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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西城往事之欧罗巴的天_琴挑【完结】(39)

  “住口!”

  一向说话沉稳的教父突然发了怒,他用一双大手掌重中按住餐桌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得吓人:

  “我最后说一遍,所有人都出去找,找不到任何人都别想舒舒服服地坐在壁炉前过冬,包括我在内!”

  作为一家之主和一个黑帮的头领,教父的威严,即使是娇生惯养的女儿,也不会蠢到在最不适当的时候去忤逆。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任务分派给手下,自己待在温暖的房间里等待搜寻的结果,但是我理解他的意图,麦克的失踪,是他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当然要家庭的每一个成员一起来承担,相信他也看出来,除了他自己,这个家里面没人真正关心麦克,他想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宣告,麦克在家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是他的儿子,而且很有可能,将会是帮里下一任首领,下一代教父。

  没有人再有异议了,默默吃完早餐,教父带着我,qiáng尼、维托带着克雷丝分别乘坐两辆汽车出发去寻找麦克。

  qiáng尼一组去位于郊区的医院及医院附近的一些场所寻找麦克。考虑到他会乘坐公车到市中心区,我和教父就去更远一些的市区寻找。

  在车上,教父一直表qíng凝重地望着车窗外,除了司机,他还带了一个手下人充当保镖,当然,他们身上都携带了枪支,临出发前,教父也塞给了我一支,“世事难料”,黑帮要想得到什么都可以利用武器去想方设法获得,即便是他们最缺乏的安全感。

  一路上,教父的话很少,我们几乎没有jiāo流,此刻在他的心理,麦克的下落才是最该关心的吧。

  我们开车到了市里,几乎转变了所有罗马著名的景点:许愿池,西班牙广场,威尼斯广场,万神殿,拉特兰圣约翰教堂,科洛塞竞技场……我们的车甚至钻进了小巷,撞倒了一个推车叫卖热奶茶的老妇人,索xing她毫发无伤,冒失地闯入教堂圣地,打扰了修女的清修,我们还去了波各塞美术馆,在众多艺术巨匠的作品前失礼地认错前来瞻仰艺术之光的游客。我们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但是天色渐黑,依然没有搜寻到麦克的踪迹。

  大家疲惫不堪,教父更为失望,他落落寡欢,吩咐手下人今天到此为止,然后我们驱车回到了庄园。

  克雷丝和qiáng尼他们先回来,同我们一样,一无所获。

  克雷丝怀疑麦克是不是回到西班牙继续当斗牛士了,而维托猜测他肯定是迷了路。

  教父下了命令,明天继续出去找。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考虑到教父的心qíng,大家只有赞同。

  连晚餐时,最爱jiāo谈的维托和qiáng尼也不发一言,所有人都不发一言,生怕说错一句话惹怒了教父。

  这样的气氛实在令人感到不舒服,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屋内与屋外一样,死一般的沉静。

  我甚至能听到壁炉里火苗嗞嗞的燃跳声,管家屏气凝神从鼻孔里呼出的微弱气息声,树枝随风轻摆的声,雪花纷纷扬扬与地面上积雪的相撞声……还有,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在我想进一步侧耳倾听时,这脚步声明明通往小楼的方向,却突然停止了。

  用完了餐,大家都准备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没人再有心qíng进行一些饭后娱乐项目,只有我一个人留意到。

  会是谁?

  我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一串浅浅的脚印,却空无一人,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在左边墙角下蹲着一个人,披着粗花呢外套,头埋在身体里,袖管口露出了一圈只有医院病服上才会印有的条纹,在他的胳膊肘下方不停地冒出白气,那证明了他还在呼吸,他活着。

  “麦克?”

  我试着呼唤他的名字,他缓缓地抬起了头,借着门口的光亮,我看清了他快冻僵的脸:棕黑色微卷的头发,苍白的脸色,浓黑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冻得发白的总是微微开启的薄唇,还有那双棕褐色的,在我的潜意识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眼睛,曾经明亮的眼睛,曾经悲伤的眼睛,曾经哭泣的眼睛,曾经怨恨的眼睛,在挂了一层冰凌的眼睫下,因为寒冷而渐渐蒙上了雾气。

  他看着我,看着我,那表qíng是委屈还是疑惑?

  他慢慢站了起来,向我这里艰难地挪着已经冻得发麻的双脚。

  我们无声地望着对方,我不敢说一个字,我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发音会把我脑中连续出现的画面上的他吓跑,那是站在桥上的他,神采飞扬舞动着的他,穿着金色斗牛彩装的他,摔碎鲜花责骂我的他,小心翼翼亲吻我的他,被雄牛角高高挑起从高处俯冲向大地的他,说着恨我的他……

  我怕这些“他”再次从我面前消失,甚至怀疑我自己又在“梦游”。

  直到他因为支撑不住倒在我的怀里,我终于相信他从我的梦里走出来了,他终于肯给我第二次机会,赎罪的机会。

  我紧紧地抱着他,告诉自己决不放手。

  如果可以,我希望口腔的温度能降至冰点,这样我可以放心呼唤他的名字,不必担心他因此融化。

  “佩洛……佩洛——加拉尔蒂霍!”

  我在他的耳边坚定地说出这个名字,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不管他现在已经叫麦克,在我的心里,原来那个名字早已根深蒂固。

  还是融化了啊,我的泪,我封冻已久的记忆,还有我的心。

  “皮耶罗,是谁?”

  我把佩洛抱进屋内,平静地对教父说:“是您的儿子,他回来了。”

  窗外的雪花,同样平静地落下。

  兄弟

  教父从我的手中接过佩洛,像老鹰保护自己的雏鸟一样把他抱在胸口,轻轻地放在靠墙的沙发上,又细心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并吩咐马里亚把炉火烧得更旺一些。

  他半蹲在他的面前,一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的脸庞,一边用大手摩挲着他的额头,又与自己的体温作着比较,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着:

  “发了高烧呢……在外面冻了一天吧。麦克……麦克?听得见吗?爸爸在跟你说话……”

  佩洛闭着眼睛痛苦地摇头,大口大口地吸气,嘴里咕哝着反复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一个人待在医院里……”

  “没人会再把你送去医院了……”教父握着儿子的手肯定地说道。

  “管家!”

  “在,老爷。”

  “明天去请一位特护来,少爷就在家里养病。”

  “是,老爷。”

  我的心没来由地泛出阵阵酸楚。

  自从我把佩洛抱进了这扇门,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不但不仅属于,而且我到底该不该在教父面前表示出我与他的儿子很早就相识,并且我们之间还发生过很多不堪的往事,也仍没有下定决心。也许教父早就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不过他碍于qíng面没有当众挑破,或者有其他的理由,可是我知道,在他的面前,在qiáng尼、克雷丝、维托、马里亚、管家,甚至是克林的面前,我都不该轻易呼唤他以前的名字,一旦叫出口,就会面临无qíng的质问:皮耶罗,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又不杀他带着他逃亡?这些都是我不愿再提起的往事,尤其是在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里,在教父的帮派里。这些天来,我敏感地发现在所有的家庭成员之间都存在一种小心翼翼的平衡,在这种平衡之下,所有的一切在表面上看来才算风平làng静,一旦平衡被不小心打破,就会风云突变,波làng滔天,而维持这种平衡的,正是作为一家之主的教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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