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复后，海瑞艾塔反而慢下步子，微微扬起下巴，半天才走过两具雕像来到芮娅身边，“这是给你的。”
海瑞艾塔递出一封牛皮纸制的信，“霍恩海姆教授让我带给你，他还说，有些事得深思熟虑，不能放过眼前的机会。”
就算不读信件她也能猜到霍恩海姆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参加炼金的选修课程。
“谢谢。”芮娅双手接过牛皮信封，“麻烦你了。”
海瑞艾塔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挑眉，“我能去温室里看看吗？”
赫伯特·比尔利并没有下过什么闲暇时段‘不许巫师入内’的命令，芮娅欣然将海瑞艾塔迎了进来，顺便勾起脚尖将挡路的空桶踢到一旁。
“EW...”海瑞艾塔指着她刚调制好的堆肥，捏着鼻子道，“这是什么啊？”
芮娅欢迎任何巫师来温室参观，但不意味着她会像个服务生一样‘关怀’这些装模作样的贵族小姐。
她脸上笑容减淡，哼了声，“月痴兽的粪便。”
“EW——”海瑞艾塔做了个干呕的表情，连着退了数十步，走到温室一角，又道，“做这些事情，比尔利教授一周给你多少报酬？”
“不多，”芮娅顿了顿，刻意改口道，“八个银西可。”
“哦，你居然能坚持下来，我由衷地佩服你。”
海瑞艾塔撇了撇嘴，她转头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被蕾蒂‘扭动’过的晨间玫瑰上，“对了，你和那个汤姆·里德尔是不是很熟？”
问到点子上了，芮娅当然记得这位弗利小姐在算术占卜课上的‘花痴’相，难怪她能强忍着大小姐脾气逛一圈还未清理完毕的温室。
“还行。”
“什么叫做还行？”海瑞艾塔拔高了嗓门，末了，又认为自己这般有失风度，伸手将鬓角边的发丝勾到耳后，“听许多人说...你们是一对儿，一年级就开始谈了，是这样的吗？”
“谁告诉你那些？”芮娅也学着海瑞艾塔拔高了嗓门，她可没必要因为汤姆而给自己树立‘情敌’。
听着芮娅的口气，海瑞艾塔没由来的心虚，却仍仰着下巴，硬气道，“他、他们都这么说。”
“谁啊，我们院的人吗？”芮娅撇了撇嘴，“我和汤姆是发小罢了，从来不知道斯莱特林也这么能嚼舌根。”
“真的？”
分明可以用魔咒解决，芮娅却硬用手提起装满堆肥的铁桶，往温室深处一步步挪动着，“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海瑞艾塔的语气顿时变得亲热起来，甚至不再嫌弃那令她‘作呕’的月痴兽粪便，她朝着芮娅的方向靠近，“你们关系那么好...能给我讲讲汤姆·里德尔吗？咳咳——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
戴上手套，芮娅拨开爬墙星的根须，当它的根系生长到一定的粗度就得分盆养殖，这是个细活。
海瑞艾塔见芮娅·安弓着身子，将脑袋凑到花盆里拨弄着什么，竟没有不耐，反倒是乖乖靠在角落的花架边，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你想知道哪些事？”
“任何事，”海瑞艾塔脱口而出，“只要是与里德尔相关的。”
只要是与汤姆·里德尔有关的，她都愿意听——这个男巫就像清晨萦绕在禁林周围的浓雾，令她心痒难地只想去一探究竟。
不过，在斯莱特林里，无论她与谁谈论汤姆·里德尔，对方都含糊回答——‘你对他感兴趣？里德尔和安是一对儿。’
芮娅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她发觉，那些她知道的、有关于汤姆的事，全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半晌，她挤出一句，“额，我和他来自同一个麻瓜孤儿院...他...”
“麻瓜孤儿院？”海瑞艾塔尖叫起来，“麻瓜？孤儿院？”
这两个都是她不太愿意去理解的词语，拼凑到一起，那般刺耳。
“怎么了？”
芮娅满以为这位弗利小姐知道他们的身世——这几乎是斯莱特林们周知的东西，尽管消息仅限于高年级斯莱特林。
弗利与布莱克姐妹的关系不错，在开学典礼上，迪佩特特意介绍过海瑞艾塔后，她们很自然地邀请她参加霍格沃兹里的‘每周淑女茶会’。
沃尔布加可是一位刻薄的大嘴巴，真不知道汤姆给这群‘淑女’们下了什么迷-药。
“麻瓜孤儿，你们怎么进的斯莱特林？”海瑞艾塔伸出手掌摆了摆，示意芮娅闭嘴，她则连连道，“虽然我不是一直都在霍格沃兹当学生，但萨拉查·斯莱特林我是了解的...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进的斯莱特林？”
这位弗利小姐的情绪转变着实太快，要知道，两面三刀的性格并不讨芮娅喜欢。
芮娅轻挥魔杖，挨个打开温室的每一扇窗户，又朝着窗外的拖把点了点。拖把恍若初醒，抖了抖身子，沾了水后自动爬上温室顶棚，清理着玻璃穹顶上的灰尘与落叶。
她转过身面对海瑞艾塔·弗利，穹顶上抖动的拖把遮挡着部分阳光，闪烁的金色落在芮娅的脸上，明明灭灭。
芮娅只给了海瑞艾塔一个眼神，随后便直视着她，良久沉默。
这是什么啊？现下，芮娅·安活脱脱就似个坏脾气的教授，特别是她捏着魔杖将手腕搭在另一侧臂弯里的样子，海瑞艾塔恍如见到医疗翼的琼斯女士。
一时被她的气势吓得心中犯怵，支吾道，“我、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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