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给现在的族里添砖加瓦了。那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又问：您站在哪边呢？
宇智波富岳回答：我是族长。
那个寒冷冬夜里的对话宇智波游火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继续跟止水混在一起只会让止水的立场变得模糊。他自己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村子一派的人，怎么可以让止水也变成宇智波的叛徒。
所以现在他再看到宇智波止水的时候，忽然就理解了宇智波富岳的心情：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那一定是眼前的家人更加重要。
因为他们是宇智波。
“宇智波游火。”止水喊了他的名字。
漫长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宇智波游火想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果然是因为他没有下定决心，要是止水真的找不到他的话，事情也会——
宇智波止水说：“我知道你不会寻死，因为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墓地里的风忽然变大了。
那句话他差点没有听清，又或者是从他的耳朵边跑掉了。
只是他从止水一张一合的春里读出了那句话的意思，差点以为自己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我说过，那不是幸运，是诅咒。是我对你说「不要死」，你本来可以解脱的。那时候就算没有别天神你也不会死，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
“你一次次地活下来，一次次地被派去做更危险的任务。卧底，间谍，反正死不掉，用尽一切办法也会活下去。”
“失去名字、失去过去、失去未来。最后变成现在这样。”
“宇智波游火，是我毁掉了你的人生。”
第57章 祝福
写轮眼是诅咒。
宇智波游火不止一次地这么认为。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他们只有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才能开眼，而这个战争的年代，人能遇到的就是从出生开始不断地失去。
但所有力量的源头都是爱，因为有爱所以才有恨，正因为宇智波一族拥有最纯粹的爱，所以他们才能在失去什么的时候不断地让写轮眼提升到更新的层次。
“确实，写轮眼是诅咒。”宇智波游火说。
他每一次开眼都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痛，就像是在原本完整的人生里挖掉了一部分，然后被血淋淋地按到那双眼睛上。
“但止水不是。”
宇智波游火终于有胆子伸出手搓搓宇智波止水那头卷毛，笑着说：“至少活到现在的我并不后悔，这是止水给我的祝福。”
“所以，别难过了。正因为有止水，我才是现在的自己。”
别天神是，可以改变人的想法的事。
那时候，刚上战场不久的宇智波游火在想什么呢？因为大家都会死，所以这样就好了，反正牺牲都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战争能赢的话就好了。所以牺牲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是自己，因为前辈们都是这么说的。然后他们就死了。
飞鸟说这不对，村子是为了保护大家而建立的，为什么要让大家为了保护村子而毫无意义地死掉，这样的试探真的有用吗？就算能靠死亡赢得下一场战斗，那什么时候人会死光呢？
他也不知道。
只是在某一天他意识到自己忽然改变了想法，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
不想死。不要死。所以用尽一切手段都要活下去，哪怕是杀死自己的队友，哪怕是背叛自己的同袍，反正能做的事都会去做。每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都会想为什么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明明说过要成为带土前辈那样的人，可最终变得完全相反。
他没能保护任何同伴，包括那个过去天真的自己。宇智波游火已经永远死在雷之国的那场任务里了。
……带土前辈自己也证明了那么天真是不行的吧。
“宇智波游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止水的表情就好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啊。但是他可是天才，不能露出这么糟糕的表情。
宇智波游火回答：“我在听，止水不是说只要我们一直联手努力下去就可以拯救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吗？现在宇智波跟木叶的关系也缓和了，只要止水愿意我可以回到族里。”
但止水显得更生气了：“我不需要你迁就我的想法，宇智波游火，你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想法，一直为了别人行动有意思吗？我根本就看不懂你！”
宇智波游火显然是在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从以前开始就这样！一直是这样！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拒绝，也不会反抗，就是因为有这种性格才会……
宇智波游火坦然回答：“我的愿望是小唯能活得开心，止水能找到想要的那条路。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
“我不觉得没有自己的心愿是什么糟糕的事，恰恰相反，这证明我的人生其实并没有遗憾。止水，现在我问你，宇智波一族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你真的不需要我站在你这一边吗？”宇智波游火认真地问。
现在的宇智波一族内部矛盾已经快要超越表面上跟木叶的矛盾了。不过，归根结底这也是同一种矛盾，因为倒向木叶的部分年轻宇智波跟做好准备反叛的长辈及其他小辈们已经到了整日针锋相对的地步。
就算是族长也没有办法——也没有去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人类总是安于现状，而宇智波总是亡于自由的高傲。被束缚在笼子里的飞鸟要么咯血死掉，要么带着最后的倔强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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