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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十八相送_挽云罗/云初【完结】(35)

  身上在融雪,骨头里又生出春草,阿诚是冷是暖都分不清。他说哥你等等。他说哥,明台会生气的。他的手和眼和唇,都不肯听他的言语,一心要把明楼留到最久。

  明楼隔着衣服吻阿诚的肩颈吻他的锁骨,他的手不着痕迹裁开他的衣襟,他笑着说我申请过了,明台说可以把他的阿诚哥哥借给我。

  “你也没说你要……”阿诚的话没说完,被明楼拦膝一抱,风声淌过耳朵淌过衣襟和皮肤的间隙,阿诚以不抵抗的力道抵抗了一下,被明楼扛过了肩头。

  “借给我就是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楼的床。大雪一样的天光灼得阿诚失明。

  明楼抛开外衣扯松了领口,俯下来,唇角在他耳边,点水一吻:“在这个家里,我还是说了算的。”

  不光说了算,什么都算。

  明楼平而浅的气息之末,泛着大雨前隐秘的潮湿,阿诚听着,像受了蛊惑,不由得靠近他,追问他,雨季何时来临,不是用语言,他的唇就在明楼唇边,没有亲吻,他阖着眸子,以呼吸索要他的呼吸。

  明楼守口如瓶,他搡了阿诚一把,阿诚跌回去,他又覆上来,掠去他身上遮挡,在雨季到来之前,诚心要把他风干,风化。

  像一道河床,他是他的水,一滴可以让他活过一个春天,他给他一整条河,冲开他的两岸,冲垮他的河堤,把他淌去了很远很远。

  阿诚要把这条河记住,可是记忆很短,需要动作来维持,他不吻他,他一定会忘了唇,他不碰他,他一定会忘了肉身。他不叫着哥,就会把声音忘了,呼吸忘了,活着,也忘了。

  河水劈开了他,他在纷纭的一纵而逝的知觉中,迫近了明楼生命里千万分之一的痛苦,他怀揣着他的痛苦,明白了他,也明白了快乐。

  ==========

  日光安宁,披了一肩,阿诚像小时候那样,跨在明楼身上。明楼读遍了他的身体,记住了他的雨季,和潮汛,他拉过毛毯,裹着他,把他围过来,抵住了他的额头。

  阿诚的手在明楼背上,一寸一寸认真地摸,像查验一具尸体。摸到一处经年的枪伤,两个人同时皱了一下眉。

  明楼吻着他锁骨上,“化蝶”烙下的那道印记,问他:“在找什么?”

  “伤。”阿诚轻声说。

  明楼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们刑讯自己人,怎么可能留着伤?”

  阿诚抓过他的手,小心地打开,手心有几道划痕,已汇入了掌纹,认不清,阿诚低头,在那掌纹上亲了亲。终于还是问:“哥,怎么熬过来的?”

  “想着你。”明楼任他吻着,另一只手穿入毛毯,搂住他的腰。

  阿诚笑了。这话真好听,可是他不信。他问:“是阿诚,还是青瓷?”

  明楼把手抽出来,在阿诚心口拧了一把。“什么都是你的了。还跟我计较。”

  “不问了。”阿诚在他肩头伏下来,说,“我派不上什么用场,我知道。”

  明楼无言一笑,抚着他的背脊,沉默了一会,说:“你还没好好叫我一声。”

  “哥。”阿诚叫了一声。

  “好好叫。”明楼重复了一遍。

  阿诚蓦地明白过来,一下坐得端正。“那是小孩子叫的。”那个叫法是他的忌讳,他怕叫了,明楼就不见了。

  “你这不是没忘?”明楼逗他。

  “你想听,等明台回来了,让他好好叫你。”

  阿诚一提起明台,唇又被明楼的吻封住了。

  ==========

  明楼是午后离开的。阿诚换下了床单,又把床理好,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坐在床边,把明楼的枕边书读过一半,夜深人静了。

  他又守了一会,走出去之前,最后回望了一眼,目光扫过床上的样子,桌上的样子,书册和花瓶,百叶窗和壁纸,一件一件记住了,才熄灯,阖门。

  脸依在门上,闭目静了一会。不会再有电话打过来,叫他开门了。

  这么想着,电话就震起来。

  “好好叫我一声,不叫,以后就不听了。”明楼说。

  阿诚听着电话,走回自己的卧室,坐下来,有点陌生地叫了一声:“哥哥。”脸红了。

  那边听着,沉默了好久。

  “告诉你一个秘密。”明楼说。声音听不出情绪,“那时候,我想的是阿诚。”

  他还是没告诉阿诚,那是什么刑。次声波,加上精神控制药剂,杀人不见血,听说许多熬过来的人都发了疯,它的名字,安魂。

  头疼的毛病,是它的后遗症。

  那场刑讯之前,明楼用水在手心写了一个“阿诚”,字迹干了,注意力留在上面,攥着它,指甲一挨上写过字的地方,他就会清醒一点,因为记得,指甲陷得再深,就会伤到“阿诚”。

  后来王天风闯来刑讯室,和他吵了一架。那个以疯子知名的办公厅首席,在情报司首席面前砸了杯子,有人传言,王天风和明楼多年不合,是在那时真正浮出水面的。

  最后一轮刑讯,杯子碎片帮了明楼一把,他的体力在透支,知觉也开始迟缓,要用疼来吊住意识。

  醒来后,碎片在手心扎得很深,终究还是伤到了“阿诚”。明楼永远不想对他说起这个故事。

  电话两头静默着,阿诚没出声。

  明楼说:“恐怖袭击那天早上,假如你没有跳到河里,我就不会活着回来,是你掩护了我。”

  阿诚说:“哥,别说了。”

  明楼说:“你要说,这也是青瓷的。那我告诉你另一个秘密。”

  “你还为我做过一件,很勇敢,很勇敢的事,比跳到河里还勇敢。我不说那是什么事,是怕你太骄傲了。”

  夜很漫长,可是天明,倏忽一下就来了。

  阿诚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梦里他打开门,明楼就站在门外,明楼说,他回来了。

  电话叫醒了阿诚。

  阿诚听在耳朵上,说了一声:“早。”这个号码只有明楼打来过。

  是梁仲春的声音,像一把走音的木吉他。

  “快起床。出大事儿了。”

  ☆、拾玖

  明楼是深夜被带走的。

  半透明的门滑开,他和七八个人一起走出来,国情局法务司的,军事法庭特别检察组的。

  阿诚看了监控画面上的时间,又看了他和明楼最后通话的时间,只相差几分钟。

  他把通话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回想了一遍,没有暗语,没有道别,一个平静的晚安电话。

  制服未褪,军阶也还在,明楼穿过那一楼层的天井,踏上电梯之前,扬起眸子,向监控探头长长地凝视了一眼,目光无声无息,就和青瓷出逃那天,反光镜中分别那一眼一模一样。

  好像他知道,有个人一定看得到,也终有一天会明白。

  他离开时的监控记录,阿诚一帧一帧过了一遍。要是有那么一刹那,他能给个暗示,允许他支援就好了,用好几辈子的命来换也值得。阿诚盯着屏幕,咬住了指节,不知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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