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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48、四十八
夜幕笼罩的城市, 楼宇在夜色中静默，被路灯照亮的道路在城市里纵横交错，就像棋盘上的沟渠, 割裂着整座城市。
他们现在在高架桥上行驶, 两侧的灯光团状照亮桥上一小段路，而桥外的世界则隐没在夜色下。还是那个司机, 开着车头破烂的红色出租车。他手握方向盘，双目无神的注视前方被路灯照亮的路段。
奇犽独自一人坐在车后座位置, 清冷的月色将他的倒影投映在玻璃上。他好像心事重重, 那双眼底布满阴霾。
“阿奇。”
坐于副驾驶的男人打破了这份沉静。他想到什么般, 倒映在车窗上的虚影偏过头。
男人说：“上次在斯普林城发生的事，我已经给过你惩罚。所以一会儿见到莫娃，你不会再做多余的事，对吧？”
黑暗无声的爬上所有人的衣角，爬上肩膀，爬上眼下。阴影之内隐含无声的压迫感。
“莫娃……”奇犽眼瞳微动, 咀嚼着这两个字。
原来如此，小宝还没告诉大哥自己的真名。
“嗯，莫娃。”
伊尔迷仿佛看穿了弟弟心中所想, 车窗的投影中，属于眼睛的位置呈现出一种虚无的空洞感。
他缓缓勾起了唇, “虽然还没告诉我真正的名字，这一点令人有些遗憾，但是没关系, 她的一切早晚都是我的。”
他掌心向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合拢时, 带着些不紧不慢的意味, 就像捏住挣脱不了束缚的蝴蝶翅膀。
“所以，阿奇。”
倒影上惨白的人脸缓缓抬起，那空洞的双眼似乎在隔空与后座上银发男孩的倒影对望。
“你的回答呢？”
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见到莫娃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无声的压力中似乎渗透进无声的恶意，有汗珠从奇犽的面颊滑下。半晌，男孩闭上眼，泄气般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知道了。我不会插手大哥和女朋友之间的事的。”
伊尔迷满意的收回目光。
红色的小汽车驶下高架桥，靠近友克鑫中心的位置，浓厚的黑云在天际盘旋，浓郁到遮盖了月亮。
“哒、哒、哒……”
“啊，下雨了。”
伊尔迷抬起眼眸，用略显夸张的语调说了一句话。雨滴撞击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奇犽没有说话，静看一侧玻璃被细雨滑出的线珠填满。
【为您播报一条新闻。】
显然，是伊尔迷控制司机打开了汽车上的收音机。
【近日，闻名友克鑫市的捉迷藏创办者，十老头第六位置掌权人托里丶斯卡尔遭到暗杀不幸身亡。他的遗体将在斯托尔特停灵三日……据有关媒体采访，遵从斯卡尔先生的遗嘱，空悬下来的位置将由长子普林……】
越往市中心去，雨水越大，瓢泼的大雨在车窗流下源源不断的水流痕迹。黑色的雨刷快速运作。
“滴滴滴……”
明亮的车灯自对面车辆上扫来，车内沐浴在刺目的灯光中时，伊尔迷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莫娃吗？什么事？”
【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要出去吃了。我等你们回来后，尝尝我的手艺。】
“还是培根煎鸡蛋吗？”伊尔迷发出轻笑，“那不如换我来做？”
坐于后座上的奇犽猛然看向自家大哥，完全想象不到伊尔迷动手做饭的画面。
【喂喂！你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虽然我做饭味道确实一般，但是调酱可是一流啊！不要小看我！到时候让你们两兄弟感受一下烤串的魅力。】
烤串。这个词他倒是以黑夜的身份听到过，但却是至今才反应过来它是一种料理，而不是新型暗杀方式。
真可惜。
伊尔迷捏住下颌。
本来还对这种烤串的暗杀方式期待过呢。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撑伞的行人在人行道上来回走动。刹车片摩擦后产生刺耳的响声，汽车稳稳的停在了酒店门前。站在旋转门后面的门童探出头，冒着大雨撑伞将两人接到了大厅，随后目送两兄弟走进电梯。
十九层的单人套房内，泳池边的露台上有一座帐篷屋，里面吊床餐桌洗手台以及电视，屋内该有的设备，帐篷里也一应俱全。
“这就是烤串吗？卖相看起来还不错。”
放置在帐篷屋内的炉火映红了伊尔迷的脸。他俯身去看小宝手中，沐浴在大火里的铁签子肉串。而奇犽则走过两人，径直跳上帐篷屋里的吊床，用手枕着脑袋，在吊床上轻轻摇晃。
帐篷外的雨水砸在露台的深色地板上，溅起白色的水花，整个城市似乎都下冒了烟。小宝挑出其中一串烤猪腰，笑嘻嘻的把串喂到男人的嘴边。
“要多吃这些，大补的。”
黑眸注视着铁签上的黑色块状物，伊尔迷询问，“这是什么？质感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内脏。”
从未吃过这些东西的伊尔迷倒是愿意尝试一些新的事物。他就着小宝的手，咬下一块猪腰。
“好吃吗？”小宝注视伊尔迷的表情。
“唔——还可以？味道并不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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