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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羊花】浮生夜谭_山风有露【完结+番外】(20)

  那眼神说不出什么滋味,像揉进了千言万语,又yù言又止,谢孤鸾自是体会不了其中的感qíng,拍走身上的魂魄,拉着少年连忙赶了上去。

  谢孤鸾原路返回翻窗入室,里面仍是他出去时候的样子。阿澈跟着进来,用冰冷的指尖在他们的眉心轻轻一点,再看去,阿澈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而刚才还灯火闪烁的窗外已是夜阑人静,漆黑一片。

  谢孤鸾知道他们这才算是回来了。

  回了房,谢孤鸾发觉冷,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忙点了蜡烛,翻了件冬天的厚衣裳给穿上。阿澈替他打了一盆热水,他泡着脚坐在榻边,对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扬了扬下巴:“jiāo代吧。”

  少年面有难色,吭哧了半天才说道:“我认错人了。”

  谢孤鸾才不会信这一套,他也不言语,只把手边的太极剑抽出来细细端详。剑刃的寒芒映在少年的小脸上,少年浑身一颤,指着屋内的椸架委屈地说:“我真是认错了!我看架子上挂着他的衣服,以为是他的房间!”

  谢孤鸾一看,那椸架上搭着的,不正是叶熹借给他的那件棉袍吗。

  “叶熹?”

  “对,就是他!”

  怎么能又是他?谢孤鸾沉声问:“他拿你东西了?”

  “嗯!”少年肯定地点点头。

  谢孤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才忍住了想发火的冲动。为何这人老爱拿别人的东西?为何拿了总被人找上门来?为何每次倒霉的都是自己?叶熹惹了顾盼自个儿毫发无损,反倒是连累谢孤鸾身上挂了彩,这回估计他睡得正香,而谢孤鸾命都差点闹没了。

  阿澈在一边不yīn不阳地说了一句:“你可真够倒霉的。”见他呆着没反应,阿澈又笑问少年:“他拿了你什么?”

  “一块飞鸟纹饰的玉佩,那是我师父丢的。”少年道。

  “小孩儿,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答道:“我叫米灵。”

  “既是你师父的玉佩,怎不管他直接要反而来偷?”

  “我是要过的,”米灵低声说,神色有些恼,“他……他说什么也不还给我,跑了路,我好不容易才找着他,只好出此下策。”

  “行了,是真是假天亮一问便知。”谢孤鸾起身将米灵捆了个结实,扔给了他一chuáng被子。他现在困得很,没功夫再去管这些琐事,上榻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 拾叁 ] 真相

  这夜谢孤鸾做了梦,梦里又是那个翩然的身影,站在远处向他招手,呼喊着:“李琤——!我在这儿!”谢孤鸾鬼使神差地朝着他跑过去,那人便一把将他拉到了跟前。

  谢孤鸾总算让人看清了他,这人穿着一身洁白道袍,五官端正耐看,一直眯着眼笑,像只午睡的猫,倒是他嘴里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和谢孤鸾还有几分相似。

  还未等谢孤鸾看个仔细,下一瞬,这个男人的脸竟然变成了夏临渊,一把抓住他问道:“谢家老三,我送你的礼物你可有好好保管?”

  谢孤鸾一听,往怀里一摸,可哪里还有那株萆荔的影子?

  夏临渊脸色一沉:“你好大的胆子。”

  谢孤鸾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急了,伸手挠着喉咙,指甲fèng里抠得满是血。

  “谢兄……”

  头顶上有人在唤他。

  “谢兄,听秋白说你昨晚跑出去了,可还好?”是叶熹的声音。

  “他好着呢,做了个噩梦而已。”模模糊糊的,谢孤鸾听到阿澈说道。

  是噩梦,却多有些非比寻常。

  谢孤鸾挣扎着睁开眼,发现叶熹的脸正在他的前方,他摸摸自己的喉咙,撑起身子胡乱地穿上衣服,人还有点不清醒,口齿不清地问阿澈:“夏临渊那个……绿的,在、在哪儿?”

  “你不是扔背包里了吗,”阿澈皱眉翻了翻他的包裹,拿出萆荔给他,“喏,你找这个gān嘛?”

  这物件还是最初的样子,叶子是松柏般的绿,果实乌黑。谢孤鸾把它和阿澈的灵介放在一起,甩甩脑袋下了chuáng。

  “谢兄,今日是寒衣节,长安城里yīn魂甚多,晚上是决计不能出门的,是我忘了告诉你,委实对不住……”

  话还没说话,谢孤鸾“啊”了一声,一个喷嚏就喷了叶熹满脸,阿澈见状尖声笑道:“我去拿两碗姜汤,免得你俩受风寒。”

  叶熹也不在意,抹了一把脸对着谢孤鸾傻笑:“夜里秋白发现你追着一个人出去,本想拦住你,可你们跑得太快,秋白又不能离我太远……你没事便好!”

  谢孤鸾递了张帕子给叶熹擦脸,突然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我屋里的那个少年呢?”

  “什么少年?”叶熹一脸茫然。

  “南疆人,十五六岁。”

  叶熹张了张嘴,恍然大悟:“是他,他竟然又找来了!他人呢?”

  “我给放了,”阿澈拿着两只瓷碗走了进来,“小家伙怪可怜的。”

  “你——”谢孤鸾差点把碗给摔出去。

  阿澈这鬼看着就蔫坏,若是对米灵有怜悯之心,他的名字估计得倒着念,把人放走还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阿澈耸耸肩,一副你要奈我何的样子,转而问叶熹:“叶公子,那玉佩非你所有,你何不物归原主?”

  叶熹一怔,愁眉苦脸道:“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愿给他,实在是……无法归还。”他鬼鬼祟祟地朝四下张望着,起身关好门窗锁紧,才从怀里掏出一物,悄悄说道:“你们看。”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玉佩,玉佩上镂空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鸟,像鹰,形态罕见,工艺jīng湛细腻,手法不似中原人。但那玉色已被赤红浸了大半,俨然一块jī血玉,却又不如玉的温润,透着丝丝寒意。这感觉很是熟悉,谢孤鸾猛然意识到什么,问:“灵介?”

  叶熹重重地点点头。

  “他人之物,怎会成为灵介?”

  叶熹苦笑:“这玉佩是我和秋白在塞北一座荒城中捡到的,当时是见它可疑才带走的,后来又因种种原由留了下来——你可知它原本通体都是纯净的梨花白?”

  “那现在怎会……”

  “这红是他的心窍血,”叶熹摸着玉佩上的纹路,慢慢说道,“秋白死时这血就渗进了玉里,擦不gān,洗不掉,大约是灵介的烙印。我平日里丢三落四,总怕把这玉放在哪儿给弄丢了,是以随身都要带着包裹。”

  阿澈觉得奇怪:“怎会丢呢,宿主自然会感受到灵介的存在。”

  叶熹不好意思地笑笑,并未回答:“我不知何时疏忽,被那少年看到了这玉佩,他非要我还给他,我无从解释,说了恐怕别人还以为是我编出来唬人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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