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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安如[围城]_少音书【完结】(31)

  一路送辛楣离开后,到了huáng昏后,鸿渐才得以坐huáng包车回学校。

  他请了一天假,所以gān脆回了宿舍。不过他没直接回自己宿舍,而是绕道去了安如那儿。

  敲了门后,安如还没回来,他还是有些惊讶的。安如平常很少有外出的活动,但凡是放了学之后,很容易就能在宿舍里找到她,如今却不再,想着他看着手上那封信耸肩,转道离开了。

  此时安如正站于教学楼顶楼之上,她已独自一人站在这半天了。

  这是全校最高的一栋建筑,有五层高。站在这里能看清楚整个学校的面貌。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寒风在此处没有丝毫阻挡,尽qíng的呼啸着,她的衣诀被chuī地猎猎作响。头发也在风中完全散乱开来。

  脸被chuī得通红,她朝着某一方向久久的凝望着。

  不一会,风声中夹杂着另外的声音响起,“许先生。”

  安如回头,见是宋思铭。他身上的长布衫被风往一边chuī着。

  安如回道:“思铭,还没回家吗?”

  宋思铭因为家中母亲生病,是不住校的,每天他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家,所以一放学就匆匆收拾东西往家里赶。

  宋思铭回她,“李先生留我帮他校对作业,眼睛看乏了,上来chuīchuī风。”

  他的声音被风带走了一半,不过安如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从廊沿边退了下来,同宋思铭在门口处一起坐了下来。

  “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许多了,现在已可以下chuáng做些轻便事了。”

  安如双手撑着脑袋,眼睛望向前方,“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生活不易,你却照样能活出自己的jīng彩,若是我身处你的环境,一定不会比你做得好。”

  如今的她看起来,全没有站在讲台上的那种从容淡定。那时,她的风华全部展现出来,仿佛全天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人会不自觉的诚服在她的博学善闻之下。

  而今,却又像个邻家妹妹,让人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

  想到这里,宋思铭轻笑出声。

  安如问他,“你笑什么?”

  他只摇摇头不说话,她见他不说,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双杏眼笑眯起来,像个月牙儿。

  “安如,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和一个毫不熟悉的人生活一辈子吗?”

  宋思铭的称呼的变化使她怔愣了一会,转而又释然。这是一场朋友与朋友之间的谈话,所以平日里的关系在此时是不算数的。

  她似乎有些懂宋思铭话里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她思考了良久才笑道:“人与人之间不都是从陌生到熟悉吗?那个我不熟悉的人只是和我相识的时间晚了些罢了,如果真要一起生活一辈子,总归会熟悉了解的,这熟悉了解的过程即使没有爱qíng的产生,总归是会有亲qíng的。我一直相信再浓郁的爱qíng终将会有凋零逝去的一天,而支持两个人走完一辈子的一定是超脱爱qíng之外的亲qíng和友qíng。当然我的前提条件是那位陌生人一定要有着正直的品格,哪怕他是一个无用的人。”

  “如果我是一位làng漫的诗人”

  ——“对我的想法你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我顽固不开化,即使在国外留学几年,也不曾洗去我身体里所流淌着的封建残余的血液”,安如接着他的话自嘲道。

  宋思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可惜我只是个俗人。”

  那笑容里有释然,有她看不懂地东西。

  “赶紧下去吧,你跑到这里躲懒,要是被李先生知道了,该要骂我了,说我拉着学生不务正业”,她看向幽深的楼梯,轻语。

  下了天台,安如同宋思铭做别回了宿舍,辛楣宿舍里一片漆黑,他果然回去。

  在路过鸿渐宿舍的时候,他的门是开着的,安如往室内瞥了一眼,见到柔嘉在里面。

  她笑了,然后喊了声,“柔嘉。”

  柔嘉回头,脸上带了些许的红晕,少女的娇羞必现无疑。

  她忙从鸿渐屋里出来了,“我来还你书的,见你不在,就到鸿渐这坐了会。”

  “你要去我那吗?”

  柔嘉说:“不了,我把书给你就成,待会还有些事。”

  “好。”

  接过柔嘉递过来的书,安如要走,被鸿渐叫停了下来。

  “安如,辛楣叫我给你的。”

  安如接过信封,“他走了吗?”

  “下午走的。安如,辛楣他——”,鸿渐yù言又止道。

  “鸿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和辛楣之间之间的结需要我们自己去解。谢谢你的关心,我能感受到的,明天见。”

  安如莞尔一笑,走了。

  关上门,安如靠在门上,拆开了那封信,良久,那张纸落在地上,她表qíng似笑非哭。

  后来,她又将信捡了起来,重新塞回道信封里,喃喃自语道:“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如何把握。”

  完结(上)

  辛楣走之后的半个月,学校的课程基本接受后,过了考试周,很少在校园里看见人,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了。

  安如也早收拾好了行李同鸿渐柔嘉他们一道回了上海。

  刚到上海,空气中的寒气比预想之中的还要重。

  惠娘早派人等在渡口接人。下了船,鸿渐厚着脸皮上前,问道:“安如,你家地址是哪里,有时间去拜访。”

  柔嘉微带醋意地说:“好啊!鸿渐你怎么只问安如家地址,却不问我,难道是对我有什么成见,所以才不愿上我家。”

  鸿渐被柔嘉反问的脸有些红,他忙摆摆手,“柔嘉,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对你有成见,我早知道你家地址,不用问。”

  柔嘉噗嗤笑出声,“我逗你玩呢!你还真信了不成。”

  安如看看鸿渐,又看看柔嘉,她总觉着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古怪,应该在她未察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想着她微微一笑,从包里取了纸笔出来,然后将地址写给了鸿渐。

  转了个背,鸿渐将安如写给他的地址藏好,这东西可不能丢,不然辛楣会跟他拼命的。

  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问安如要什么地址,说上门拜访也不过找个托辞,他这么做全是因为辛楣回重庆之前拜托他,让他一定要将安如家地址要到。

  看辛楣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他自然不敢怠慢,一回家安顿好之后,就给他拍了封电报过去。

  而重庆那边,辛楣刚参加完妹妹的婚礼。这也是他提前赶回来的原因,家里唯一的小妹出嫁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没有不到的理由。

  辛楣还没出屋就被母亲逮了个正着,他只好坐下来陪她。

  赵母刚过五十岁,但岁月对她有所偏爱,使她看上去仍和像三十岁多岁的妇人,辛楣和她一起的时候,二人不像母子,更似姐弟。

  不过人年纪大了之后,难免会唠叨些,赵母亦不能免俗,眼见自己儿子快三十了还不曾结婚,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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