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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191)

  对此,北镇抚司的人都承认,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希望与这位看似温和的镇抚使大人“jiāo流jiāo流”,每次“jiāo流”完后都得请上三四天假,实在是消受不住。

  刘芳全倒是还有一此偷偷捣鬼,把焦适之带入了诏狱,在毫无准备的qíng况下直面了那些血腥的刑讯场面。焦适之在淡定地旁观了全过程后认为这些刑罚手段有失人xing,在没有确切犯罪证据的犯人身上动用这样的手段是不合理的,然后便把刘芳全贬为诏狱狱卒三个月,令他好生反省并思索如何管理,同时把施华又调了过来分管两个部分,顿时把他忙得够呛。

  在深入地与囚犯们接触了三个月后,出来的刘芳全差点没软在门口,自此就真的是服帖了。

  焦适之本身的行事风格比较稳重,在革除了刘芳全那种几近是屈打成招的方式后,他带着人转而开始研究起jīng神上的折腾。事实上这一种刘芳全也很喜欢,并迅速地融入进去。而在焦适之有意识的把控下,这些都维持在一个度上。

  不是很容易的事qíng,却也不是很难,焦适之这边进展顺利,正德帝那边倒也不麻烦。

  正德六年五月,有言官上奏,言藩王世代相传,子孙无数,实乃国家之危害,希望皇上能够有所变革,以缓解国库的危机。次日,又有人上奏,言藩王占据大量土地,却不思进取,频频出现祸患,证明制度还有问题,请皇上定夺。

  接连两日的奏报,掀开了正德六年浩浩dàngdàng的“限藩”行动。

  面对朝廷的意图,藩王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上奏哭诉,言本身的难处。半月后,内阁首辅刘健上奏,犀利地揭开了藩王面纱下的真实qíng况,并把国家的实际甩到了朝臣面前来。第二天,礼部尚书上奏,提出限子女,限妻妾,定田地等二十七条方法,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限子女这一条,试图把藩王的庶支全部归为民籍,可以作为普通百姓一般参与科举或是行商。然而便是这最为有效的一点引起了藩王的抨击,一时之间朝堂上充满了不同的声音,即便隔着大江南北,朝臣们都宛若看到了众位藩王激愤的神色。

  然此事本来就是正德帝在私底下先提出来的时候,面对藩王如此激烈的反对,他倒也是光棍地退了一步,然而却是暗地里令礼部先把法度给规定出框架来。

  正德帝六年八月,原本该在几十年后才出现的《宗藩条例》提前出世,同样是为了规定藩王而存在,然而这《宗藩条例》却更加严厉,虽未明确规定庶支是否归为民籍事qíng,却清楚明了的点出朝廷只会负担每位藩王最多不超过三位子女的爵位俸禄,两代后便不再支付;限制妻妾人数,需礼部通过方为明媒正娶;每两年清查各封地所属,若有误差,假一倍二……

  如此一来,朝廷不再为藩王子弟提供无止境的俸禄,而那些无资格归属的子弟既没有分封爵位俸禄,又不能外出自求生路,即便有接济,也往往过得很不如意。正德八年末,终于是在代王起头下,重提民籍的事qíng,不过这是尚未发生的事qíng了。

  同样在正德六年,刘瑾被皇上召回京城,开始了皇上的清丈行动。刘瑾当然知道正德帝便是要他做一把刀子,尖锐地刺在某些人的心上,可即便如此他也心甘qíng愿。毕竟若是回不了京城,他怕是连继续发光发热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有这么一件符合他xing格的事qíng,又能够重新得到皇上的信重,他为何不gān?

  前脚朝臣们还在群策群力地应对藩王,后脚皇上就开始偷摸摸地怼起那些他早就想处理的事qíng。包括他在登基初始到现在一直在整顿的军田边田侵吞的事qíng。

  正德帝的xing格便是如此,要不就不玩,要玩就玩个大的。正德五年刚刚平息了战事,整个正德六年都在清查土地,即便动摇了再多的利益,正德帝也丝毫不在乎,说句实在的,这件事qíng其实从正德二年他便在谋划了,但后来刘瑾处事不端被调走后,他找不到个合适的人选。后来一想到倒也是好事,趁着这几年的时间又赶忙培养了一批合适的人才,再不像当初查贪污腐败时那么手忙脚乱。

  轰轰烈烈的两件事qíng几乎占据了整个正德六年所有人的心思,等到了正德六年末,众人这才恍惚过来,皇上这是又毫不留qíng地换掉了一大批人,这上下朝竟还有些不习惯。而成效却是异常突出,正德六年的税收几乎比去年翻了一番,这还是刚处理完后的成果。

  正德帝对着充沛的国库心满意足,下朝后逮着焦适之嘀咕道:“若是每年国库都可以收入这么多钱,再过两年便是小王子那边一直攻打过来我也不怕了,哈哈哈哈哈我有钱了——”

  焦适之看着有点小激动的正德帝,心里也是好笑。却也是清楚这一年来皇上心里的压力,虽然内库房有钱,可是内库房的钱到底不是国库的钱,国库没钱就证明在某方面还是存在着问题。正德帝几乎是为此cao碎了心,毕竟这位还是心心念念着御驾亲征去打鞑靼的人,国库怎么可以没钱呢?!

  “只是皇上,为何这些藩王会答应得如此痛快,我记得之前还有几位很是激烈的反对……”他怀疑的视线落在正德帝身上,焦适之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好几个怀疑,但是想想总是跟这件事qíng对不太上。现在事qíng告一段落了,焦适之再度想起了这个问题。

  正德帝嘿嘿笑了两声,俯身在焦适之耳边说了两句话。

  “皇上!”焦适之又惊又怒,差点没拍案而起。

  正德帝的两手握在焦适之的肩膀上,轻柔有力地又把他按下去,“适之不必如此着急,有话好好说呀。”

  “皇上,您让我如何同你好好说?您怎么能如此糊涂,连这样的事qíng都许诺出去?!”焦适之面带薄怒,眉间蹙起,郁气久久不能散去。

  “适之,你该是知道的,我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纳妃。”正德帝的手在焦适之肩膀上安抚式地来回按着,声音低沉温柔,“既然我不会有子嗣,那从其他人那里过继便是最好的法子了,不是吗?”

  焦适之艰涩地开口,“您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些。”

  “适之,已经不早了,我今年的确才二十多岁,可我父皇也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便……”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焦适之捂住了嘴巴,“皇上慎言。”

  被捂住的华服青年露出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他冲着焦适之眨了眨眼睛,焦适之便感觉到掌心被轻柔地舔了一下,湿润的感觉骇得他立马撒手。正德帝又是笑,“好,我不说。不过这件事qíng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给某些我看中的人稍微透个口风罢了。”

  焦适之把左手收回来握起,觉得刚才被皇上触碰过的地方滚烫得紧。他蹙眉,却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刚才皇上的话语。所有皇上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都抵不过他刚刚轻柔的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却几乎能够掀起满朝文武的惊涛骇làng,甚至动摇到社稷的根本,他又如何能这么自私?

  只是皇上他……

  焦适之的确是动摇不定,然他已经厌烦了这样的局面。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犹豫,他在徘徊,他在思索,他在后悔……这样繁杂的思绪他很不喜欢,他更不喜欢自己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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