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对彼此的气息都过于熟悉，也有可能是因为在彼此心里做出什么都不算奇怪，非臣莪术默许了他的动作，只是觉得旁边的脑袋挡住了视线有点碍眼。
他抬起手把前面的那张脸往后推了一点，后面重新露出来的楼顶并没有他想看见的东西，在察觉到手掌下堪称不错的手感之后没忍住又捏了捏：
“可能是看错......”
他想这么说，可随即他想到了自己手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五条大少爷金贵的脸蛋已经在他手下遭受了“残酷”对待，凑近仔细看还能发现上面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红色印记。
五条家娇生惯养的神子大人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对待，当然，也没有人敢对五条悟做出这种事，当事人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着手的主人，如果让他们家的那些仆人看到估计会惊讶地喊出来。
非臣莪术：......
他轻轻咳了一声，想要把手伸出来然后给自己的同期表达一下真诚的歉意。
只是五条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做出了一个出人预料的举动，放在脖子上的那只手连带着空闲的另一只，它们同时附上了另外一双——
五条悟笑嘻嘻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另外一个人在他的力道之下做出的反应，他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喜语气说：
“唔，好像确实很软......”
而非臣莪术相当是被整个圈在了对方怀里，他偏头看了一下正好对上五条悟的视线，被他自己毫不客气地挤变形的帅脸上露出了一个显得有点傻气的笑容，那双像是恩赐一般的蓝色双眼里清清楚楚地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温热的手心贴在自己的手背，陌生的触感是和这个人完全搭不着调的绵软，顺着力道感受着五条悟的脸蛋像是橡皮泥一样变来变去。
非臣莪术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绿光老师说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除了总监会提供的消息又一次出现了偏差。
非臣莪术没有把剩下那句话说出来，不过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同时露出了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嫌恶表情。
和成年的咒术师不一样，分配给学生的任务至少应该经历了不止一次的确认，可是最近出错率依旧是越来越高。
对于二年级的人来说，这些意外只能算作他们众多任务中的一小部分，他们的实力也足够解决那些微小的比例。可对于新入学的一年级来说，在他们尚且弱小时，唯一的一次任务就出现了意外。
变成了确定的百分之百。
“希望他们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夏油杰真心在为自己的后辈担忧。
那天之后一年级的班主任就向总监会提交了投诉，一年级的两个人这几天也一直没有什么外出的任务。
五条悟轻轻嗤了一声，不知道是对着哪个让他不爽的人，他后背靠在椅子上一下又一下地抛着手里的玻璃珠。
那天离开前他去楼顶看了一圈，和想象中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绿川老师留下的痕迹之外只找到了这一样东西。
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普通廉价，也有可能它本就是哪个不知名孩子的玩具，在经历了一系列不为人知的奇妙遭遇之后被带到了楼顶。
在得到老师没什么印象的回答后，这件事本应到此为止了，非臣莪术鬼使神差地将它留了下来。
现在在二年级各个同学的手里转了一圈来到了五条悟的手上，玻璃珠晶莹透彻，抛到最高点时在阳光的照耀下能反射出漂亮的光，亮闪闪的带着点梦幻的色彩。绝对很讨那些低年龄小屁孩们的喜欢，可是也仅此而已了。
六眼透过玻璃珠，毫无阻碍地看到了位于对面的高专建筑。
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具，随便去山下找个便利店都能翻出两箱的那种。五条悟撇了撇嘴，同时还是大老远跑过去的唯一收获。他反手把珠子握在手里，抛给了坐在对面的非臣莪术。
黑发少年没有参与他们之前的讨论，他抱着胳膊缩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
“窗”本身就是由一群拥有咒力的普通人组成的，正确率不高原本就是咒术界的共识，也不好对待别人冒着危险拿到的情报说什么不是，只能算是几个新生凑巧运气不好。
那天他们并没有留到最后，身为高专在读的二年级生，哪怕已经亲身经历过好几次，依旧有人拿着学生不要管太多这个理由把他们赶了出去。
当然第二天五条大少爷就回家大闹了一遍，要说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五条家长老还有总监会知名的几个老头子挂着特别明显的黑眼圈以及差劲到仿佛命不久矣的脸色的照片不知道被谁发到了咒术师专属小论坛上面。
尽管当事人对这件事守口如瓶，经过几天的发酵，高专的学生们都对五条悟回家大闹了一顿的事情心知肚明。就连已经四年级开始了实习的庵歌姬和冥冥都特意从侧面表达了一下心里的痛快。
只是始作俑者这几天并不能算得上开心，特别是现在——非臣莪术看也没看就侧身躲过了他抛过去的东西，等终于从暖洋洋的阳光中反应过来时，那颗珠子已经在地上弹了好几下滚入了高专的草丛中。
再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五条悟震惊中夹杂着一点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看过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绝世的大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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