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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236)

  宣城总兵在告知正德帝此报后,朱厚照的脸色明显一沉,左翼三万户没有任何变化,达延汗是yù盖弥彰,还是另有企图?

  “自从鞑靼于宁夏叩关后,这几年鞑靼可有什么异动?”朱厚照道。

  陈巧平拱手说道:“近几年骚扰的次数变少了,不过偶尔接到探报,说是发觉鞑靼的铁矿开挖速度变快了。虽然鞑靼也没什么铁,不过据此看来,或许是在储存实力,以备日后再战。”

  正德帝挑眉,望着陈巧平说道,“既然已经有此猜测,为何不先下手为qiáng,而是任由着鞑靼准备?”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算了,可这明显是知道有所企图,陈巧平还敢在他面前如此直白地叙述?!

  陈巧平苦笑道:“皇上,我等在边镇驻扎多年,何尝不想能彻底消灭这个祸患。然而一来我等现在就犹如当初汉朝武帝一般不识鞑靼习xing环境,贸然深入容易被破。二来,朝中主战派太少,末将即便摇旗擂鼓也无济于事啊。”

  正德帝轻哼了声,“把鞑靼与匈奴作比,也未免太瞧得起他们了。他们不过是一群豺láng,可做不成雄鹰。”

  眼见着皇上甩袖离开,陈巧平心里想着刚才皇上的话语,却是有点迟疑,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难道皇上是打算……?

  朱厚照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件事qíng,直到入了屋内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焦适之叫了一声才猛然回神。

  焦适之把皇上仔细看了一眼,方才说道:“您是想什么事qíng想得如此入迷了?我还以为您出什么事qíng了呢。”

  正德帝笑道:“我不过是去见个人,怎么可能就出事了。”

  “可您的眉头倒不是这么说的。”焦适之伸手指着朱厚照,推着正德帝去铜镜面前,望着他隆起的眉间,“您难道觉得这不是一个qiáng有力的证明吗?”

  朱厚照朗声大笑,“适之对我如此观察入微,我真的很高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遇到了点事qíng。”他把刚才陈巧平告诉他的事qíng告诉了焦适之。

  焦适之也不自觉蹙眉,“您的意思是,鞑靼的确在做着准备,只是时机不够,因此仍按兵不动。”

  朱厚照颔首,在屋内走了两步,“之前因为看到了他们在大同的肆意发展,还以为已是迫在眉睫,不过今日看来,或许是我想差了。大同的事qíng并不急在一时,若不是我们提前发现,也得再过几年才能起效,而这时间刚好也是他们做准备的时期。我朝几乎没有主动挑衅的经验,因此对他们来说倒是难得的悠闲了。”

  焦适之抿唇,不经意间力道稍大,令唇色带着苍白,“您是打算主动出击?”

  “是也不是。”正德帝说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大雪天对他们来说不是活动的好时机,对我等也不是。即便我现在qiáng令调动下可以调军队,但没什么用处。至少得等冬天过去。”

  糙长莺飞的好日子,也正是大雪融化的好日子。

  焦适之苦笑道,“看来宫里得做好您今年不回去的打算了。”

  正德帝假装吃惊,“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想着年前能回去吗?”

  焦适之哭笑不得,“您自己给他们看的计划上写明明就写着十二月份回宫。这可不是我说的。”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凑到了焦适之身边蹭着他的肩膀,“大臣那边你就多替我挡挡,每次被他们围攻实在是头疼。”

  “不是您去骚扰他们吗?李阁老都说他们实在是不堪忍受了。”焦适之正色道。

  朱厚照不满了,“他们对我这个皇帝有什么不满意吗?我都花了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谈心了,真是不知好歹。”他话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明知故犯的顽皮笑意。

  焦适之道,“是,所以您就别怪他们对您做些什么了,至少是互相的。”他做了个公平的判定。

  正德帝撇嘴,拉着焦适之说道:“我可是皇上。”

  焦适之漫不经心地安慰着他,“是,您是皇上。所以请您快点放开我,既然我们要在宣城过节,就得同京城那边说了,您还是先告知一下吧。”

  朱厚照蹙眉,“我现在还没挪窝,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他摆着手说道,似乎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焦适之无奈地拉着他站起来,推着他往书桌那边去,“您就别贪图省事,还是快点写吧。现在写,估计还能赶在过节前把消息传递过去。就算您不想告诉朝廷大臣,难道连太后娘娘那边也不告知吗?”

  成功把正德帝给劝去gān活,焦适之埋首处理琐事,等到处理完后,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不光是为了无止境的事qíng,还是为了正德帝的放松。

  来宣城的路上,正德帝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焦适之知道他的心结,也没有去安抚他。这不是光凭安抚就能了事的事qíng,如果真的要战了,皇上的心qíng必定是万分复杂。既有一偿宿愿的高兴,又有战事将起的恼火。无论如何,现在都比之前被动的局面要好,只是不知道皇上现在的想法到底如何了。

  得知要在宣城过年的消息,哦,其实也不是得知,当十二月过去了一半皇上依然没有任何动身的打算之后,大部分人已经接受了这个沉痛的现实。尤其是那几位已经被皇上遛习惯的大臣们。

  焦适之亲自挨个去告知后,回想着某几个脸上绝望的表qíng,出来后几乎要笑出声来。这几位还真的是难得迟顿,不过很久未曾出京了,而出京这几个月的感觉又是如此的自在,他都有些担心回去后皇上会更喜欢往外跑了。毕竟连他都是这样的感受,又何况是一贯便不喜欢皇宫的皇上呢?连乾清宫也成了摆设,更何况其他。

  回到他的屋子,正德帝早就霸占着最里面的炕,躺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一看到焦适之回来就向着他招手,笑着说道:“适之,你过来看看。”

  焦适之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顺从着走过去后,看着正德帝手中书籍上面……的人形尴尬了三息,qiáng忍着要扭头的yù望说道:“您只是打算,再弥补弥补您的技巧?”

  正德帝身体一僵,兴味盎然的表qíng也随之僵硬起来。他眯着眼睛抬头望着焦适之,露出了森白的牙齿,“适之这是打算试试?”为了安全起见焦适之猛然往后倒退了几步,认真说道:“毕竟我实在是无法想象您一手捧着chūn宫图研读的模样,令我差点以为您出了毛病。”

  朱厚照掀开被褥盘膝而坐,把那本chūn宫图随手丢到chuáng铺下,勾着手对焦适之笑道:“适之过来。”

  焦适之诚实地摇头,“我怕您要做不太好的事qíng。”

  朱厚照好气又好笑地指着外面的天色,“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做些什么?”话刚说完,焦适之立刻就在他身侧坐下了,乖巧地看着正德帝愕然的眼神,“您说您什么都不做的。”

  正德帝:……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想做,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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