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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三千世界_野妮【完结】(178)

  “多谢。”穆玄英只道。

  金香玉默默倒了两盏茶,又倒了一杯花雕,眼睛慢慢扫过莫雨和穆玄英,好一会后才举杯道:“像塞外这样荒凉的地方,二位还是不要久待了。”

  “为何?我反觉得这样恢弘阔大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穆玄英道。

  金香玉笑了一下,“不要轻易相信双眼所见,眼下风平浪静,可这江湖,瞬息万变,随时都会取人性命。谁说的准儿呢。”说罢,自己将酒饮尽,“请了。”便起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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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大漠的风呼呼作响。

  周围漆黑一片,除了龙门客栈这里通亮,整个龙门荒漠都是一望没有尽头的黑。

  白日里炎热酷暑,夜里却像是冬日,果真如金香玉所说:瞬息万变。穆玄英裹着毯子躺在龙门客栈不远处的沙丘上,天干物燥,森冷阴寒,夜里人来人往,又身处异乡,他自然是睡不着的。

  静静躺了一会儿,穆玄英还是没忍住,“莫非你要这么一直这么监视我?”

  黑暗中传来回应,“不是监视。”

  穆玄英又道,“我想一个人……”

  “萧杀,明教四大法王之一。性格暴戾,擅使龙息功。当年皇帝一纸诏书“破立令”铲除异教,明教首当其冲。天策军联手少林、丐帮等大帮派在光明寺围剿明教,那一战,不知为何,当时如日中天的明教死伤无数,除陆危楼外仅逃出不过十余人。萧杀便是其一。逃出后众人分散躲避追捕,萧杀嗜血成性,一路屠杀武林中人逃至塞外,却在昆仑遭纯阳观吕洞宾阻拦,不知吕洞宾用了什么手段,联合少林高僧,终于将其囚于昆仑冰窟之中。不久前,得名教中人搭救,他才脱身。如今栖身于鸣沙山的龙窟之中。”

  穆玄英听完,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却问:“为何说与我?”

  “我希望你清楚你的敌人是谁。”莫雨顿了一下,往前走,说:“然而也盼你知道,这世上我恐怕是从未怕过任何人。但这一次我一直觉得握不住萧杀的命脉。”

  “你怕他?”

  莫雨摇头,“你对明教了解多少?对明教教主陆危楼又了解多少?”顿了一下,“追萧杀这一路我一直在想,以萧杀的性子,能控制他、制服他,让他屈居人下数十年的陆危楼是否更该让人忌惮?”

  穆玄英顿时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对付的人恐怕不止……”思忖后又道,“说起明教,他们的态度亦正亦邪,与浩气盟也无甚瓜葛,我初入江湖,对那些陈年旧事更是知之甚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说起陆教主,此番在荻花宫,我一直觉得阿萨辛口中的‘他’就是陆教主。可我不明白,他二人之间又有什么瓜葛?陆烟儿说红衣教是异教,莫非原本阿萨辛是明教的人,后来背叛明教自创了红衣教?光明寺之变我也从书中看过一些,正是明教受重创后红衣教才渐渐兴起。如此推算,似乎……”

  “他们都来自西域波斯,原本都是拜火教的人。不过是一同来到中原,创了两个教派罢了。”

  “那为何陆教主如此憎恨阿萨辛非要杀他不可?”

  莫雨反问:“你如何知道他憎恨阿萨辛?”

  “若不是生死大仇,为何他不惜损兵折将、跋涉千里来到枫华谷也要杀阿萨辛?我听说自光明寺之变后,明教中的重要人物已多年不曾踏入中原了。而阿萨辛似乎……似乎对陆教主要杀自己感到很惊讶。那日你也看到的,在荻花宫,阿萨辛说那句话时的神情。”

  莫雨突然将穆玄英从沙丘上拉到身后,冷声道:“你何不自己问问陆危楼呢?”

  话音刚落,两人周围传来沙尘被碾压的声音,一个男声若有似无,像是随风而来,不知从何而来,去向何处。

  随着大漠里的风,长驱万里。

  “恶人谷莫雨、浩气盟穆玄英,久仰。”

  穆玄英先是惊讶,转而了然,只默默看了一眼莫雨,见他不动声色,便也安心几分,从莫雨身后走出,朝黑暗中作揖道:“晚辈心中有诸多困惑未解,擅自议论陆教主,失礼了。”

  “不愧是谢渊教出来的弟子。”陆危楼道。

  许久,穆玄英想着要不要开口问萧杀下落,便听陆危楼道:“二位不是有许多疑问吗?我在光明顶等你们来。”

  第128章 番外七

  【陆烟儿】

  ——一生相思为一人

  还在下雨。

  屋外是熟悉的柳树成荫、小桥流水景色,长安虽不似南国,总有“雨打芭蕉”的场景,但这样细雨绵绵的深夜,陆烟儿却是早已看惯的。

  随着父亲来到中原已是第九个年头。

  九年光阴,使这个曾经见惯了大漠斜阳从天边落下、褐发碧眼的女子面戴黑纱、黄沙漫天飞扬的女童,如今长成习惯了长安的少女。

  九年光阴,人生中不少的年岁过去,但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长安的模样。

  整齐精致的房屋、可容八马并骑的平坦街道、夏日里依旧冰凉的青石台阶、幽深不见底的小巷,还有这一下就是几日的春日细雨和撑着油纸伞走在街上的中原女子。一切都与塞外不同了。西域是热情火辣,长安就是温婉柔和;西域是长河落日,长安就是亭台楼阁……

  陆烟儿是真的喜欢中原。

  每到夜里下雨时,她便趴在床榻上,静静听着雨声,看着她喜欢的长安。

  这一夜格外漫长。

  不只是因这场雨,还因白日里家中来了许多人。陆烟儿只知那些人是父亲的下属,是明教中风光无比的大人物,却不知这一夜为何父亲独留她一人在家。

  “雅克,你说父亲他们去了哪里?”陆烟儿伸手摆弄着枕边的一只木刻小马。

  这是父亲亲手刻的。

  父亲说:“中原儿女在年幼时常常会收到爹娘亲手做的玩偶,你是女子,爹想着刻一把木匕首给你却是不妥当的。想了一些日子,这小木马便刻成了型。你瞧瞧喜欢吗?”

  “烟儿,中原有中原的美丽,但爹希望你永远记住,你生于西域,你与这里的人,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你像这匹小马,他日长大,终究是要奔驰在广阔天地中,而不是枯坐于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中原虽好,但却比不得更广阔的天地。”

  “可我看见父亲的马也住在院子里。”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哪里……”

  陆烟儿那时还小,脑子里有无数的好奇和疑问,凡事不问出所以然来,是不肯罢休的。面对她摇头晃脑的追问,陆危楼从未拒绝过。然而那天,陆危楼只是抱着陆烟儿,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一遍地重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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