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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长相忆无穷极_孤苑【完结+番外】(41)

  绝望和黑暗终于散去,她沉浸于一场又一场甜蜜却记不清情节的美梦。只记得最后的最后,她梦到了幼年时一段模糊的记忆。那天天空很蓝日光很暖,她帮小烛阴出了气,顶包的却是四哥。四哥被阿爹带去道歉前嘱咐她等着,说回来后会带她去桃林吃桃子。她满心欢畅和窃喜,优哉游哉地躺在河边柳树下想打个瞌睡,却有人坐到她的身边,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醒来时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便已经被拥入了一个像那指引她的光芒一样温暖和安心的怀抱。她在那怀抱里发了一回呆,忽然想起了那个给她讲故事的人是谁。原来他和她的缘分,竟有这么绵长。她想哭又想笑,正琢磨着是该赶快为当年把他认作断袖的事道个歉,还是埋怨他为何不早些答应收她为弟子,却蓦然听见他长长地叹息着唤了声“十七”,随后渐渐有水泽浸湿了颈旁的发。

  她心头一阵酸楚的疼痛,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只得笨拙地拥住那清瘦但依旧坚实的身躯,呐呐道:“师父,十七委实不知道,你竟然很有说书的天分……”

  那身躯一僵,她的师父放开了手臂,带着满脸郁结的表情盯着她看了许久,深深吐纳了几口,才淡然道:“你阿爹阿娘来接你了,先随他们回青丘去罢。你若是喜欢,待三日后你嫁过来时,为师定会继续好好跟你讲一讲后面的故事。”

  ——直到她迷迷糊糊被阿爹阿娘拖回狐狸洞中,哥哥嫂嫂们围上来抱着她又哭又笑时,脑中才灵光一闪,终于全盘明白了师父讲的那故事的意思,以及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面上的热意自那之后便再也没能消退,直至玉辇驶至昆仑墟下,看见亦是身着纯白祭袍,早已在山门外静静相候的墨渊时,更是烧得滚烫。但心里的念头已经悄悄转成了别的,她从未见过她的师父这样打扮,倒是于英姿朗朗外更显出几分倜傥洒脱……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儿,墨渊已经将她从玉辇上扶下,向送嫁的白家四子端容行了平辈之礼。

  昆仑墟之巅父神母神的坐化之所早已设下祭坛,有资格上到那处的不过白止夫妇并一个折颜。帝君东华、替代天君夜华出席的储君连宋、白家四子以及昆仑墟众弟子,都只得在其下相候。而通往祭坛的八十一阶石梯,就连昆仑墟之主墨渊也必须徒步而上。

  他轻轻地搀着身旁白浅的手臂,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侧头看见她满面红云的娇羞样子,心跳得不禁越见激昂,嘴角忍不住地挂起微笑。待到在祭坛上站定,折颜诵的那篇骈四俪六的祭天地告文他已无心去听,心中来来回回响起的只有一句话:从这一刻起,她是他的妻,生死相伴,永世不离……

  好不容易待到折颜燃起三株虚合香,将写有姓名并生辰八字的竹板投入香炉焚尽,自此仙者姻缘录入天命簿,方算礼成。

  他扶着她转身,郑重向狐帝夫妇叩首,又跪拜了父神母神的神位。身边忽然有清风卷起,一朵合欢花不知被清风自何处带来,悠悠落在白浅发髻。他含笑替她将花别在鬓边,抬眼望向远山,漫声轻道:“父亲、母亲,孩儿从此不再是茕茕独身守护这天下,你们当可安心了……”

  --------------完--------------

  ☆、番外小剧场。 一

  眼见着鱼漂向下沉去,折颜将竿用力一挑,却并未有预料中的捕获。饵已不知去了哪里,空留一个鱼钩在细线尽头晃荡。他探手将钩拉近,一边重新上饵一边扬声道:“不好好在昆仑墟守着你的小娘子,今日怎么居然有空来我这桃林?”

  背后响起墨渊含笑的声音:“可是惊了你的鱼?”

  折颜老大不痛快地哼了一声,用力将鱼钩又甩入池中,俯身将竿重新在石上固定好,才回头看向身着靛蓝道袍的义弟,挑一挑眉:“月余未见,你这气色倒是不错。小五呢?怎么没带她来?”

  墨渊低低一笑,撩袍在他身旁坐下:“她刚进桃林就说闻到了酒香,去寻你私藏的酒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月白纱裙的白浅提着两个酒坛远远跑来,人未到,声先至:“折颜!你何时又新挖了那么大的一个酒窖?藏了一窖酒竟然也不跟我说一声,未免太不够意思!”

  折颜面上一紧,抽了抽嘴角,扭过头去看着池中鱼漂,竟不答话。

  白浅跑到近前才顿住脚步,朝折颜扁扁嘴:“不过是些新酿酒罢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我又不会抢你的。”她向墨渊笑了一笑,献宝似的将手中两坛酒摆到他面前:“师父,这两坛倒着实不错。我从茅屋后那颗万年老杜衡下挖出来的,当是至少有五百年的陈酿了。”

  听到这一句,折颜骤然回过头来,看着那两个坛子又一次抽了抽嘴角:“那是我预备给真真的……”

  白浅皱一皱鼻子:“我成婚也未见你送什么贺礼,这两坛权作抵数。再说你那里不是还有满满一窖新酒?”

  折颜揉着额角叹了口气,似乎低低念叨了一句“……那些原本是想留给你的。”

  白浅没听清,奇道:“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是想留给我的?”

  折颜表情莫测地看着她半晌,摇摇头:“我说,墨渊曾将凡间最流行的话本子都留了一份给你……”

  话尚未说完,忽然被墨渊开口截断:“十七,既已寻到了酒,我们便回去罢。”

  ……

  昆仑墟。夜。

  白浅盘膝在榻上打坐,却始终定不下心神。折颜的半截话在脑中挥之不去,她越想越觉得不对,终于睁开眼,转头盯着一旁读经相陪的墨渊:“师父,白天那老凤凰说你曾帮我留过许多话本子?我怎么都没见过?”

  墨渊面色有些不自在,缓缓将手中经卷放下:“他说的不错,我之前是替你收了一些……但后来觉得你看这些东西看得太多,才改了主意。”

  听闻此言,白浅先是一喜,随后立即摆出一副哀怨表情,靠过去挽着墨渊的手臂,软声求道:“师父天天让十七打坐修炼,说是为着稳固元神,可是十七实在无聊……十七不多费时间,只每天看一小会儿权作消遣好不好?”

  臂上有软软的触感,墨渊抿一抿唇,觉得有热流从她身子软软挨着的地方传至全身。侧头看着她撒娇的样儿,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不是怕你耽搁修炼,只是……”

  她嘟起了唇,眸中水色潋滟:“只是什么?”

  墨渊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手指沿着娇躯线条迅速掠过,停留在纤腰上,声音已经微哑:“只是你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断袖,还嫌我给你讲的故事太素,都是拜话本子所赐……”

  忽然被提起糗事,她面上顿时一热,颇有些羞惭:“……是十七当年不懂事。”想了想,却仍然不愿意放弃那传说中的宝藏,便在她板正端严的夫君怀里讨好地蹭了蹭,表情很是狗腿:“十七知道师父不是断袖了,以后也必不会再想歪。那些话本子也都是师父对十七的一番心意,便给了十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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