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接触过排球了,学医不是一件可以分散精力的事。
“听说天坂崇在东京跑步呢?”送走了小朋友,乌养一系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
“说是有个非常有趣的学弟,想凑人参加箱根驿传,反正他也不打算继续打排球了。干脆就入伙了。”
赤司屿捻起一枚樱桃放在嘴里,含糊不清道:“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凑齐人,天坂已经大四了,今年再凑不齐,他就毕业了。”
“你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好。”
“想不到我乌养一系的学生教着教着就跑去当医生了,啧。”
“……老师,你啧得太大声了。”
“就是啧给你听的!”
赤司屿讪讪一笑,摸着鼻尖:“我学了医还可以当教练,我只做教练可当不了医生啊。”
乌养一系瞪她,见她眼神游移不肯与他对视,才冷哼一声:“黑眼圈比眼睛都大。”
他哪里是埋怨赤司屿半路跑去学医,她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最让他骄傲的学生。
只是看着那乌青的眼圈和眼底的疲惫,他还是心疼这个倒霉孩子罢了。
“嘿嘿——”赤司屿装傻:“等开学过去不那么忙就好了。”
从乌养家出来,赤司屿拐去了排球馆。
“崴脚了还出来干什么?”
她皱眉看着及川彻绑着绷带的脚腕,将他摁在椅子上检查。
“都已经好了……”及川彻拗不过赤司屿,只能任由她动作:“况且你难得回一趟宫城县,怎么可能不出来!”
“谁说我只是回来一趟的?”确认骨头完全没问题,而且已经基本没有痛感了,赤司屿才松口气。
“小一呢?”
这俩人不是向来绑定连体吗?
“在训练啊。”
只有他这个伤员才能悠哉悠哉的来赴约:“你说的不是一趟是什么意义……你要留在宫城县了?”
见她点头,及川彻顿时兴奋起来:“屿姐,来青叶城西吧!你来我们这里做教练,我们联手将白鸟泽打得找不到北怎么样!”
“理想很不错。”赤司屿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我已经在乌野做校医了。”
及川彻闻言垮了脸,闷闷不乐:“乌野都占了你两年了,也该分给我了……可恶的乌野!”
“喂喂……”赤司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小孩子话!”
“小飞雄也跑去乌野——啊啊啊乌野好危险!”
及川彻不开心,及川彻要闹了。
“屿姐,如果你在乌野排球部碰到一个叫做影山飞雄的人,一定——一定要跟他说,及川彻是最好的二传手!”
“是是,我记得,及川彻是最可爱的二传手。”
“不是最可爱,是最好、最出色、最优秀的二传手啊屿姐!”
“知道了知道了,宇宙无敌一级可爱的二传手!”
“……我不理你了!五分钟!”
喜提五分钟黑名单的赤司屿:……
啊呀,真可爱啊。
然而到底没撑上五分钟。
岩泉一来接自家幼驯染的时候,就见及川彻美滋滋的摆弄着新礼物。
“喏,小一,这是你的。”
和及川彻一样的护膝,印着排球的印花。
“不管怎么说,身体是本钱嘛。”
岩泉一点点头:“我会好好珍惜的。”
聊了两句近况,见天色已晚,赤司屿就赶他们回去了。
知道他们还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着,她就放心了。
及川彻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国一时的朝气蓬勃,到国三时的自我怀疑,之后又从心里的废墟中艰难的重新开出一朵花来,期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自我摧毁又重组的过程。
他厉害就厉害在他的努力会生根发芽,会茁壮成长。
从汗水中汲取的每一分力量,都化作了他在赛场上咬牙坚持的武器。
现阶段而言,及川彻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二传。
……至于为什么不肯对及川彻说出这句话?
啊,看他气得炸毛的样子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赤司屿,终究还是变成了糟糕的大人。
——
周一,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她在医务室百无聊赖的戳着办公桌上的绿植,应该是上一任校医留下的,长了一副很好养活的样子。
虽然忙起来昏天黑地,但她实在是个闲不住的人,只能翻出她带来的医书看着。
“赤司前辈!”
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时,声音突然从身前传来,惊得她手一抖:“生病了?什么症状?”
“不——不是生病,我是乌野排球部的队长,泽村大地。”
泽村大地腰板笔直,宽肩长臂,看上去十分可靠:“我想请您来做我们的教练。”
他深鞠一躬,是竭尽所能的诚恳:“请务必考虑一下。”
赤司屿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是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是做排球教练的?”
他起身,目露惊讶:“名将乌养手下的红发养鸦人,您在宫城县高中排球界非常有名。”
“红发养鸦人到底是什么羞耻又难听的名号……”如果脚趾能动,她怕是要尴尬得扣地了:“从哪传出来的!”
这比轮椅恶魔还要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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