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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般若兰宁【完结+番外】(66)

  默默又在心里记了李云茅一笔,谢碧潭穷极无聊,只好转去打量舒家姊弟。先前乱成一团也不及细问,只简单问了问了姓名与病症qíng况,如今终于得了空细看,才觉舒广袖那一身装束很有几分眼熟。虽说改成了雪青鹅huáng颜色的袄裙,到底臂上数串金铃银钏,背后牙雕玉缀的一双短剑是收敛不住的。他愣了愣神,一伸手挑开半边棉车帘,立刻先被灌进了一嘴的冷风,然后才能对正在赶车的高云篆问道:“舒姑娘是……忆盈楼弟子?”

  高云篆熟练的甩了个响鞭,扭头笑道:“哈,倒是忘了,苏四娘如今是在万花谷秉承‘琴圣’名号,说来你们倒算得上半个同门,更不生分。”

  “这倒也是……”谢碧潭又看了看那昏睡在一处的姊弟二人,“只是舒姑娘的弟弟,也与她一路?某怎么记得,忆盈楼中不留男徒?”

  高云篆登时大笑起来:“舒心才能有多大,他过了年也不过刚满十岁。不过忆盈楼不留舞勺之龄男子,因此舒姑娘也在早作打算,要为舒心物色一个合适的师门去处。”

  谢碧潭登时有了兴致,喜滋滋道:“万花谷历来与忆盈楼有旧,何不送来青岩学艺。”

  “青岩自然是好,不然六娘托身的千岛长歌舒姑娘也颇属意,只是……”高云篆揉揉鼻子苦笑一声,“舒心有自个的主意,他不愿去青岩,也不想往千岛湖,倒是心心念念想要去……北邙天策府。”

  高云篆话中满满的无可奈何之意,想来为此舒家姊弟必有争执不下。只是他话音刚落,骑马走在马车一边的徐北雁忽的大声道:“好男儿,有志气,就该往军中磨筋炼骨。叫北邙山的风打磨过,才是个顶天立地的儿郎!”

  他一句话,登时换来车内车外三声gān咳。李云茅咳过了,还要道:“徐小将军,某那华山巅顶的风雪,比起北邙,不知何者更胜一筹?”

  又向高云篆撇了撇嘴:“等舒心当真叫了你一声姊夫,你再cao心他的前程也不迟。”

  最末了冲着谢碧潭一挑眉梢:“回车里呆着去,也不怕呛了风!”

  好好的一场闲话登时被李云茅拆了个七零八落。谢碧潭闷闷的缩回车里,躺也躺不得,坐又坐不舒服,只好斜倚着盯着车顶发呆。那车晃晃悠悠,渐渐的也被摇出点朦胧睡意来。只是才一要合眼,车厢外壁又“咚”的一声,似有人用马鞭之类用力敲了上去,随后就听李云茅在外头高声道:“别睡过去了,不然下了车第一个该抓风寒药的就是你了。”

  谢碧潭终于恼了,一把掀开车帘,怒道:“李云茅!你从昨个开始就在跟某过不去!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那一股怒气冲头,当口上全然顾不得什么。但一句话吼出去,从昨晚累积至今的一肚子怨气和委屈宣泄出几分,脑子也登时清醒。谢碧潭就着抓着车帘的姿势僵在了那里,几乎没眼去看其他三人的反应,进退两难,一时无措。

  大约那三人也没料到如此,甚至连徐北雁都好似觉出了几分气氛有异,难得的没有开口接上什么不着调的后话。倒是李云茅叹了口气,勒着缰绳靠过去,也没说话,只探身把谢碧潭抓着车帘子的手掰开了,似有意又似不经意的在掌心握了握,塞回了车里,又把车帘一扯,重新遮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他直起腰,用鞭梢在高云篆脑后轻敲了一记:“怎生赶车呢,都要走到雪沟里去了。跌了你没人稀罕,跌了舒姑娘和舒心怎么办!”

  那几人也纷纷回神,赶车的赶车,催马的催马,又复说说笑笑,将适才短暂失态轻轻就此揭过。

  这一路上,变得最没话说的,反倒是车内的谢碧潭,和车外后半程一直若有所思心不在焉模样的李云茅。

  再无什么波折的顺利回到问岐堂,待到将人一一安置时,倒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huáng金履和徐北雁自然各回各家不需费心,谢碧潭那间最宽敞的正房毫无悬念的腾给了舒家姊弟,只是回头便见他抱了一卷铺盖出来,看都没看旁边李云茅的屋子,脚跟一转,直奔问岐堂前堂。

  李云茅愣了一愣,脱口道:“碧潭你要睡到哪去?”

  谢碧潭板着脸用下巴指了指医堂:“前头有张软榻可以睡觉,你跟高道长在你那屋里挤一挤好了。”

  李云茅又是一噎,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嘱咐道:“晚上多拿两个火盆到前头去,那屋子太空,小心着凉。”又冲着高云篆笑了笑,“高师兄,咱们倒是好久没挤在一块睡觉聊天了,倒也有几分想念。”

  只是当真到了晚上,嘴里说得好好的李云茅盘膝坐在被窝里,也不知搭错了哪一根筋,自打高云篆进了屋,就挑剔得没头。从“洗脚了么?”到“净面了么?”再一直问到:“沐发了么?”林林总总没完没了。

  起先高云篆还能答他两句,后面听得烦了,嫌弃的用脚cha到李云茅背后,左右拧拧挤出一块空地,立刻钻进被窝躺了下去,不耐烦道:“天天沐发的那是万花谷的弟子,谢先生睡在前头呢,你想人家就去找,别烦某睡觉!”随后将被一提,直接连脑袋都遮住了,摆明了再不想理会李云茅半句。

  李云茅倒是还坐在那里,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拄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足足坐了两刻钟,才长身而起chuī灭了灯火。他自个却没说躺下,反而就那么一身就寝时的装束,出门去了。

  身后高云篆蒙在棉被中咕哝:“唉,泼出去的水……”

  问岐堂前堂已经没了灯光,静悄悄的也不闻人声动静,似是谢碧潭早已经睡下了。李云茅一身单衣晃过去,轻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应是从里头拴上。平日两人方便前后进出,这一道门不要说上闩,至多也不过虚掩,还是要在风雨天气才会关好。如此一推不动的经历,对李云茅来说倒是第一遭。

  他推不开门,便也不作白费力气的事,懒洋洋向后倚在了门板上开口:“碧潭?睡了?”

  屋里没人应声,仍一片寂静。李云茅耳力好,听得出内中其实是有轻浅的呼吸声。不是熟睡时的绵长舒缓,倒带着几分屏息静气的刻意。

  只是他不去揭穿,仍用那副不疾不徐的口气,似两人就在面对面聊天般道:“有一桩旧事,某想了一阵子,觉得还是要说给你听听。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带了些故人音容,不免竟日萦思。如今你既是睡了,想来是与此事缘薄。某姑且说之,你听得或听不得,但看随缘。”

  说罢这席话,李云茅抬头看了看天,城中夜色不比昨晚妖怪谷中,星河灿烂,弦月如冰,映照地面一层微微结起的薄霜,天地间倒有数分白亮光色,照得剔透。纵然身在皇城小院,却多了些旷野豁迥之感,星极而目眩。

  他就那么怔怔的仰头盯着天悬河汉发了会儿呆,似是在考虑从何处说起。这片刻的耽搁,忽然耳根动了动,听到屋里像是有极小心的轻轻脚步声,往门口方向挪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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