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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74)

  父皇说的有道理,母后说的也有道理,然而朱厚照一点兴趣都没有。

  刘瑾在旁边看着太子殿下捏着毛笔轻飘飘地在画像上描来描去,看似轻巧,实际上浑不在意,心里便知道太子是一个都看不上眼。心里不禁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疑问,太子不喜欢柔软的女子,寻常也看不出来在这方面有些yù望,难不成太子是喜欢男子?

  刘瑾这个想法不是没有根据,上层人士中,玩弄娈童这个现象是存在的,而且丝毫不以为耻,只要不影响传宗接代,实际上是没有人会去管这些事qíng,反倒有点引以为傲的感觉。

  可是殿下看起来也不像啊。

  能进入到东宫内的内侍,长得好看俊秀的人也不少,但从来没见过太子对他们有一星半点的兴趣。还是说,太子看不上这些断了根的人,喜欢外来的?

  正在刘瑾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子从书桌后面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说道:“去练武场。”

  刘瑾猛然把心思摆正,随着太子离开。

  练武场内,当日轮值的武师傅正在与太子殿下缠斗,两人都没有一点保留,你来我往间都带着澎湃的力道,让旁边看着的刘瑾高凤心中大为担忧。

  朱厚照来这里练习的时候,最看不得作假。起初练武场的武师傅生怕伤害到太子,下手总是减弱三分,后来朱厚照不满意,一换再换,只要是手底下没真章的全部换掉,让后来的武师傅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来这里训练可不是为了这三两招式的花拳绣腿,如果没有任何成效,他何必花费时间来这里?

  酣畅淋漓地做过一场后,太子心里舒坦了,勾着手指让再上来一个。

  然后再继续战下去。

  熟悉太子的人都知道,太子这是心里不松快了。刘瑾想起太子刚才在东宫郁闷的模样,想来太子对这件事qíng还是上心的,只是是那种不想要的上心。

  在场地中央,变着法儿在与武师傅游斗的朱厚照的确不怎么高兴。连下手都有些重,心思却不怎么在这里,反倒跑到外头去了。

  太子在想,如果适之在就好了,即便生气了,他也不用自己一个人跑到练武场来撒气,适之总有法子让他高兴,哪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太子刚回东宫沐浴,乾清宫就派人来请太子殿下,说是弘治帝有请。

  朱厚照大概知道父皇想要说什么事qíng,心里哀嚎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过去了。现在弘治帝的身体不舒服,太子不想让弘治帝连心里都不舒服。

  乾清宫内,墙角燃着香料,那香气与檀香类似,是弘治帝最喜欢的味道,他每年还会花费大量的钱财在“斋醮”上,以示他虔诚之心。朱厚照一进来就要人去把屋内的窗户都打开,屋内被这股檀香所浸染,浓郁得连物什都带着这样的味道。

  弘治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朱厚照在摆弄,然后太子几步走到chuáng边坐下,看着弘治帝说道:“父皇,身体要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qíng的话,您就不要如此耗费心力了。”朱厚照的视线落到旁边桌案上的奏折上,那厚厚的一叠全部是打开过的!

  弘治帝笑道:“这些司礼监都看过了,能递上来的都是急需处理的事qíng,不能不看。”这便算是解释了,对比朱厚照,张皇后那边才是最难的,刚才弘治帝执意看奏折,就已经把人气走了。得等到晚上弘治帝需要换药的时候,张皇后才会过来,而弘治帝也趁着这个时候,想要与朱厚照说点心里话。

  “寿儿,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qíng你也该清楚了。我这身子我自己也清楚,就算能再拖下去,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弘治帝还没说完,就被朱厚照略显粗鲁地打断了,“父皇慎言!”

  弘治帝看着眼前半大少年的模样,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掌,“好,父皇不说了。只是其他的事qíng,还是需要说一下的。你现在已经十五,娶妻生子是人生常事,父皇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抗拒?”

  朱厚照靠在chuáng柱上略皱眉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倔qiáng,“父皇,我并不抗拒娶妻,只是那些画像,我真的一个都不喜欢。”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挑选,也不是难事。”弘治帝挑眉,调侃地说道。

  朱厚照不自觉地撇嘴,“得了吧父皇,母后那厚厚的一叠如出一辙,看起来都没什么差别,要说有,最多是来源不同。”高矮胖瘦的差别,这些在画像上都看不出来,至于出身家世这些,更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每一张画像都跟上一张没什么差别。

  明代为了遏制皇后家世所造成的造戚阻碍,绝大部分的皇后人选都是出生普通士子家庭,家世清白便可。只是即便如此,在当朝还是有张鹤龄张延龄这两位外戚乱事,这世间万事也不是真能如最开始设想的那般。

  “所以,寿儿还是喜欢女子?而不是因为偏好不同而抗拒,如此父皇便放心了。”弘治帝笑眯眯地说道,让朱厚照愕然了片刻,“父皇,什么叫做偏好不同,我不过是”

  说到此处,朱厚照忽然停顿下来,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眯着眼看着弘治帝,“父皇,您今日说话怎么奇奇怪怪?若是有事便直接说吧,我听着不舒坦。”他坦然说道。

  弘治帝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寿儿,做人做事,哪里有直来直往的道理?”有些事qíng不是靠嘴巴便能够描述得清楚的。

  朱厚照不满挑眉,“那对不住了父皇,我此生可最不喜欢别人说话留一截,如果真这么说话,那我可只听我爱听的,那所谓的背后之言,我可一点都不知道。”

  “罢了,父皇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老实告诉我。”弘治帝渐渐收敛笑意,轻声说道。

  “父皇有话直说。”

  “你是不是喜欢那焦适之?”弘治帝正色道。

  “那是自然。”朱厚照眉飞色舞,不以为意。

  弘治帝一愣,继而说道:“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我知道父皇说的是何意。”朱厚照说道:“如果您问我,我身边这些人我最信重喜欢的人是谁,我的答案便是焦适之。”

  “若我问的”

  “那还是焦适之!”朱厚照断然言道。

  弘治帝沉默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在给父皇下套呢。”先是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然后又以此引出弘治帝的问话,再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让弘治帝不敢轻举妄动。

  朱厚照眉眼处透着浓浓笑意,嘴里却是不同意了,“父皇,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是您先给我下套。”

  弘治帝轻声说道:“为君者,当不拘小节。然若妨碍到社稷江山,却也不可手软。这个度我并没有把握好,以后当不可学父皇。此事,若真有此事,当徐徐图之,你母后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朱厚照蹙眉,声音也低哑下来,“父皇,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这样的话,等你好了之后再教导孩儿吧。”弘治帝摇头,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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