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一切和盘托出,望向江无瑕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乞求。
爱情真是可怕,竟会让这么一个只会为了权势野心而蛰伏隐忍的人,变成这个样子。
爱情,将狼变成了狗,将一个手段阴险的伪君子变成了一个摇尾乞怜的大傻蛋。
方应看却没有想的这么深,他已经坠入爱情深渊的边缘,却毫不自知,他只是顺从着内心的直觉,要留住她。
江无瑕垂眸,没有说话。
然而她的面色,比刚刚露出行踪被方应看察觉的时候,要好上不少。
就如冬日溪水的坚冰刚刚被和煦的春风破开一角,露出里头暖暖的溪流。
她虽仍然沉默,却比那时的冷漠,瞧他像瞧着陌生人一般,实在温和了许多。方应看内心窃喜,只要先留住她,再去处理知情人,后续的一切她都不会知道。
他方应看,就还是她的朋友,只要能跟她说话,陪在她身边,凭他的本事,不怕她不动心。
柳无眉,是留不得了。
他内心想着的是杀人的事,脸上却越发温和。
“无瑕,你不喜欢我这样,我不会再做了,无梦女那里我也会放弃,这回是我错了,你能不能……”
江无瑕眨眨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
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时,脸忽的一下子腾起一片红云。
听他说的话,就知道,忍辱神功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习武之人谁能忍受住诱惑,几年迟迟补得寸进,那种绝望与无力,哪怕是几十岁的长者都无法克服。
在知道有一门功法可以帮助自己突破,让自己神功大进,又有谁能经受住诱惑呢。
推己及人,若是这世上有一门武功,修习后能完全驱除她身体中的寒毒,让她能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不会再为性命担忧,不会一用内力,身体里的经脉就像被刀割。
那么她江无瑕,就能完全无动于衷,做个圣人吗?
她做不到。
方应看却能做到?就在她表露出不再是朋友,想要离开的意思的时候。
哄骗一个女孩子为自己卖命,说来简单却也复杂,他一定早早布局这件事,而如此重要的一件事,就因为自己的不喜欢,他就承诺不会再做。
她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
重要到可以放弃即将到手的绝世神功。
江无瑕心里很复杂,既有些欢喜又有些怀疑,更多的却是不敢相信和自我质疑。
因为对他们这些男人来说,女人固然重要,但人生总有比女人更重要的事。
只是表露出了不高兴,不满意,方应看就将自己的部署完全推倒,面对唾手可得,希望已久的功法,全然的拒绝。
怎能不叫江无瑕感到震撼。
“我……我脑子乱的很,你叫我想想。”
方应看微笑,笑容宛若一汪徐徐的春水,又像一壶温温的酒,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用柔情和蜜意去融化她。
他好像对她敞开了心扉,对着她招手,在说着,快来,走进我的内心,只要她愿意,他什么原则什么筹谋,都不要了,他只要她。
“好,你慢慢想,只要无瑕能原谅我,不会离开我,想多久,都可以。”
方应看大手摸了摸她脸颊,被她微微一侧躲开。
方应看露出一瞬挂上受伤难过的表情,然后很快又带着微笑,只将她侧脸的散乱发丝掖在脑后。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我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我今晚去南院睡,明日你休息好了,想怎么罚我都行。”
江无瑕点点头,她心里仍是乱乱的。
……
方应看满心以为暂时稳住了她,但他为求稳妥,仍加强山庄守卫。
就在方应看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时候,第二日他早早便起来,敲响了江无瑕的房门。
无人应声。
方应看,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他早就占尽了江无瑕的便宜,在她昏迷的时候。
现在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方应看面色大变,他叫侍女为江无瑕准备的簪钗,全都放在梳妆台上,他亲自选的那件碧色衣裳,也被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床榻上。
梳妆台一只小金冠下面压着的是一封亲笔信。
方应看面色黑如锅底,将信展开。
“方公子,见信如亲见,思虑一晚,辗转难眠,公子待我之心诚,无瑕愧而难当,公子为侯,行事自有打算,然公子之壮志未酬,无瑕不可阻碍,只无梦女一事,用一女子献身元十三限,实在不妥,奉上神照经一篇,此内功心法为无瑕所修习,或可解公子之忧,但请公子放过无梦女。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无梦女爱恋公子乃是性情中人,女子于江湖中生存不易,无瑕厚颜,乞公子分一二怜惜之心,放她一马。昨夜公子所说之事,无瑕乃一江湖村姑,公子却贵为侯爷,无瑕视公子为友人,与公子相交只为真心无关风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有一日江湖再见,唯愿与公子醉酒当歌,再论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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