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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萧峰慕容复同人)廿五史·俱摩罗天_太史婆【完结+番外】(39)

  阻卜军来的正是时候,不到半个时辰,只听踏雪之声低沉,辽军黑压压一支骑兵果然开拔过来。阻卜王大喜,觑着他兵到沙丘之下,猛一挥手,阻卜兵箭如雨下,跟着一跃而起,狂呼乱喊,纵马冲下,扑进辽军队中放手大杀。

  辽军显然是措手不及,更兼这支轻骑不过万余众,较阻卜全城jīng兵少了几有三倍之多,众寡悬殊,如何抵挡得住?一场鏖战,阵形渐散,不住价后退,眼见退到了土兀刺河岸,向后无路,这荒凉河岸,遂成了个血腥bào烈的大修罗场。

  这辽兵bī得作困shòu之斗,当真狠勇无比。无论兵卒将领,舍命拼杀。多有负伤的、箭矢耗尽的、刀刃砍得缺口的,却都理也不理;抬手擦一把血迹、在倒地伤者身上夺过刀箭,嘶声高呼,一般狠斗。阻卜王心中焦急,不住下令猛扑,无奈辽军虽则人少,但一来都是军中上选的勇士,二来不知是什么阵势,杀了一个来时辰,竟虽散不乱。阻卜大军虽似巨石压顶,但辽军乘暇抵隙,恰似石下流水,巨石虽重,一时却也阻断不得。

  这阵势自出于慕容复之手。此时他手握长刀,喝令辽军,脸上、衣上、刀刃上已溅满了鲜血,汗水一混,几成冰凌;然四野杀声,却遮不住他的清厉喝叱。阻卜王看得明白,急命一支jīng兵围攻此人;然在那一把霜雪冷冽的长刀面前,枉自以众凌寡,却难抵难当。

  慕容复这时身周围了数十名阻卜骑兵,正自激战。猛然间,这鏖战场上声息混杂、难以听清,也不闻风声,却倏有一股沉重至极的极大压力向后心直压下来。力未沾身,灼如火割,气为之窒,分明是发自武功高手的掌力!

  慕容复心中大惊,但觉后心丈许方圆全被罩定,万难闪避,面前十几把明晃晃钢刀当头直剁下来。便在这当儿,那白马却早有所觉,一声嘶叫,后蹄蹬地,也未助跑,竟平地纵起了一人余高!慕容复刹那间身形一伏,同时长刀劈出,面前钢刃应声而断;这时人借马势,马仗人威,合做了一支雪光也似利箭,刹那冲出,已自迎面阻卜兵马头上硬生生跳了过去!

  马蹄沾地,慕容复瞬时出了一层冷汗,心中雪亮,自知不是这白马神骏快捷,自己必已伤在了那一掌之下。急勒马缰,猛转回身,果见身后一人一骑,穿的是阻卜兵的皮袍;大帽之下,却一块黑布蒙住了脸面,只露出双眼,炯炯然bī视着自己。慕容复和那眼光一接,骤然心底打了个冷颤,只见这蒙面人的眼光尖利如电,流露出无穷无尽的凶狠怨毒,竟如身带重伤、要择人而噬的猛shòu一般!

  两人眼光一触,不过是瞬间之事,那蒙面人已自马上巨鹫般跃起,以上视下,双掌排山倒海直击过来。掌力之猛,竟是相隔犹三丈开外,慕容复便觉胸口为风所迫,呼吸维艰,不及思索,长刀一招“龙卷bào伸”,疾向敌人手臂削去。这一招毒极险极,耳边似乎听那蒙面人低低咦了一声,右臂急缩,嗤的一声,半幅袖子已被刀割下。然那人左手丝毫不为所阻,依然当头直落,慕容复左袖拂出,斗转星移奋力外拨,然觉掌力沉重如山,自己单手几乎便拨他不动。他心思转得极快,立即双足脱蹬,猛地一蹬,白马受惊,举步前蹿;这骏马起步便是疾速,慕容复借的正是这一蹿之力,人向后跃,长袖翻出,一声清叱,终是将那人掌力卸在了一边,砰地一声大响,地下白雪迸溅,触面生疼,已击出了二尺来深一个大坑!

  一瞬间兔起鹘落,迅速之极,身旁无数兵将没一人看清,空中展眼已是三招jiāo过。两人落下地来,不由各自捏了把冷汗:那蒙面人只要避得慢了一瞬,手臂已被利刃切断;而慕容复若非应变如电,也早伤在了对方掌下。慕容复心中尤其一惊非小,自知若非那人忌惮自己宝刀锋利,自己必接不下他双掌,此时左臂兀自震得隐隐酸麻;见那蒙面人重行扑上,已知单手万万应付不来,当下长刀入鞘,双掌飞舞,凝运功力,堪堪挡住。

  这一jiāo上手,以快打快,转眼便jiāo了二十余招。那白马给隔在战圈之外,急地不住嘶鸣,有想乘机擒下它的阻卜兵卒,被它一阵乱踢乱咬,险些受伤,只得退了开去;而那蒙面人掌力沉雄已极,呼呼风发,激得两人身周风沙狂卷,亦无一兵一将cha得进手。这小小一段河岸边的战局,竟出现了个奇异的暂时停顿,众兵围成十几丈的圈子,目定口呆,都直望着雪雾里激战不休,几乎辨认不清的两个人。

  慕容复愈打愈是心惊:这蒙面人掌力之雄,他平生所见,除萧峰外更无第二人;犹可怖者,这人似乎对自家斗转星移之技甚是熟悉,自己数次yù转他之力,竟险险反为所趁!背心衣衫,登时冷汗透了,只见那人一双凶厉眼神如蛆附骨,心中被盯得一阵阵发冷,只道:这人究竟是谁?!

  然而枉自慕容复聪明过人,这当儿拼命之际,哪里有半分空隙容他思考!那蒙面人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果然便似有甚深仇大恨,定要取他xing命一般。慕容复尽施平生之技,奋力相抵,然对方内力实在霸道,一掌之出,飞沙走石,全然硬接不下;只可仗着身法jīng妙,紧紧守住了要害,待敌之隙。

  只是那蒙面人掌力固猛,招数亦是变幻无方,任慕容复饱览天下武学,这般毫无喘息之机的恶斗中也识他不出;不过一柱香工夫,步步后退,只觉颈中已合的旧伤阵阵作痛,胸口发紧,已拼上了全身的jīng力。

  猛然间,慕容复足下一虚,竟是踏了个空!

  原来两人相斗,不住退后,已退到了河岸边缘,再跨一步,便是冰封雪压的土兀刺河。这岸边都是沙土地质,冻结不严,慕容复一脚踏处,正是个无冰有雪的所在,一步便陷进了沙土,身形登时一晃。那蒙面人岂肯放过,掌风呼啸,卷起半天雪沙,当胸便到。慕容复心中雪亮,自知无论如何也接不下这一掌,如今进一步,是夺命之力;退一步,是冰冻之河,这当儿两害相权取其轻,更不犹疑,非但不接不架,足下运劲,竟借了对方一掌之力,猛地向后直跌下去!

  喀拉拉一声大响,慕容复整个人跌在了河面上。虽他早便运气挺身,但那蒙面人掌力何等qiáng猛,他竭力而出,哪里便轻易消得?岸边冰层冻得甚薄,人一摔上,立时尽裂;这严冬塞北,人道是五花连钱旋作冰,皆曾见幕中糙檄砚水凝,冰下河水,何等凛冽,刹那间侵肌透骨,已淹过了慕容复全身。

  所幸者岸边水浅,慕容复急反身跃起,踏上了实地。却不知人离水面,方是极险之始——

  他平日有内力护体,自至北国,直到此刻,方真真正正领教了何谓一个“冷”字!才一立起,眨眼间发上、衣上早冻得硬梆梆地,遍体竟起了一层白茫茫冰霜。衣衫被冰水浸透,初时尚不觉冷,反而是灼烧一般感觉,仿似千万支烧红的小针直刺进肌肤,跟着火烧猛地里变作冰冻,四肢百骸,几近僵硬,只有挥之不去的刺痛直入骨髓,才知那还是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也是慕容复生长江南,不知北地天气的厉害,若换了任何一个辽兵,都宁愿qiáng接那双掌,说什么也不肯摔进这要人xing命的严冬冰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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