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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原来我是唐和尚_烟波萧萧【完结+番外】(174)

  可是——

  我闭了闭眼,压制住了那股冲动,“不及我想象中的好,却也还算安居。”

  “和西方极乐比之如何?”如来问。

  “天壤之别。”关于这一点我没有逞qiáng,我之所以说大唐没有我想象中的好,是因为参照物来自千年之后,可即使是千年之后,想要找出一处可以和灵山相媲美的地界也不可能。

  “那你为何心有不甘,无心取经?”如来看向我,目光依然慈悯,却给了我极大的压力。

  “东土大唐的百姓,难道念了西天的经,就能把东土变成西天吗?”我也问。

  “若人心向善,如何不能?”如来回我。

  “那里讲究仁义礼智信,如何不善?”

  “孔氏固然立下仁义礼智信之教,可对犯罪之人的处置大多都是流放绞刑斩首而无度化劝导,何等的愚昧不明。只仗着天高地厚地广人稠,多贪多杀,多yín多诳,多欺多诈。造下无边罪孽,恶贯满盈,永堕幽冥。有进入畜生道者,以身还债,将ròu饲人;也有永堕阿鼻,永世不得超生。”如来说道,“而我西天有经三藏,可以解烦恼,释灾愆,法传东土,功德无量,可你却不qíng不愿,离经叛道。如今我问你,又有何说法?”

  我从来不知道,在我心目中这个时代的世界第一qiáng国,居然在如来这里的评价如此之低。他贬低的太彻底,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辩起。

  孔教儒家,固然是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统治而立起的招牌,但千百年来发展浸润,也绝非无可取之处。可如今被如来这样一说,我居然感觉整个东土大唐就是个土匪qiáng盗窝。

  而且,佛教自诩为拯救东土的救世主,把道教天庭放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喧宾夺主。

  “造恶因,承恶果。”我低声说,“既然造下了罪业,那么无论堕入有名还是阿鼻,不也是活该吗?难道那些人的满身罪恶,念几卷经文就可以消泯了?”

  “谁人能无过?”如来问道,“若是弃恶向善,也算是一桩功德。”

  “弃恶向善,那之前那些被恶欺凌的受害者又有何辜?眼看着害他们的人不仅得不到惩罚,反而有了新造化?”我问。

  “若一心向佛,自有一颗宽恕之心。”如来说道,“我以为这些年你已有所了悟,不想却比之前更加不逊。”

  我被这个评价弄得一愣。

  不逊?我?

  难道我不认可这个说法就是不逊?可不是一切事qíng都是值得被原谅的,伤害已经造成,难道要因为施害者或真或假的醒悟就必须要选择原谅,否则就是没有宽恕之心吗?

  选择原谅的人固然有一颗宽容之心,但拒绝原谅的人就该受到指责吗?

  我摇头,“这不对。信徒虔心信仰,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片自在,而不是成为神佛手中的玩具,身不由己。”

  “既已诚心信仰,便无自私,将身家xing命身外之物一同托付了。”如来道,“只有心思不纯者,才会在乎这些。”

  “所以,为了神佛的功德,虔诚信仰者可从容赴死,心思不纯者死有余辜吗?”我想到了这一路上的风风雨雨,那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神佛不理的信徒,“自私的到底是谁?”

  “是你太过功利,只看眼前。”如来看我的目光仿佛我多么的不可救药,“今世修行,来生福报,凡人xing命于我等不过蜉蝣朝生夕死,灵魂不变,何必计较一时。”

  什么是三观冲突,这就是三观冲突。我说今世,他说来生,只要我今世好好活着,我管什么来生,一碗孟婆汤喝下,谁还认识谁?

  然而这话我却不能对如来说,他站的太高,看到的又太远,如果我处于他那个位置,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也这么想。或者说,如果我真的继承了金蝉子的记忆,大约也会赞成。

  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逝,接着就被我拍飞。

  金蝉子如果真的这样想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发生了。他早就做出了选择,自然也知道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可他还是这样做了,这就是他最后的答案。

  “敢问佛祖,当年金蝉子被贬下凡,到底所为何事?”在如来的目光下,我很难保持沉默,只能转移话题。

  “你不记得?”如来问我。

  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我只记得我是金蝉子,因为怠慢佛法被贬。这都是其他认识金蝉子的人告诉我的,可是,这其中是否还有内qíng?”

  “你的确怠慢了佛法,又冥顽不灵,因此我才要你下界修行。”如来说道,“前九世的时候你虽无记忆却一心向佛,我本以为到了第十世不会有所差错,你定然能够功德圆满,不负先前的磨难。结果只少看了几眼,居然变得比曾经的金蝉子更加执拗。”

  “金蝉子当初到底悟出了什么?”我索xing直接问道。

  “你不记得。”这次,如来的声音不仅带着肯定,还有一份无奈,“你不记得,却依然没变,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我听的莫名其妙。

  如来带我进入一座宝塔,一步步走到最顶层,他指着一排被封死的箱子,对我说,“这些就是金蝉子所悟。”

  我看了如来一眼,见他没反对,就打开了箱子,以一种开宝箱的激动心qíng,翻阅着里面不知道被封存了多久的纸张。

  金蝉子在佛法上的造诣不知道比我高了多少,等我全都看完的时候,外面的日月不知道已经轮换了几回,只有如来一直在一边。

  “你作何想?”如来问我。

  “后面的经文有些乱,也有几处自相矛盾的地方。”我心中疑惑,“只有这些吗?这其中并无破格之处,佛法宽容,我也见过独成一派者,为什么到了金蝉子这里就如此苛刻?”

  “弟子学有所成,我自然喜悦,可若是……”

  我听如来讲了又一段故事。

  如来真的不介意弟子出门立户,他门下弟子在外有道场的又不是一个两个,如果能遍地开花使周围信众一心向佛,那当然最好不过。所以,当初金蝉子若有所得的时候,如来又岂会不高兴?虽然这所得是金蝉子被迫修闭口禅的时候领悟的,但又有什么关系?

  我却觉得,你要一个话痨的人qiáng制闭口,人道不人道另说,但那人压抑久了,有话不能说,在心里没准就变异了。

  如来有慧眼,能掐算,一时没忍住,就算了算自己那个虽然啰嗦没进取心却聪慧的二弟子未来成就如何。可惜结果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金蝉子会成佛,然而如来却透过成佛的金蝉子看到了一个让他无法释怀的未来。

  灵山不在,神佛寂灭。

  “我觉得这和金蝉子无关。”我觉得嗓子有些发gān,“既然灵山和众位神佛都不见,金蝉子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他的确没有独善其身,可结果已经造成。”如来说道,“我追本溯源,才做出一二推测,这一切根本居然和金蝉子所悟有着丝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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