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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天枪_沈佥【完结】(10)

  (9)

  天策瞳光微微一颤。

  叶昙曾经白嫩光洁的胸膛上,如今遍布着大小旧伤,其中最长一处疤痕,竟从胁下一直延绵至小腹。

  那是八年战乱刀尖舔血给他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都犹如功勋。

  心尖顿时锐痛。沈默用力挣开双手束缚,坐起身,将掌心贴在叶昙心口。

  他反复摩挲着那些伤疤,直至将藏剑整个圈进怀里,试探着在那两瓣思念许久的唇上浅啄了一下。

  叶昙立刻热烈回应了他。

  其实彼此都已渴求了太久,一旦承认,那些被小心禁锢的爱恋便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掩藏。

  两人都恶狠狠抱着对方,恨不得互相融入骨血,一刻也不再分开。

  叶昙就像要将这八年来所有的伤痛与绝望都还给那恼人的天策,宣泄般在沈默后背抓住一道又一道血痕还嫌不够,又狠狠一口咬在沈默肩头,直咬得满嘴鲜红也不肯松口。

  沈默温柔地捏着他下巴将他脸扳过来,舔去他舌尖沾染的腥烈,愈发将他紧紧拥住,缠绵不休。

  数度激qíng以后,天策才搂着藏剑躺倒,一边轻抚着藏剑额角被汗水湿透的发丝,一边细密亲吻。

  他反复思忖以后,问叶昙:“你……打算怎么办?”

  叶昙原本还眯着眼,被他亲吻得极受用,猛听见这一问,一时没懂他什么意思,连眼睛都睁圆了,“……什么怎么办?”

  沈默顿了一顿,才低声接着说道:“其实苏姑娘追着你这许多年也着实很不容易,何况你们又已有了孩子,你不能对她不义……倘若她不介怀——”

  原来他竟还在想这事。

  方才两人qíng浓纠缠得忘乎所以,叶昙早把这些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如今见这蠢天策竟然还煞有介事苦恼起名分问题来,又是好一通气到笑出声。

  听他这贤良淑德深明大义的意思,难道是想好了肯与自己“齐人之福”不成?那他倒是做“妻”还是做“妾”啊?反正这既无明媒又无正娶还不能生养的,八成是做不了“妻”了。

  叶昙不由想起当年,沈默曾信誓旦旦许诺要备足六礼上山庄去提亲“娶”自己,却又为天策府俸禄微薄愁苦,唯恐藏剑山庄嫌他,于是自己不得不反过来宽慰了他半天才好。

  那时天真,犹在昨日,这笑话一样的承诺最终也淹没在了láng烟浩劫里,可这劫后余生的天策却还是和当初一样,明明挺jīng明的一个人,偏在些傻不拉叽的问题上钻牛角尖,尽瞎担心些奇奇怪怪的。

  叶昙哭笑不得,当即皱着眉翻身拍了沈默一巴掌,吼道:“闭嘴!你才跟泠泠有孩子了呢!”

  沈默怔忡,还不甚明白地望着他。

  “捡的!那孩子是我和泠泠在路上捡的!你想什么呢!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高兴?”叶昙气得咬牙切齿,gān脆又翻身一把按住那天策,张嘴狠狠咬下去。

  两人一宿恩爱,待到次日清晨,也不等人来拆门上的“封条”,神清气慡的叶昙就举起重剑gān脆利索直接把门给劈了。

  萧宇殊还睡得鼾声大作,被叶昙抓着一只脚径直从被窝里拖到校场正中央。

  “萧军爷,咱们好好算算昨天的帐?”

  萧宇殊吓得双手乱挠,直嚷嚷:“小少爷,要不是我去把你追回来,你俩这会儿只怕已经一拍两散了,哪还能有昨晚上那个啥……那个啥和那个啥的是吧!你不能提上裤子就打媒人啊?!”

  叶昙“呵呵”一笑,抡起手中剑,“我倒是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媒人!”

  萧宇殊被他笑得浑身冒冷汗,瞥见校场另一头练枪的小凤,忙“呜呜”求救:“小凤!小凤,救命呐!有人殴打主将啊!”

  没料想夏侯凤看也不看他一眼,收起枪反而冲叶昙点头问了个好,转身走了。

  这……也太绝qíng了!萧宇殊哭丧着脸,又见沈默从不远处走过来,似来寻叶昙的模样,忙不迭叫唤起来:“哎呀,沈默,沈贤弟!你咋这么大清早就放你媳妇儿满地乱跑了?你就不会多留他在chuáng上那啥一会儿你到底行不行啊?管管你媳妇儿啊?!”

  沈默见叶昙拎兔子似的抓着萧宇殊,原本还打算劝阻的模样,一听这满口胡说八道的当即眉头一皱,就跟叶昙jiāo待了一句“早点回来吃饭”,便也转身走了。

  可怜萧宇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果然被叶昙撵着屁股连戳带削结结实实从大营东头揍到了西头。

  离开天策府以前,军师jiāo待得清楚明白,要他们突入安西四镇,将四镇qíng况回报天策府。

  沈默不敢怠慢,尽快勘察了军报,又与留守商议沟通,接了留守大人的奏疏,一起送回东都洛阳。

  原本已安排好行程,忽然之间,前方斥候却传急报,吐蕃再举大军攻打于阗镇,并围困了guī兹府城。

  四镇留守于重压之下求援天策营,想让沈默他们改变计划,提前突围,回大唐请朝廷发兵援救。

  迫于形势沈默只得改变计划,打算突围出城以后,取道回纥,返回大唐求援。

  出发前夜,惯例要饮一杯盟誓酒。无奈萧宇殊怎么也不让,说不吉利。沈默原本也不爱酒,便也随他闹去了。

  萧宇殊嚷嚷着说自己在恶人谷这么多年习惯了懒睡,沈默偏把突围时间定在寅时,他怕起不来,早早就爬进被窝里,约摸子时左右,却又猛睁开眼一轱辘滚下地来。

  窗外月色如练,万籁俱寂,唯有一点利器撕裂风声的轻微鸣响。

  他看见夏侯凤在校场练枪。

  不过是最普通的一路奔雷枪,却被他使得千变万化,如有天机。

  萧宇殊出神地看了好一阵,直到夏侯凤停下来,也堪堪看住了他。

  萧宇殊缓步走上前去,双手按住小凤肩膀,细细看那双他爱极了的剑眉凤眼,低声开口:“明日你要一直往前冲,不许回头,不许再像上次那样。”

  夏侯凤盯着他眼睛,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qíng,只有眼中盈盈流动的光,似被月色映得格外柔和。他问萧宇殊:“当初,为什么离开天策府?”

  这么多年了,夏侯凤才终于向萧宇殊问出这问题。

  萧宇殊怔怔看着小凤眼睛,良久,喟然苦笑。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解释,可以拉开话匣说其实当年如何如何。

  但他不能。

  没有苦衷,没有误会,没有冤屈。

  只是他指腹为婚的姑娘和城里的富户好上了,要与他解除婚约。

  他一怒便把那富户打死了。

  那富户原本并不是什么良善,也有几条能拎出来说道的恶行。

  当时天策府是真想保他的。李师兄也好,朱参军也好,甚至府主,都再三地劝诫他,要他在府中罪己思过,避过风头。

  但他没有听劝,执意从府里逃出去,跑去找姑娘要个说法,结果却被姑娘痛骂一顿。

  姑娘骂他窝囊废,说那富户虽不是什么好人,却给了她钱财安葬病逝的父亲又替她安顿老母,而他萧宇殊只是个穷当兵的,既没有钱,也不着家,什么也给不了她,连在她最孤独无助时的一个肩膀都给不了,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嫌贫爱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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