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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161)

  焦适之把整张桌子翻过来,随后看着那被镶嵌在破损桌脚处的虎符,他沉默了半晌,用力把被遗忘的虎符给抠出来,对着一脸讪讪的正德帝说道:“如果今日没有初明在,皇上是不是得把整个屋子都翻过来后都想不起来虎符在哪里?”

  居然会有皇帝把虎符塞到桌脚的fèng隙去?!!如果现在李东阳在,怕不是得气昏过去哦!

  正德帝接过焦适之递过来的虎符,略显尴尬地说道:“这桌子不是不怎么平整吗?你之前在上面看书的时候都不舒服,我这不是想着这大小刚好合适,先顶上几天再说。”

  顶着顶着,一下子过去两个月,正德帝也彻底忘记这件事qíng了。

  焦适之无奈地叹气,转身把桌子重新安置好。

  “明华——”正德帝扬声叫了个名字。

  门外守着的锦衣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在正德帝面前,“皇上!”

  ……

  陈初明的到来除了给焦适之扫清了眼前的迷雾外,也给他们一行人带来了切实的麻烦。在他们还未出江西的时候,他们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追上了,只是距离颇远,只有在天气极好的时候能见到身后几条熟悉的船影。

  然而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qíng,他们的船大,如何也快不上小船的速度,而到了第三天,河道上已经能清楚地看见齐整的船只,比起前天的气势宏伟了不少。

  李东阳站在船头看着那在步步bī近的船队,心里却是在想,难得有一次皇上玩脱了,不知道现在如何感想?他别过头去看着站在左侧前方的正德帝,只见他嘴角带笑,似乎是非常开心,在见到李东阳瞧他的时候,他伸手一指那清晰可见的船只,含笑道:“李阁老,看着那些人,有没有热血滚烫之感?”

  李东阳冷静地说道:“并没有,还请皇上也冷静冷静,我们这边只有两百人,与那宁王的队伍丝毫不能比拟,您若是打算在江上与宁王作战,不管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会站在皇上在这边的。”

  李东阳不懂如何调兵遣将,却是清楚地知道他们明显站在了劣势的一方。

  “皇上,当时您就不该打糙惊蛇,惹来宁王的追踪。您的身份尊贵,若是此次出了什么事qíng,臣罪该万死!”李东阳掩面说道。

  朱厚照漫不经心地看了李东阳一眼,嗤笑道:“怕个什么,看着这架势,如果知道我是谁,就不会只派这点人过来了。”

  李东阳叹道,“等他们知道后,就会接连不断了。”

  “那可不一定。”朱厚照挑眉说道,端得一派随意轻松的模样。

  次日,他们所在的大船,已经被身后的小船追赶上来,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即便cao控船只的是出色的船工,但小船的速度是大船远远比不上的。至于为什么他们坚持要在大船上固守到死,那是因为陈初明带来的消息,别试图在江西的地盘上摆脱宁王的追踪,只有水军是他的薄弱处。

  最终他们还是在江西与福建的jiāo界处被追上了。

  焦适之与正德帝并肩站在船板上,看着周围浩浩dàngdàng的船队,对旁边的青年说道:“皇上,看起来人家应该比我们威严了点。”

  正德帝诚以为然地点头,“的确,这从数量上就比不过人家了。”

  旁边李东阳只觉得眼角抽抽,“皇上,如果待会他们要qiáng行攻来,还请您不要出面。”

  “为何?”朱厚照背着手说道,“他又不认识我。”

  焦适之摇头道:“皇上,那可不一定。宁王心思深沉,如果不是出了倾容这般误差,要挖出他的跟脚根本不知需要多久,您的相貌,他定然早就知道了。”陈初明私底下早已经跟焦适之jiāo了更多的底,令焦适之初听时瞠目结舌,随后又心底莫名,不知如何劝解。

  朱厚照摸了摸自己的脸,假装正色道:“我的意思是,给我也来份易容。”

  几人说话间的气氛轻快,然而实际上场面却不如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如此轻松。在第一次发现宁王的人马后,那天晚上他们收到了对方的传讯,大概意思就是令他们停下检查。

  未答。

  次日,有人飞箭传信,令他们停下,若不停,此后即当做贼患处理。

  继续未答。

  而从那日起,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只一心一意地追赶了。

  在如此qíng况下,焦适之不可能天真地认为被他们抓住后,宁王的人马只会简单的搜搜而已,而且在第三日起,身后便出现了一艘与他们这般船体无二的大船,看起来繁华异常,陈初明看了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宁王此前出行时乘坐过的船。

  如此一来,或许那船上,有宁王也说不定。

  焦适之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想起早先看到的预见。

  【宁王侵占民田,夺钱财,养群盗,劫江、湖间,有司不敢责。正德十四年,宁叛后,其所称十万众,四出掠杀。然仅四十三日,则为击破。】

  这是今天早上焦适之看到皇上时,在心里一闪而过的语句。然而这语句与焦适之所得知的事迹差别太大了,大到焦适之心中开始隐隐产生忧虑。如果真如预见所说,为何一路所见,宁王的缜密几近无解,在这种qíng况下,又怎么会如同预见一般愚蠢受缚?

  而且那叛乱的时间,可是在整整十年后才是。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指,想起了之前预见的规律。虽然预见的东西都是毫无规律的,但是对于一些能够大幅度改变历史的事迹,焦适之往往在事qíng即将发生的事qíng才能看到,正如他当初预见到皇上落水一事,以及先帝去世的事qíng,都是在事qíng发生之前。

  即便上午他所预见到的东西是如此的荒唐,但是凭借着之前总结出来的规律,焦适之只能推测出一个可能。

  若是搞不好,他们倒是真的能亲眼看到宁王叛乱的第一日呢。

  真是万分荣幸,然而焦适之并不想有这样的殊荣。

  他眺望远方,遥遥望着那些渐渐bī近的船只,忽而听到正德帝下令,“靠岸!”

  李东阳一惊,抬头看了下皇上伸手所指的方向,脸色骤变,“皇上,那不过是个废弃码头罢了!”他们现在正处在江西与福建的jiāo界处,勉qiáng算是个不管地带,并没有多少人烟。

  本来他们便在渐渐包围了,而在这个qíng况下,皇上居然还命令他们靠岸,这不是加速了被围捕的可能吗?!

  朱厚照含笑道:“李阁老放心,朕心里晓得。若是您担心的话,可以先去舱内休息,等事qíng了了再出来。”李东阳差点没被正德帝这句话气得厥过去,而正德帝已然闲闲地入内令人给他伪装了。

  焦适之无奈地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赶忙转身给他找补,劝了李东阳半天,才堪堪把阁老的脾气给顺下来。

  这皇上与阁老的脾气都不怎么样,夹在中间的焦适之有时候还真是两头应付。就在李东阳回去找皇上继续的时候,焦适之听闻陈初明的话语,“任之,你同皇上的关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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