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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寒夜词_颜如昔【完结+番外】(91)

  她于那片广阔无垠的空间内疾行,靠着心内指引,寻见了他沉眠之处。

  此情此景,于那年西海之时那般相似。他一身白衣,毫无知觉地躺在朵朵白莲之间。她坐于他身侧,握上他的手之时,忽而一阵恍惚。“你那年在若水河畔的红莲业火中说,等你,我等着你,等了七万年……每次折颜说你快醒了,我都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七万年,四海之内,六合之间,我看着青丘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七万年,是我人生的一半。我用一半的人生,做了这唯一一件事,就是等你醒过来。”心下悸动,不由得泪湿了眼眶,“可好不容易你醒来了,我却……错嫁旁人,生生蹉跎了岁月。”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好在老天终究待我不薄,我终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拨乱反正,斩断了孽缘。”

  她感觉到他指尖微微颤动,似欲醒来,却并未甦醒。

  她记起折颜所言“激他一激”,思忖片刻,沉声道,“你轮回百世,忘了一切,为何却总念着一位白衣天女?那白衣天女究竟是谁?你于落霞山下的朝真观前究竟是如何击退的魔族追兵?我醉酒偷吻你之时,你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醒来又因何不问我为何吻你?!你手腕上的伤从何而来?又为何不好?你明明得回了轩辕剑……又为何却在彼时吻我!!”

  她确然记得她尚未说完,他的手猛地一抖,双眼猝然睁开。

  他自帐中醒来之时,胸口一阵激痛,不由得重重咳了咳,待运气调息一番,方才稍稍平复下去。

  折颜进来,见着他醒来,笑道,“醒了?看来这剂猛药疗效不错。”

  见他不语,折颜摇摇头,又道,“且先将这两粒丹药服下,之后再调息一番,便当好转了。”

  他接过丹药,似欲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哽住。只得将丹药服下,闭目调息。

  待稍稍好转,额上已落下颗颗汗珠,浑身脱力,旋即倚在榻上,这才发现折颜已不见了踪影,白浅一动不动地立于榻前,正目色沉沉地盯着他瞧。

  他顿时呼吸一窒,想起方才她于神识之中所言,顿时局促起来。

  她却盯着他,胸口起伏,“你总说你从不骗人……我都信了!”

  “十七……”

  “你可知,纵使你已忘了一切,我亦从未远离!”

  “十七……”

  “无论你是少卿,子祯……还是小未,小莫,亦或是墨渊,”她流泪道,“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你!”

  他尚未看清她的神色,便觉着眼前忽而一黑,身体不能动弹,不禁急道,“十七……你要做什么?!”

  他的双眼被那条柔软的丝巾轻轻遮住,定身法虽不是什么高深的法诀,然则此刻的他竟挣脱不了。再然后,他觉着浑身一抖,某种异样自体内升起,渐渐有些压抑不住。

  “这是……”

  “我青丘的迷魂术。”她坦然道。

  “十七,你……”话音未落,唇上压上两片柔软温热,细细厮磨舔吮。一双手将他双眼轻轻捂住,低低地断断续续呢喃,“不要看……”

  唇边吐气如兰,娇喘细细,他强自定下心来,沉声道,“十七,还不住手!”

  她却并未住手,反而细细描摹着他的掌心细纹,丝丝划过他掌中的细茧,轻轻握住双手,十指紧扣,猝然扣紧。

  “师父……十七就在这里……”

  他呼吸愈发急促,心下几番挣扎,短促道,“你醉了,若再不住手……”

  “我虽醉了,却心内清明。”

  他只闻得她再度贴上他唇瓣之前于他耳畔似哀伤又似心痛地低语,“只要你能于这如山重负下得片刻纵情,些许释放,便是来日烽火燃遍,血流成河,天地变色,乾坤倒转,山河永寂……我死生相从,亦了无所憾。”

  她吻上那凉薄的唇瓣,他口中未曾化去的血味丝丝蔓延。

  她低声唤他,“师父……十七就在这里。”

  七万个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盼了无数回的她,就在这里。

  不是可望不可及无望的幻影,而是两情相悦的梦中人。

  纵使他日刀山火海之下,素绡帐中一番耳鬓厮磨亦是痴妄,便只沉醉今朝……也好。

  一晌贪欢,揉碎温香残红满怀,抵死缠绵。

  掌心间一缕黑发编成的同心结被她紧紧攥了,悄然藏于枕下。她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乌发如云似瀑,与他散开的发于枕畔牵缠纠结,难分难解。

  他垂首注视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将她缓缓地、极珍惜地拥紧。

  一声低语似幽咽,“我的小十七……”

  帐内晦暗不明,帐外秋夜风高,月华如练,于浮云间穿行,苍茫肃杀。

  天族大捷,气势正盛,也不知是否为避锋芒,魔族一连数日高悬免战牌。

  酒宴翌日,白浅因睡得过沉,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此刻再出墨渊帐外,已颇为不便。

  墨渊往日总起得甚早,这日却不知为何熟睡未醒。待帐外高声通报折颜上神求见之时,他方支起身来,准备收起仙障。

  她见着,浑身一抖,一把拉住他,急道,“等、等一下,师父!”她面红耳赤地缩到被子里,讪讪笑道,“就这样放折颜进来?”

  他面色如常,只柔声道,“不然呢?”

  她灵机一动,笑道,“军营之中被瞧见,总归不好……不如这样!”话音未落,展臂一挥,化为一只白毛狐狸,狡黠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瞧了瞧,方才急急忙忙往被子里钻了进去。

  他不禁好笑,待她藏好,方收起仙障。

  折颜进来之时,见着他面色似好转不少,便将丹药搁在桌上,寻了张凳子坐了,微笑道,“看来恢复得不错。我方已同东华说了,他说总归尚无战事,你且安心静养几日。营里有他也是一样。”

  “也好。”

  “你可还记得大战前我所说不可妄动分毫之语?”折颜敛起笑意,“我还说,千机可,风雷可,万剑可,天雷不可。只怕你于战场之上,早已当做了耳旁风。你那轩辕剑本就是极锐利之物,使得过了,伤人伤己。我若不拦着,你是否连玄天亦要使出来?”

  “若非如此,此战便难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若你有个闪失,身后便不只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折颜沉声道,“只怕三界皆要化为飞灰了。你可还记得梵天印?如今,你元神已损。当年你魂飞魄散,元神被东皇钟震得粉碎,一片一片拼回来花了七万年。然则彼时虽甦醒,元神却已非当年那般稳固。如今这耗损方一成,便已至神识沉眠不醒。是我要小五去,想你对小五终究不同,方才将你唤醒。若再这般耗损,只怕他日……” 顿了一顿,又道,“小五对你的执念七万年如一日。当年她欲替你保存仙体,取血太过,差点丢了性命。还是白止冒死去瀛洲取来神芝草,狐后又渡了一半修为与她,方才救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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