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天
轰——
几乎是在附近洋教堂钟声响起的同一瞬间，横滨美术馆的正门乍然爆响……！
下一秒，路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回荡在街头巷尾，大量的烟尘飞扬之间，甚至可以看见美术馆门口两根大理石廊柱被拦腰折断！
原本躲起来，打算观察一下状况再现身的太宰治，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飞快地低下头瞟了眼时间。
刚刚爆炸的时间，的确就是之前便签上写好的下午五点整。
……阿其曼医生，该不会还没出场就领便当了吧。
不，那位医生的安危还在其次。
重点是这样一来，关于维特的线索不就断了——
！
——就在他进行思考的这千分之一秒里，有什么东西骤然在太宰治耳边尖叫起来……！
那是他从十五岁起便常年出没于各种斗争前线和无数次暗杀，由此锻炼出来的危险感应。
然而，等他做出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侧，太宰治下意识地转头望去，一张没有五官、皮肤肌肉脂肪全都宛如奶油一样融化成一团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即使是太宰治，也不禁被惊吓得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并非是因为那张脸，而是他没有听错的话，这明明就是维特的声音……？
然而，还没等太宰治做些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可怖的脸在他面前，被直接撕开——
是那种真正的、从中间开始竖着被撕成边缘不规则的两半，放在电影里也要被分成R级的血腥恐怖镜头。
“没事吧，太宰？”
和之前同样的、属于维特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
不过随后而来的还有另一道耳熟的、惊慌失措的声音，“等……！这是什么啊？！话说回来维特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呀？！美术馆都被你唔唔唔——”
“都是罗玛尼一个劲儿地说要掩人耳目，不要暴露灵子转移？我这不是都做到了啊，现在绝对没有人发现你刚刚凭空出现的事情，还要怎么样嘛……？”
循着话音望去，白发金眸的美少年——也就是维特，正站在数米之外，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他还是那套把浑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的雪白西装，脖子上缠着毛绒围巾，被包裹进皮质手套的手里则拎着一个旅行包，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块热狗，正在堵进了旁边背着双肩包的粉毛医生的嘴。
然后就是一如既往的重色轻友，他直接抛下罗玛尼，两三步跑到太宰治的身边，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脖颈处的脉搏，同时关切地抬起头，
“那个怪物是不是吓到你了？能听到我说话吗？和我说句话吧，太宰？你不要吓我，”
他紧张地蹙起眉，然而眼里却全是轻薄的促狭，“……我的胆子可是很小的。”
“……”
太宰治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沉默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同时往后退一步，直接躲开了对方的触碰。
他错开身体，看都没再看一眼对方，而是直接走向正在努力吞咽热狗的罗玛尼，开口时的语气，更是在其进入武装侦探社之后难得一见的冰冷，
“维特呢？”
“唔……”
罗玛尼的腮帮几乎要鼓成球，满眼为难地看着他：你看我现在像是能开口说话的模样吗？
这时候，反而是刚才那个“维特”笑嘻嘻地回答了他的提问。
他满脸宠爱，似乎并不对太宰治刚才的态度感到不愉，发而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喏，地上那个就是。”
“！”
“骗你的。”
“维特”歪着头笑了一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轻蔑的神色，“这种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你的恋人呢？”
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样，那东西从地上暴起，伸手“维特”袭击过去，却被对方直接一脚拧回地上，几下就没了声响。
他伸手把铺在地上的东西拎起来。
这时候，太宰治才发现那融化的部分，并不仅仅限于一张脸，而是几乎全身上下都仿佛是煤渣和泡沫搅拌在一起的可怕人形。
要说和正常人体相比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或者说它，总共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宛如一层厚实点的毛皮一样的厚度，中间的头部甚至还在刚才的攻击中被撕裂了。
“这是什么？”
联想到属于维特本人的刚才的声音，太宰治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是绝对不能相信的坏人哦。”
“维特”随口哄他。
只见他顺着最开始的那道裂缝、三两下就把那张犹自挣扎不休的“皮”撕成好几片，然后往手里的旅行袋里一塞，拉好拉链，“这里不太好说话呢，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
“简单来讲，就是过去的「我」出了一点问题，迦勒底那边只好让我来帮着善后一下，也就是保护你们。”
“刚才袭击你的东西，就是那个问题的后遗症之一。至于原因嘛，”
“维特”正咬着吸管，那种近乎天真而放肆的美丽，让店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没办法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他说到这里时，暧昧地对太宰治眨了下眼，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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