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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笑长空_耳雅【完结】(31)


公孙点点头,“自然是能的!”
庞统又惊又喜,伸手拽过公孙一把搂在怀里,“先生真是神人!”
公孙被抱了个满怀臊得满脸通红,这庞统不愧是个武夫,真粗鲁!但是庞统将他放开的时候,公孙却见他眼中一丝促狭,恼怒,“这人真是……无耻!”
随后,公孙和庞统悄悄离开了知府衙门,庞统花钱租了一间药庐,和公孙一起呆在药庐里,研制治疗累死病的药方子。两人用竹竿在屋顶挑了两块蓝白色的布条,布条飘起随风jiāo错着,等展昭和白玉堂找他们的时候看见了,就知道他们在这药庐里了。
……
再说展昭和白玉堂去找那刘玉,根据酒楼伙计提供的线索,刘玉住在东城外的一间小庙里头,那庙里有几个老尼姑,人家看她可怜所以就将她收留了下来,平时种种地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往东走,白玉堂左右张望,皱着眉头说,“猫儿,也就是包大人从来没路过这颖昌府,不然早就派人来管了!”
展昭自然明白白玉堂在说什么,这颖昌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特别的热闹,但是热闹的并不是正当买卖,而是遍地的赌坊和窑子,还有当铺酒楼,满大街都是要饭的,水里停着的都是画舫,一派的莺歌燕舞,整个城都乌烟瘴气的。
“唉。”展昭也摇头,“这颖昌府还有正经过日子的人没有了,怎么弄成这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了热闹的街区,来到了东城郊外的一个小竹林前,白玉堂抬手指了指远处小山包上的一座小庙,“猫儿,就是那个尼姑庙吧?”
“嗯,应该是。”展昭点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往山上走,沿途山路难行,小道是碎石板铺的,凹凸不平,两边都是烂泥地,展昭留神看着白玉堂那雪白的鞋子和衣裳下摆,别弄脏了。
白玉堂见展昭走路就看着地,也有些纳闷,低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展昭看着自己衣摆呢,哭笑不得,抬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笨猫,看那儿gān什么?”
展昭摇摇头,道,“你铁定不会自个儿洗衣裳,到时候脏了肯定就扔掉,那衣裳太惨了。”
“胡说什么呢!”白玉堂瞪他一眼,“我的衣裳都是大嫂给挑的,我敢扔啊,她不拆了我!”
“这倒是。”展昭心里平衡了点,故意抬脚踩了一片活动的石板“吧唧”一声,黑黑的水渍溅起,沾到了白玉堂雪白的衣服下摆上面,斑斑点点的。
“你,疯猫,我招你惹你了!”白玉堂磨牙。
展昭得意,“你这次来就带了两件衣裳,这件脏了,你就得洗衣裳了……我还没见过你洗衣裳呢,铁定有趣。”
“死猫,你也好不了!”白玉堂也飞起一脚,踩石板,泥水溅起来,展昭的衣摆上也是一排黑点……
“死耗子!”展昭也恼了,两人开始互踩石板,边往前走边避让,打打闹闹地一路上了山。
就快到山顶的时候,展昭拍了白玉堂一把,示意他看远处。
白玉堂回头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开了块田地,有两个人正在种菜,一个是一身淡huáng色袍子的老尼姑,带着个僧帽。另一个,则是个穿着朴素黑布衣裳的姑娘,脸上脏脏,头发乱乱,正在锄地。
白玉堂用胳膊肘一蹭展昭,“估计就是那丫头吧?”
展昭也看了看,觉得的确和酒楼伙计形容的很像,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到了田边,展昭轻唤了一声,“刘玉!”
那姑娘一愣,转脸吃惊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一眼,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这丫头眸正神清,绝对没疯!
丫头看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后,并不说话,只是低头接着锄地。那老尼姑走了过来,道,“两位施主,这里是佛门清净地,而且不太方便男施主上来。
展昭笑了笑,道,“师太如何称呼?”
“贫尼法号妙庵。”老尼姑对展昭一礼,道,“两位施主,请回吧。”
白玉堂最怕见尼姑,人不都说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自己最近本来就背,前两天还差点让金子给砸死了,就道,“我们不找尼姑,我们找刘玉。”
展昭给了他一肘——怎么说话的你?
白玉堂皱眉——猫儿,少跟姑子套近乎,仔细倒霉。
展昭摇摇头,无视他,对妙庵尼姑道:“这位师太,我们有事想找刘玉谈谈。”
“呃……”老尼姑有些为难地回头,对那丫头说,“小玉,这两位施主说找你有事qíng。”
刘玉抬眼看了看两人,缓缓地走了过来,老尼姑回去继续种菜。
“刘玉……”展昭刚叫了她一声,却见刘玉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抬手,一把抡起了手里的锄头。
锄头上都是黑泥,这一把,好些都溅在了一旁白玉堂的身上,白玉堂紧着往旁边闪,但还是沾了好几点,急得直瞪展昭——死猫!霉运来了吧!“
“哎呀,小玉,快把锄头放下!”身后老尼姑紧着对白玉堂和展昭摆手,“两位,快跑呀!”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只见刘玉cao着锄头就追着两人砸了过来。两人大惊,赶紧就躲,两人虽然功夫了得,但这刘玉是个不会武功身世凄凉的丫头,总不能动手伤她吧。白玉堂和展昭无奈,让来让去,溅了满身的泥水,最后让刘玉撵得到处跑,白玉堂这恨啊,磨着牙瞪展昭,“死猫,这下子好了,被个疯丫头撵得满山跑!”
展昭也泄气,心说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第三十八话 洗,带回知qíng人

  刘玉拿着锄头一路追着展昭和白玉堂打,两人不能还手只能一个劲让,毕竟刘玉只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丫头,白玉堂和展昭三晃两晃就晃得她有些晕,又追了一阵子,就实在追不动了,连锄头都举不起来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见那疯丫头靠在锄头上嘘嘘直喘,便走了过去。
“刘玉。”展昭叫了她一声,见她又要抬锄头打人,就赶紧道,“你先别激动,我们不是坏人。”
白玉堂在一旁扶额,这猫真呆,哪个坏人不说自己是好人的?难道还在脑门上写上坏人两个字再出来gān坏事不成!
果然,就见刘玉喘了几口气,又想要打人了,白玉堂突然道,“唉,等等,疯丫头,开封府包大人知道么?”
刘玉一愣,白玉堂一指展昭,“开封府的展昭啊,听说过没?”边说,边对展昭道,“猫儿,拿你的令牌给她看!”
展昭伸手想掏令牌,不料刘玉突然扔了锄头,转身就往一旁的树林子里头跑去。
“唉!”展昭一愣,看白玉堂,“这招不管用啊!”
白玉堂挑眉,“我看未必……啧,你这猫才见过几个女人。”
展昭眯起眼睛,抬脚狠狠地踩了一脚路边的青石板,“跨嗏”一声,渐起的一大片泥浆把白玉堂小半块衣裳下摆全弄脏了,展昭转身就追刘玉去了。
白玉堂这气,磨着牙说,“死猫,一会儿你给我洗衣裳!”说完,追了上去。
进了林子里,就见刘玉站在一棵树边,警惕地看着两人,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还是拿出了那块开封府的令牌,递给刘玉看,“我们是来调查那三霸和镖局、钱庄灭门案件的。”
刘玉盯着那令牌看了好一会儿,眼圈就红了,将令牌还给展昭,开口道,“那些尼姑,是监视我的,我不能让她们知道。”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丫头果然没疯。
“大人,我们一家都不是被流寇害死的,当时我躲在破缸里都看见了,我家爹爹是死在那三霸的手里的,他们还放火烧了我家,可是我没地方喊冤,又怕他们追杀我,只好装疯了。”刘玉道,“收留我的老尼姑是好人,但是庙里其他的人好几个都跟三霸他们有来往,所以我不敢声张。”
展昭点点头,道,“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带你回开封府吧。”
“包大人真的要查这案子?”刘玉又惊又喜。
展昭点了点头,道,“你想给你家人申冤,就跟我们一起回去,见包大人,将当年案件的真相说出来。”
刘玉看了展昭一会儿,有些迟疑,突然问,“那个……嗯,你是南侠展昭,不是骗人的吧?我听人说,展南侠是个威武的大英雄,你怎么……这么斯文啊?”
“噗……”白玉堂转脸看别处,忍不住笑出声来,江湖上的确很多人都以为展昭是个大汉,其实原因都处在他的表字上面,展昭字熊飞。这字是他师父天一老人给取的,据说那老头子收他做徒弟那会儿夜夜飞熊入梦,谁都知道飞熊入梦是天大的吉兆,当年周文王就是因为夜梦飞熊,才找到了号飞熊的姜子牙。所以老头就想给爱徒取个表字叫飞熊。不过据说展昭小时候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异常可爱,好好的一个孩子叫展飞熊,未免也太憋屈了,孩子家里不让啊,所以就改取名熊飞。但多多少少还沾个熊子,你想啊,除了叫猪飞牛飞,那个飞都比熊飞听着灵秀点啊,哪怕叫个猫飞呢……
见白玉堂忍笑,展昭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耗子总是因为他的字笑话他,不过也是……都怪自己那个师父,非要做什么怪梦,说什么飞熊入梦……你看看人家白玉堂的师父。据说当年他师父暮青云头一眼看见白玉堂的时候,就觉得这娃娃漂亮得像是一块美玉,所以给他取了个表字,叫泽琰。展昭皱皱鼻子,心说听听人家,泽琰,再听听自己,熊飞。又一想,师父自己的名字还没取好呢,还能指望他给别人取名字么,听听两个名字的差别,天一,暮青云……唉,差了都有十万八千里了!
见展昭不说话,刘玉还以为真有隐qíng呢,伸手握住藏在身后的匕首,看了看白玉堂问展昭,“你是展昭,那他是谁啊?”
展昭一愣,老实回答,“他是白玉堂。”
“哦……”刘玉突然松了口气,收起了戒备,道,“那就错不了了。”
“啊?”白玉堂有些不解,问那疯丫头,“什么意思啊?”
“哦……我听人说过,说展昭跟白玉堂是死对头,我看你俩刚刚就一直在吵。”刘玉道,“另外,我听说锦毛鼠白玉堂是个穿一身白,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穿一身白的倒是多……那么好看的就少了,你估计是真的吧,反正我没见过比你好看的男的。”
“噗……”这回忍笑的换成展昭了,白玉堂则是一张脸气得煞白,虽然他本来就很白,但是现在比衣裳还白。展昭赶紧拽住他,“唉,好男不跟女斗!”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道,“带着那贼丫头走吧,去找公孙他们。”说完,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展昭笑,对刘玉招招手,刘玉就点头跟上了。
“展大人,这三霸很厉害的!”刘玉不无担心地提醒,“他们身边有巫师,会巫蛊诅咒执法法,可以诅咒人的,县太爷就是这么被诅咒得家破人亡的,包大人真能收拾他们么?”
展昭点点头,道,“巫师诅咒这些都只是他们吓唬世人的一种说法,不用担心,既然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必然是要他们血债血偿的!”
“嗯。”刘玉用力点头。
白玉堂在前面走着,心里还是别扭,也不知道自家老娘是怎么把自己生下来的,虽然不知道老子是谁……不过这张脸真他妈的要命!
展昭见白玉堂闷闷不乐,就笑眯眯地靠上去,问,“怎么了?”
白玉堂横了他一眼,心说你明知故问。
展昭坏笑,伸手轻挑白玉堂的下巴,“没用的美人,翻了脸还是美人!”
“死猫!”白玉堂火了,一脚踹过来,展昭躲开,这几天吵架大多都是这耗子占上风,今天终于扳回了一局——慡啦!
三人依旧走小道,绕过大街,回了城,两人上了屋顶,打老远就看见一间小院子上面高高挑起的竹竿上两块蓝白jiāo错的绸子,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带着刘玉,翻墙进了那小院子。
刚刚落地,庞统就听到动静出来了,不忘给公孙带上门。一看见刘玉,庞统就问,“这是?”
“万通镖局大当家的女儿。”展昭道,“就是我们在废墟发现的烧纸的那个。”
庞统点点头,看来展昭和白玉堂这次的收获也不小。
“公孙先生gān什么呢?”白玉堂就闻到一股药味和一股兰糙香,公孙似乎是在做药。
“说来话长。”庞统让众人坐下,将他们在周岚那里得知的qíng况,以及公孙诊断出累死病的事qíng一一说了。
“我好像是听说过这种怪病。”白玉堂皱眉想了想,“大嫂好像提起过,这种血虫几乎无孔不入,只是因为这种药师都是父传子的,而且巫医就算在西域部族也经常会被嫌弃,所以已经慢慢没落,这种病也渐渐消失了。”
“公孙先生能做出解药么?”展昭追问。
“他说能。”庞统站起来,道,“我还要进去给他搭把手,你们接着坐。”说完,转身回药庐了。
刘玉双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襟,低声说,“周大人是好人的,如果当初他不是看我可怜,想为我申冤,也不会得罪了三霸,落得家破人亡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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