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大致说了一下从康纳那边得到的信息，杰森嗯嗯哼哼地点着头，虽然此时他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不甘寂寞东看看西瞧瞧的爱丽丝身上。
“她都已经把答案给甩在你们脸上了。”杰森挑了挑眉，他不相信自己那自称世界第二侦探的三弟居然还是没有得到真相，亦或者是……杰森压低了嗓音，“原住民的怨恨。”
提姆的声音微微一顿，仅仅是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就重新开口：“这就是你没有告诉我们的原因？”
“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杰森眯起眼，想着刚刚从爱丽丝那里得到的信息，“一个种族的怨恨凝聚的产物，你要怎么解决？”
“……我们必须解决它们。”提姆说，“无论如何，它们都是我们需要解决的‘敌人’。”
“当然，当然。”杰森哼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在自嘲，“一切‘过去’的事都应该‘原谅’。”
他的唇角骤然下压，声音一瞬间变得冰冷：“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大红，我们不能……”
“行了。”杰森打断了对方无用的劝说，“我早就和你们不是同一条路上了。”
“那个连环杀人案的罪魁祸首的本体是一条被称作‘库库尔坎’的羽蛇，用龙舌兰酒可以让它暂时陷入昏迷。不过，它并非最终的源头，只是先兆。”
“你的意思是，根源另有它物？”提姆的瞳孔微微一缩，如果那真的是凝聚了怨恨的产物，那么在哥谭最为浓烈的怨恨会是何物，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还是去替老蝙蝠向她道歉吧。”杰森嘲笑地咧嘴，“这已经是我大发善心能告诉你的最多的情报了。”
他挂掉电话，瞥到陷入无聊的女孩从抽屉里翻出他的配枪全部拆开后又重新装上，他走过去按住再度摸出一枚定时弹的女孩的手：“危险的东西别乱碰。”
“放心，爱丽丝才不会让它Boom呢~”爱丽丝晃了晃头，眨着眼一副好奇的模样，“所以，红头罩先生是决定与我们合作了吗？”
“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杰森将枪拿起来重新塞进腰带，上挑的眉梢显得格外不羁，“只要不波及到平民，我会协助你们的。”
“那位津岛小姐，也是你们的一员吗？”
“是哦。”爱丽丝站起来，鲜红的裙摆如花朵绽放般旋转了一圈，“红头罩先生，如果我告诉你，下一个目标将是阿卡姆里关押的反派们，那么，你会站在谁的哪一边呢？”
杰森的瞳孔缩紧，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即将狩猎的野狼。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咒灵的根源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这座城市里凝聚最为浓烈的仇恨足以诞生出特级。”爱丽丝仰起头注视着青年，天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红头罩先生，你的怨恨也将会是其中之一。”
“你会怎么做？”
“如果按照你所说，它的第一目标将是阿卡姆？”
“是的。”爱丽丝微笑着回答。
杰森沉默了片刻，嗓子里像是在低笑：“自作自受。”
“看来红头罩先生真的很讨厌阿卡姆里的那些人呢。”
杰森垂下眼，幽绿色的眼瞳之中仿佛有一座不灭的火山在燃烧，炙热而惨淡的灰烬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一切可见之物。他的嘴角愈发地上扬，吐出的字句仿佛放在牙根里嚼烂后狠狠地砸出来。
“我无时无刻都渴望着亲手掐死他们。”
“原来如此，这就是红头罩先生的选择吗?”爱丽丝弯起眼，背着双手，“我明白了，我们的目标是祓除咒灵，回收咒物。”
“我不会阻拦你们，当然我也不可能去保护他们。”杰森说，“这就是我们能达成的‘合作’。”
“红头罩先生似乎误解了什么呢。”爱丽丝伸出手，眼里洋溢着灿烂的笑意，“我们的行动将会在它完成目标后再进行。”
“恭喜红头罩先生，正式通过了我们的测试。”她的脸颊绽放出纯粹的笑容，“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杰森愣了愣，明白了女孩话语里的意思后他斜了斜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俯下身注视着女孩澄澈的双眼：“看来你们别想找那只顽固的老蝙蝠合作了。”
“他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呵，那只善心大发的老蝙蝠只会固执地念叨着所谓的不杀主义给你一拳。”
“原来如此，可是我们并没有主动杀任何人啊。”爱丽丝微笑着说，“只是他们自作自受罢了。”
“你说的对。”杰森沉默片刻后，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会死吗？”
杰森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明确的主语，但爱丽丝明白他的意思。
披着金色卷发如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女孩仰头看着青年，天蓝色的眼瞳里映着他的侧脸，像是在注视着一尊坚韧的雕像。
“会的，他们将会被你的仇恨，被所有承受了他们带来的痛苦的人的仇恨杀死。”
她轻声道，声音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沉甸甸地嵌入心脏的最深处。
“被哥谭这座城市所积攒的这些年的怨恨杀死。”
杰森的目光看向窗外，被夜幕笼罩的哥谭安静地矗立在海岸边，哥特式的尖顶建筑，在淡灰色的云雾后半隐半现的惨淡的月亮。随着咸涩的海风吹来的，是尘埃，腐烂的尸体，金钱，硝烟与鲜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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