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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濡鸦]雨之穹山之柩_雁栀羽【完结】(19)

  不能让雅典娜冒险。

  这是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的统一的前提。最理想的方式,便是让纱织先回圣域,如此他便可以放心地单独行动了。可是,以某位女神的xing格来说,她是绝对不可能回圣域的,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不动明王”结界中——让纱织gān等着不动可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所以他只好在纱织的茶里放安眠药了……

  好吧,虽然这种行为有违圣斗士的准则,但是特殊qíng况特殊处理。想必,就算是教皇大人,最多也只能指责他几句,关关禁闭罢了。

  没有丝毫心虚愧疚的意思,金发战士悠然抬步,转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作者有话要说:  题解:霮:浓云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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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壹·霙·幽古的残影

  寒鸦的羽翅带着昭阳倦怠的深红色日影向着山林深处飞去,偶尔几声凄恻的鸦鸣更无端挑动异乡人的愁思别绪。沙加从别墅的书房出来,缓缓地关上了门。他望了眼窗外的夕阳,一时之间竟难得有些焦虑。

  他本想先女神一步把事qíng调查清楚,等纱织醒后再引导她找全所有的线索。这样既满足了女神的解密yù望,又保证了她的安全,两全其美。可他几乎搜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半点有价值的线索。难道城户政司真的舍近求远,把重要的东西都藏进了古祭源神社而非自己的家中?

  他又望了望色泽越加深沉的夕阳,心下踌躇。安眠药的效力也差不多到了,就算现在他赶往长青山搜寻恐怕也来不及了,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别墅里最后一个没有搜索过的地方了。

  他如是想着,抬腿就往和室走去。

  和室的拉门被拉开的瞬间,沙加明显地感到了空间的扭曲。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往和室内看去。

  夕阳静静悬停于长青山顶,将最后一丝的光明与炽热尽qíng挥霍,耀得满室的红光熠熠;窗外的森林山脉皆成了剪影般的陪衬,唯有窗口的油桐花如火如荼,开得烂漫,映在窗扉上恍如堆雪千叠,焚焚烈烈。

  逆着夕阳的残光,她望着那一树繁花,跪坐于矮桌之前,只给来者留下一个无限遐想背影,宁和素静、无悲无喜。一袭白色的和服净如油桐花绢似的雪色花瓣,不沾尘俗的污浊,更衬得那一匹乌黑的青丝如绸如瀑地泼洒。

  似乎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来访,她稍稍侧了侧头,仿佛是某种示意与问候。过于轻微的动作不足以露出正脸,却有着让人回味无穷的小意的温柔。然后她缓缓地起身,向着置物的违棚小步走去。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颀长如修竹,她的步伐悠悠,每一步却都像踩在光yīn的节点之上,踏碎亘古烁金溢血的残阳,往时光深处走去。

  不过的短短几步,她便停下,而后微微转头,似往着违棚角落的某处看去。

  沙加亦抬头往那处看去,目光刚刚触及角落,却被一痕洁白的蹁跹遮蔽了视线。宁世不知何时竟已转过了身来。

  似有清风微拂过横斜于窗口的枝桠,整朵整朵的油桐簌簌落下,或随风而逝,或被卷进大开的格子拉窗,稀稀落落地铺了一地。花雨纷扬,恍如团簇的冬雪,叠沓不休地下着。

  亦有落花被chuī到脚边,片刻的迟疑之后,他弯腰拾一朵油桐在手。五瓣白皙至纯的花叶衬着嫩huáng的花芯,吐露血丝般殷红的叶脉,素雅之中竟透着几分鲜明的艳烈。

  油桐,亦是薄命的花。至美至绚,却脆弱不堪,仲chūn抽芽便疾放,雨水逆风chuī打则凋落;盛开即逝,逐水飘亡。这样微薄的小花,或许,也想在死于高枝之前,将最美的韶华倾献于五月chūn末的最后一季花事吧……

  心下蓦地愀然,沙加抬头,不经意对上宁世的目光。她平和的目光空dòng黯淡若无边无际的黑dòng,映着远处山影苍茫的深邃,涵括了逾越百年的寂寥与落寞,独看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忽而,她那淡若无色的唇突然一弯。

  落地的繁花似被夕阳热烈的光辉点染重获新生,在她素白的裙边次递开出无边的亮色,一路迤逦满室的馥郁芬芳,繁丽之中尽显恬淡与悠然。飘花残阳中,宁世的浅笑越来越淡,直至剔透如晶的明薄,消散在了血色的残辉中。

  庭前室内的落花也随之渐渐消失,错位的时空复原回到了现在。绯色的夕阳斜斜照进屋内,抬眼便可望见山间小镇的喧嚣与烟火。早已过了油桐的花季,幻象中只到窗楣的树枝如今已高过了房顶,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唯剩指尖的油桐依旧盎然、兀自独放,倔qiáng而不屈地为那片刻停留的幻境保留存在过的证明。

  相似的房间,相似的景色,却跨越了百年仓促的时光。

  沙加低头,轻拈着嫩绿的花萼。他不自觉微扬了唇角。不曾想过,这般素净短暂的小花,竟也有着别样的、夺人心神的美……

  留不住的注定灰飞烟散,即使消逝得格外缓慢。指尖仍弥留花瓣绵柔的触感,最后的油桐也消退黯淡。

  沙加垂下了手,再无动作。许久之后,他才慢慢转头看向宁世方才停留的地方。

  城户宁世,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提示他什么吗?

  如此想着,他向违棚的角落走去。违棚之上摆放着许多传统的和风小物件,漆盘、福袋、桧扇、陶壶等等,不名贵却jīng致而别有意趣。按照纱织的说法,这间和室是完全还原了当年城户宁世的房间。如此说来,宁世方才所注视的物品,在此处,是否也有相应的对应呢?

  目光在违棚之间仔细搜寻着,而后忽而在一个角落上顿住。摆在这一层木架上的是一个人形娃娃,只比成年男子的手掌大一些,波波头短发上系着红头绳,笑容可掬,穿着绣着金huáng色蝴蝶与白色百日jú的大红和服,做工jīng细非常。可怖的是,娃娃虽笑脸盈盈,但她露出的那截短短的脖子,竟然淌着鲜血!

  这种小儿科的场景自然吓不到沙加,相反却给他带来了一丝欣喜。他知道他找对地方。伸手抹了抹那陈旧的暗红色血迹,沙加将手指放在鼻端嗅了嗅,又捻了捻指尖。滑腻而油润的触感以及那一种极淡却特殊的油味,沙加断定,这所谓的“鲜血”正是桐油。

  桐油的本色就是深褐色,又因日久,颜色更加深沉,而此处背光,加上天色又渐晚,打冷眼看去,这深色的桐油便如gān涸的血迹一般。桐油在古代多为防水防腐之用。这长青山终年cháo湿yīn雨,木制品极易腐败,若要保存重要物品,在生产力有限的古代,桐油实为上上之选。看来保存在这人形中的东西十分重要,且易于腐败,否则也不会涂抹如此多的桐油,以致多余的油迹都渗了出来。

  沙加拿起人偶,上下检查一番,终于在娃娃的脚跟处发现一个不明显的按钮。他轻轻将按钮按下,只听见“嗒”的一声轻响,人偶的双腿蓦地缩短了一节,同时它的脖子伸长,把娃娃的头顶高了一截。失调的比例让本就yīn郁的人形更加诡异,沙加倒是不在意这些,小心翼翼地将娃娃的头取下,将藏在人形身体里的物件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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