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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通通给我失忆!_河鹿鸣【完结】(126)

  我妻由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让你顺心意?”

  “是吗。”

  一方通行似乎想掩去他的表qíng,然而他的伪装不够充分, 被我妻由乃识破了。

  最初是不可思议的火种, 然后就是燎原的怒火。

  “……为什么?”

  她笑得尖锐刻薄,像是被绑在火刑架上诅咒世人的女巫,

  “你的能力不止这点程度,难道累到虚脱了吗?想要彻底破除我的不死xing,你应该能做到的吧?”

  (你难道不是和我一样……爱着她吗?)

  我妻由乃突然意识到, 自己无法以单纯的、充满恶意的眼神来看待一方通行了。

  白发少年同她一样,浑身沾满血污,灵魂与ròu体俱是。然而,早已习惯了黑暗恶臭的他,为什么还能理所当然地、露出那种压抑痛苦的神色?

  一方通行没有读到她的内心活动。

  他的能力持续不断地输出,毫不手软地破坏着琴岛世界的「壳」,语气倦怠地说着:

  “啧……就算现在宰了你这个下三滥,也无法阻止那些「shòu」的bào动。本大爷又不是正义的清道夫,没空管你这种小角色。还想活着就gān脆点,给我脱下这层死人的皮,夹紧尾巴滚回去。”

  “……”

  “回答?”他很不耐烦地又按断了一根肋骨。

  痛苦到达极致,思路突然清晰起来。

  对于爱意无比纯粹也无比极端的我妻由乃来说,爱是你死我活的价值博弈、是货真价实的刀山火海。寄托她爱与思念的,只有唯一的、特别的那个人,其余都不过是不重要的背景。

  而“爱”实现的唯一方式,就是将所爱之人融入骨血,生死不离。在那路上,牺牲掉多少xing命,都无关紧要。

  一方通行应该也是这样的。

  活在黑暗里的独láng,因为过于qiáng大而被弱小同类怀疑猜忌。我妻由乃深刻地体会过孤独的滋味,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被孤独摧毁过的人,内心是怎样的扭曲,又会怎样变态地想要把唯一的光芒留在身边的。

  即使那是不太炽热的光,自身都奄奄一息的光,也会冒着让她的光芒熄灭的风险,把她qiáng行桎梏于自己的黑暗世界里。

  我妻由乃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战斗的。

  那么,一方通行也应该是这么扭曲的人才对。

  他极端的保护,与我妻由乃极端的掠夺,应该是同源的东西。

  我妻由乃一直深信不疑,如果站在那孩子身边、拥有这份幸运的是她,那她也会与一方通行一样——

  绘梨香会在她的保护下拥有几个合适的友人,她们可以偶尔一起聊天喝茶——只要自己在身边,只要绘梨香是自己的。那么,自由是被允许的。

  由乃喜欢看到小绘的笑容,只要那孩子站在她身边,那顺便守护她心爱的玩具也无妨。

  在一个小绘与由乃永远在一起的世界,毫无疑问,她会为了小绘的幸福,由乃会成为正义的伙伴。拯救那么几个在她看来无关紧要、又会让心爱少女感到快乐的小玩具。

  我妻由乃深信着她与一方通行间不存在本质上的差异。

  可是——

  她注视着一方通行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个连一方通行本人都没有察觉的事实。

  (凭什么……)

  比之前更为qiáng烈地妒意,猛地从胸腔处炸开,宛如要将全身血液燃沸的qíng绪,夺走了她的全部理智。

  “凭什么——你能这么贪婪啊,恶心的蛆虫!”

  她毫不在乎胸腔的血管接二连三地爆开,失去理智地大吼着,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明明脏臭了十几年,晒了几秒钟的阳光,就想若无其事了吗?!你这猪猡!”

  银发金眸的美丽形象已经彻底崩坏,只是一堆可怜又可憎的ròu块而已,如果被那名少女看到了这副画面,大概jīng神会瞬间腐烂掉的吧。

  可是,尽管把这副尊容留住没有任何益处,一方通行却一直本能地绕开将她从原子等级捣毁的选项。

  明明是更加简单的、胜利者理所当然的选择。

  这是,令我妻由乃无法忍受的逃避。

  背后蕴含的意味并不复杂。

  这只是极度贪婪无耻又愚蠢的恶徒才能做出来的事。

  ——不仅想要占有她,还想让她露出笑容。

  ——不仅想让她驱除黑暗,还想随她去往阳光下。

  ——不仅想要守护她,还想守护她所思念的、热爱的、她所期待的,从过去到未来的全部世界。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否认的可能xing,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想「相信」的无聊信念,都要一并由他扛在肩上。

  而当这个应该是恶党的恶党,当发现他有可能无法实现少女的愿望:她爱着的母亲、有可能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的可恶圣女,很可能已经无法得救了——在这种时候,他,居然感到「痛苦」?

  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因为这么奢侈的理由,因为这么个——幸福到可笑的理由?!

  尽管声带喉管依然无比脆弱,由乃依然以要自己撕裂的架势,凄厉地吼着: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杀掉你……绝对会亲手!杀掉你!”

  然而,她所仇视的敌人,却完全没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

  今天的一方通行,也一如既往、自以为毫无偏差地,扮演着恶党的角色。

  漠视他人的感qíng、漠视自己的感qíng,扭曲原本的意志、扭曲会使他脱轨的qíng感,肆意定义“恶党”的活法,拒绝接受自己能够过上正常生活的可能xing。

  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出戏了,就算眼神狰狞、面容扭曲、浑身上下都往外冒着穷凶极恶的气场——却无法克制住僵硬的肢体语言,从头到脚都在发送着求救信号,而作为求助者的一方通行,却对自己的变化浑然不觉。

  (绝对不原谅!)

  我妻由乃被剥夺四肢,只能用愤恨的眼神,吞噬着一方通行四周的光芒。

  (这种虚伪的污染者……怎么可能让他的脏手碰到小绘!就算是死——)

  (小绘,也只能由我来玷污!)

  “已经完全疯掉了?还是想靠激将法打断我的解析?”

  一方通行无法理解我妻由乃突然过激的言行,他撇了撇嘴角,手指微微一动。

  但不是之前的破坏行为,食指与中指指腹相贴,轻轻一扯,透明色的「线」从骨与骨、ròu与ròu间挣脱了束缚,被牵引着,离开了我妻由乃的身体——

  我妻由乃的嘴巴像是脱臼般,一瞬间张大到了令人惊骇的地步。从那黑dòngdòng的大嘴与泛着血丝的牙齿舌头间,吐出了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噪音”。

  如果是普通成年人,可能会被我妻由乃的尖叫震晕过去。但一方通行可以控制所有矢量,因此他只是用被染红的手指掏了掏耳朵,就成功让世界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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