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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剑三同人)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_姬婼【完结+番外】(128)

  杀气从他眼中漫出来,哪里还有刚才那个温吞柔弱的琴师模样。尹被他的话语感染,深吸了一口气:“姑娘那边,我会去同她说,近日,她已经到了平阳城。”

  倒是越临有些吞吐:“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我们都明白,她心中一直装着陛下。”

  晏颂不说话,看着窗外表情很僵硬,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飘忽的语气叹息:“可惜了,死士死士,死才是成全,不然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冬至已过,年关将至,宫宴定在了今年的最后一日。

  伶仃要跳的是青莲舞,或者说是改编过后青莲舞,加上飞天的妖娆和江南的灵秀,对技巧要求很高。可惜桑和实在没有跳舞的潜力,跟着瞎混了几日,闹了不少笑话,搞得众人身心俱疲。

  好在伶仃机灵,见她痴迷于琴,便想了个法子将她编排去抚琴。其实抚琴不过是一个由头,会不会弹琴,弹得怎么样无所谓,要的只是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要的是蛮夷少见并且肖想的曼妙。

  于是,桑和整日抱着她的琴,看着伶仃在院子里跳舞。久而久之,她觉得眼前这个容貌艳丽的女人不像她自个儿说的所谓流离失所的歌伎,谄媚权贵世俗,反而时不时流露出老江湖般的侠气。

  一日,大雪过后,伶仃路过桑和房外,见窗户洞开,桑和坐在窗前将那把只剩两根琴弦的琴抱紧紧抱在怀中,就像抱着臆想中的人儿。

  伶仃曾说服她换琴,可是被桑和拒绝了,前者心中早有打算,于是也没有再提。

  “这么大的雪,着凉了怎么办?”伶仃忙跟着进来,看桑和竟然没烧炭也没有拿个手炉,不由惊讶,“手炉呢?我们可是要为汉主献舞的人,出了差池那个林校尉担待得起吗?”

  桑和却幽幽说道:“伶仃姐姐,你说笑了,这里有这等面子的只有你,我不过沾了你的光,又老实没闹事,所以才能独处一屋,不然只能跟那些顽抗的女子一样,蹲在漏风的柴房挨冻。”

  听完她说,伶仃也沉默了,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不是看在她姿容艳丽,极有可能被刘聪恩宠,那些人怎么会巴结她?

  “你看,这棵树最后一片叶子落了。”一阵寒风出来,院里那棵干瘦的树只留下枯枝,一片叶子飘然跌落,桑和伸出手,不禁打了个寒颤。

  伶仃在她旁边坐下,叹了口气:“怎么?想家了?还是在想你的情郎?”

  听惯了她直白的话,桑和这个现代人倒是接受得轻易,不由也大方回应:“都想。以前……我只恨家中无我才好,现在才知道家的重要,我……我只怕回家遥遥无期。”

  忽然,伶仃俯下身,像个大姐大一样一把抱住桑和,将脸靠在她肩上难得露出疲态:“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开年还可以去看江南的草长莺飞。”

  伶仃约莫是以为她的家在这里吧?可谁又知道,她要回的家,隔着时间和空间!

  桑和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睛变得更加锋利,借着这个机会问她:“你呢?为什么要来这里?在我看来,伶仃姐姐,你其实美人在皮,侠气在骨!”

  伶仃霍然站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一种肃杀之气,手腕上青筋暴跳:“颠沛流离之人谈何有家!”

  然而这种骇然的气势只维持了一秒不到,她转而露出了哀伤,像个平常的柔弱的江南女子,带着小女儿的情态:“不过,平阳现在就是我的家,我想……呵,我想带一个人回家。”

  幼年时,家中贫苦,父母见她荣姿出众,将她卖给了大户人家做丫头,盼她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可是这家人的主母,却是个善妒的,容不下那些容颜亮丽的丫头在跟前,也还算好,只打发了她去做粗使丫头。

  其实她心里也傲气不甘,不甘心就这么给一个老头做妾,浑浑噩噩过一生,后来这家人家道中落,她趁机逃了出来,可身无银钱,在寒冬里走了很久,凭着意志力,最后在一个山坳里被人捡走。

  再后来,她成了一个死士,作为一枚棋子埋伏在江南花苑里,做个小小的艺伎,却未曾想,竟凭美貌,名扬天下。

  死士是什么,对她来说无所谓,有人救了她给她饭吃,她就该感恩。

  可是渐渐的,见过了灯红酒绿,三六九等,她开始觉得孤独,整日逢人假笑,和收集而来的信息为伍。

  歌伎啊歌伎,终究是最令人看不起的行当,可三月烟花,两岸夹桃,只有那个公子,立在洲头,将手中的花枝抛给她。

  画舫停住,她在船上,他在岸上快步走来——她想,真是个年少无忧的快活公子,像个愣头傻子一样。

  “不知可否执小姐之手?”

  公子向前探出手来,彬彬有礼似乎想扶她下船,她吓到了,没想到这个人竟敬称她为小姐,谦和有礼。可她哪里是什么游湖的大户小姐,她不过是个漂泊世间的无根之萍罢了。

  于是她掩面:“公子抬爱,是妾不敢。”

  那岸上的俊朗公子却哈哈大笑,突然又折下几支桃花往她身前抛,趁乱拉着她的手,穿过画舫,奔过浮桥,沿着江南的街道奔跑。三月的微风吹起她的裙裾,扬起她的头发,她竟然觉得那一刻,自己终于又有了生气。

  “有什么不敢的!你的眼睛真好看,”那玉冠珠目的公子回过头来,笑得坦然又干净,“好看到,只一眼就让我留恋这江南光怪陆离的大千风物。”

  可那时,只有那一句话在她耳边嗡嗡徘徊——有什么不敢的,有什么不敢的!

  后来,她才知道,眼前执着自己手的人,竟是武帝的第二十五个儿子。

  伶仃站在窗口,任风雪飘到她的掌心,等着北方难熬的冬天过去——希望你能平安回到江南,去看桃花菲菲。

  “有什么不敢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敢!”

  过了几日到了宫宴前夕,宫中派了车马前来接应,在宫墙外,伶仃坦然接受了检查,看她老实的样子,内侍很满意,也就没有多查。而桑和,则是老老实实抱着琴,唯唯诺诺坐在车里,混迹在众人中。

  可真进了宫,桑和就开始苦恼了,自己若是去跳了这支舞,万一那皇帝是个不开眼的,看上她了怎么办,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长得多漂亮。

  倒是伶仃帮她想了个法子,从钗子里倒出两枚药丸,捏碎了放在饭食里,吃下去,脸上就起了红疹:“别担心,这个一天一夜就会消除。”

  桑和信了她的话,欢喜地去拿幕离,:“这下好了,反正总没人会喜欢人满脸红色痘痘的样子,也就有了借口遮住面容!”

  等桑和转头,却感觉到一只手飞快伸过来,在她心口一点,她整个人一顿,那只手忽然摊开,手中的烟雾瞬间将她迷倒。

  看她晕过去,伶仃将她小心翼翼扶到榻上,理了理头发,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纸条和一支翎羽箭,放在她怀中:“桑妹妹,最好的法子不是遮住脸,而是不如不去。姐姐说要帮你离开,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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