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他反问我。
“我……不知道，还没想过。”
“那就等想好了再说？”他用安抚的眼神看着我。
“Leon？”
身后响起一个压低的女声，我转过头，刚好看见漂亮的金发女人绽开笑容：“天啊，真的是你！”
她的声音很轻，可能是因为看到了熟睡的Tommy，但她的笑容神采飞扬，浑身都像散发着光芒。
“Christina，”黎华起身与她来了个贴面礼，“很多年没见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世界也不是很大嘛。”她爽朗地笑道，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
黎华顺势为我们介绍：“这是我太太方若绮，这位是我大学校友Christina。”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得到了一个热情的贴面礼：“嗨，很高兴认识你。”
这样的女人太讨人喜欢，我用灿烂的笑容回应：“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们两个简短地聊了些近况，Christina刚刚离婚，跟朋友一起来这里散心。
说了没两句，黎华的电话响了，他怕吵醒Tommy，走到一边去听电话。
“宝宝几岁了？”Christina问我。
“三岁。”我脱口而出，才意识到她误会了Tommy是我和黎华的孩子。
“我有个四岁的女儿，在她父亲那里。”
我看出她眼里的眷恋：“我很抱歉。”
“不不，”她连连摇头，“她是个快乐的姑娘，他不是个好丈夫，但是个好父亲。”
“她一定很漂亮。”
“她是我的小公主，”她笑道，“不过还真难想象Leon做父亲的样子。”
我想解释，她却露出怀念的神情：“他有跟你说过他在大学里有多受欢迎吗？有太多女孩子追他，但他好像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很冷淡的人，还有很多人说他是gay。”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耸了耸肩，道：“一个英俊又品学兼优的男人，却拒绝所有向他示好的女人，确实很不可思议。要知道在美国的大学里，处□□本就绝种了，何况是他那样的。”
“他可能只是不想交女朋友，未必是处男啊。”
我只是一句随口的玩笑，Christina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尽管只是一瞬间，我的心跳还是顿了一下。
我没有机会再说什么，黎华和Grace都回来了。Christina和黎华交换了联系方式，匆匆告别。
我们在迪士尼一直玩到烟火表演结束才离开。回到酒店洗完澡，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钻进被窝里一动都不想动。
脑子却无比清醒，和Christina那段简短的对话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清晰到刺眼。
整个下午，我都被自己的猜忌折磨得如坐针毡。尽管他们两个都表现得十分坦荡，可女人的直觉却告诉我，他们之间不会那么简单。
我翻了个身，腰上搭着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将我搂近：“睡不着？”
我还没有回答，只是睁开眼睛，他的吻就落了下来，手顺着我的腰一路往下抚摸。
他要什么不言自明。
新婚这几天，我们的床shi比以往更加频繁，但此时此刻，我如鲠在喉，根本无法投入。
我挣扎了一下，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有点累，睡吧。”
别开的脸又被他掰了回来：“怎么了？”
他太敏锐，我的任何心理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在床事上，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可面对着眼前那双熟悉的眼睛，我又难以启齿，怕自己的不信任令他失望，更怕他的确有所隐瞒。
“若绮，告诉我。”
避无可避，我鼓起勇气问：“Christina是你的前女友吗？”
他的表情僵了一秒，这一秒钟，足够印证我那该死的直觉。
可是一秒后，他回答：“不是。”
短短的两个字，让我压抑了大半天的情绪开始失控：“欧凯华，原来你也会骗我。”
“我没骗你。Christina跟你说了什么？”他冷静到让我发疯。
我猛地掀开被子，想要跳下床去。
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没法再跟他躺在一张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又不敢去理清。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可道理再清楚，感情上还是会在意，爱得越深，眼里就越容不得半粒沙子。
而我更在意的，是他对我并不坦诚。
他没有让我得逞，一伸手就将我捞了回来，男人的力量将我紧紧地箍在身下难以动弹。
“别动，我怕弄疼你，听我说几句好吗？”
他的语气和目光都近乎恳求，我到底还是心软，但他没有松手，只是默默地替我盖好被子，仿佛生怕我再次逃走。
大约有好几分钟，空气都是静止的，他的沉默让我心底的忐忑不断放大，一点一点地啃噬着我。
到最后，他终于开口：“真的想知道？”
“我想听实话。”
“那你答应我，”他注视着我，目光火热，语气却很软，“不要为以前的事情跟我生气。”
“所以她是你的前女友，对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执着地想要知道答案，或许是因为Christina太过耀眼，让我有了危机感。
“真的不是，但是……”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迟疑起来简直要人命，我心一横直接问出口：“睡过？”
“嗯。”
这次他承认得很痛快，我的心里却像挤了个柠檬，酸到不行。
“老婆，对不起，我错了，如果我知道会遇到你，一定不会碰其他女人的。”黎华捧着我的脸，低声下气地道歉。
眼睛很热，但我死死地咬着：“我以前问过你，有没有很多女朋友，或者只是生理上的需求，你没有说实话。”
“不是的，我跟她那次，真的是意外。Christina大我两届，在学校是风云人物，我跟她只是认识而已。她的毕业party，因为同学院有熟人，所以我和Danny也去了。那晚她心情不太好喝多了，她的同学也大都醉得不清，我出于礼貌送她回校外租的房子，没想到会在那过了一夜……我那时候年轻，对这种事情不可能完全不好奇，那晚又喝了酒，确实是没把持住。”
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真相的人是我，可当他慢慢地说出这些往事，再想起Christina那张漂亮的脸，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耗尽所有的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在脑海里描绘那些难以接受的画面。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解释道：“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在我心里，那晚是没有意义的，对Christina来说也是一样。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心怀芥蒂，说出口就成了咄咄逼人：“那你们今天见到了，你不会想起那件事吗？不会想起那晚你们有多开心？”
“隔了那么多年，我真的不会再去想那些事情。”
“可她是你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忘记……”
“若绮，你非要我说的话，那时我第一次，还喝了酒，她又经验丰富，真的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何况我不爱她，就更没有理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相信我，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你，只有跟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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