其他人热热闹闹的聊着天说笑，纯白无一物的眼睛里浮现了一丝希冀。
随机想到族里的教导又沉了下去。
他不自觉摸了摸被刘海盖住的额头。
穿上一样的衣服，他和大家也是不一样的吧……
随后想到那对胆大的新婚夫妇，登记处建立之后第一对登记结婚的新人，一对忍者，一个传说中的宇智波，一个传说中的千手。
结婚之后，似乎就搬出去住了，和族里也没什么联系，户口也移了出去。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如果等我长大了，遇到了喜欢的人，那一天，我和她在一起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离开族里了？
名为自由的种子在心中发芽。
模模糊糊的，他想到，那些被严格执行的，强力推行的法律，是不是也可以保护我们呢？
如果是尤娜大人的话，又有斑大人和柱间大人的支持的话，一定是能做到的吧。
但是，这样是不对的，是大不敬，男孩眼神黯淡下来。
分家是为了保护宗家而生的。
宗家也是为了家族牺牲，付出了很多。
他一遍遍念着被告知的“真理。”
心里却仍然存在一股微弱的抗拒情绪。
他们说的，就一定对吗？
何况现在都和平了，大家也不需要出去打打杀杀就能养活自己了，生活也变好了，外界的威胁也少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宗家还是需要被保护，分家又为什么一定是分家。
他不懂。
明明阿志叔每天巡逻都开开心心，也能赚不少钱，却被批评了，强制召回了。
现在每天好像看起来很开心，很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就是知道，他心里是不舒服的，在下着雨。
他想起自己问父亲的时候，父亲脸上复杂的表情，他从来没见过父亲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父亲是强大的，稳重的，是家主的左膀右臂，但那一刻的父亲无端让他有种很虚弱，很可怜的错觉。
当时父亲立刻就让他闭上嘴了，似乎问出来的问题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是大逆不道的。
但是父亲心里似乎又是很悲哀的。
他不太懂。
就像不懂为什么原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人，对方却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
白眼的男孩神情低落下来，他原本不应该也不能够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学校的老师，同学，课本，都和过去接触的那些东西不同。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是自由的，平等的，在法律面前，所有人都处于平等的地位，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他人付出一切的。
我们可以选择。
我可以选择。
我，真的可以选择吗？
他不确定地想。
“嘿！”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从低落的情绪当中抽离出来，面容清秀的男孩抬起头看过去。
“你怎么了？老师要来了，马上要发校服了！”一张充斥着喜悦的，把整张脸都露在外面的，自由的面孔。
是他的同桌。
一个很热情的男生。
“没什么。”于是他淡淡笑了笑。轻轻牵起嘴角。
“你应该多笑笑的。”
“说不定就打败宇智波变成级草了！”同桌握起拳头。虽然对宇智波没什么偏见，但总是他们家的人被女生围着，很让人嫉妒啊！
那家伙还天天都酷酷的不怎么说话，每次摆出那种表情之后大家就更喜欢他了，更激动了。
可恶，一定是故意的！
白眼男孩不知道自己同桌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背后似乎燃烧起熊熊火焰，斗志昂扬的。
真精神啊，真好。
他心里有些向往，有点羡慕。
虽然出自大族，在同学眼里看来似乎很是神秘，吃穿用度也不差，还有家传绝学和血继，但是他觉得，父母都是普通人，家里开着一个便利店的同桌更幸福。
每天呼呼喝喝，经常带着朋友去他家的便利店拿些东西吃。
那是一对很温柔的夫妇。
虽然不好意思，他还是被拉着去了一次。
如果可以选择，他愿意做个普通人，做一只自由的鸟。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六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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