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在楼下？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大宝将附有样本的棉签剪下前端部分放入仪器后，看着推门而入的秦明随口问道。
秦明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大宝的成果，然后不在意的转身去换手术服。“问询是刑警的工作，就目前我拿到的工资来看我还没有必要包揽下来。”
“越有钱越抠。”
秦明手执手术刀，难得讽刺一笑答道：“越抠才越有钱。”
将仪器都运转起来后，大宝看到秦明已经开始工作，想起之前自己被驳斥的‘呼吸影响工作论’，刻意狠吐了几口气然后施施然转身离开。
还没摸上门把手就听秦明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的传出：“换手术服。”
大宝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确定的指着自己，“我也换衣服？”
秦明淡淡瞥她一眼，“剩下半个月工资也不想要了？”
“要要要要。”
大宝在给秦明打下手时才发觉，老局长能放任秦明这么欠揍的人活到今天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不是没个人都能面对尸体沉稳老练的作出判断的。
取出胃部溶液后，秦明将略带残渣的透明液体举高透过白炽灯观看它的溶解情况和物体残渣。
“已经被胃酸溶解的差不多了，最后一餐应该是……昨天的早饭。”说完将容器递给大宝，“能闻出他吃了什么吗？”
大宝接过容器将鼻子凑近，耸了耸鼻尖疑惑的哼了一声，“牛肉、面包、海鲜、米饭的味道……哇大胃王啊这家伙，不算我闻不出来的，就光这些都够多了。大早上吃这么多他也不怕不消化。”
话音落下将容器放在桌子上推到秦明手边，余光瞥到仪器亮了灯转身在电脑前坐下，“老秦，指纹图谱出来了。但是DNA结果还要再等六个小时。”
秦明闻言点了点头，“把手术服换下来吧，下去听听林涛那边怎么样了。”
“好。”
两人下楼时看到林涛正手足无措的给林多多递抽纸，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快晕过去了。大宝接收到林涛的求救信号，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随手从一张桌子上捞了一个塑料袋在里面吹满了气罩住林多多的口鼻，拍着她的后背引导她呼气、吸气……
直到人安静下来后安排同事将林多多送回家，林涛才瘫软在椅子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你吓死什么，人家小姑娘才是快背过气的那个。”
秦明附和着点了点头，“从表面上看确实是这样。”
大宝看着林涛确实被林多多刚才的模样吓着了，好心给他倒了杯水问道：“刚才我和老秦不在的时候你干什么了？林多多怎么哭成那样？”
林涛捧着水杯大口将水灌进肚子，随手用袖子将嘴边的水渍抹干净压低声音神秘的勾了勾指头让他们靠近，“我刚才问出来一件事，你们肯定想不到，林多多竟然是死者丰森的前女友！”
秦明：“哦。”
大宝：“嗯。”
林涛：“你们都不惊讶吗？！”
大宝将林涛背对着自己的椅子转过来，意味深长的说道：“青年男女，郎才女貌，既没有骨肉亲情又没有深仇大恨，看到丰森被捅成那个样子还敢扑上去除了爱情没什么别的解释。”
林涛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抱臂坐在一边的秦明，“连你也知道？”
秦明点了点头。
成为了压死林涛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不等林涛从‘自己的情商竟然还比不上秦明’的悲痛情绪中挣脱出来，他的队员小周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队长，我查到丰森的最后一通电话和短信了。”
林涛一个激灵，眉眼间的颓废瞬间消失不见，“内容是什么。”
小周将资料递给林涛并汇报道：“丰森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一个叫林多多的人，最后一条短信也是发给她的……”
小周顿了顿，大宝奇怪的抬头看他，“短信内容是什么？”
小周挠了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内容很奇怪，丰森发给林多多的短信是——”
“‘多多，我看见鬼了！’”
林涛的声音和小周的重合起来，办公室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压抑起来。
秦明和大宝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困惑。
意识到这个案子可能有隐情，林涛烦躁的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不点燃，他戒烟很久了，只有在十分焦躁的时候才会叼根烟缓解一下情绪。
“又是林多多！刚才问她的时候死咬着不松口，逼得紧了就开始哭。她难道还非要跟我来一把‘诸葛亮七擒孟获’来个七擒七放？！”
秦明安抚的拍了拍伙伴的肩膀示意他别急，刚想再问问小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就听到门外有交谈声传来。
“刚才出去的那个是不是龙番一中的女学生林多多？”
“不知道，估计是吧。你咋知道的，你女儿不是二中的学生吗，还在一中有认识的？”
“那不是我家闺女的同学……”
再次听到林多多的名字，林涛眼底的不耐又翻涌起来。看到手拿资料进来的老王就问道：“老王你认识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学生？”
老王顺口答道：“哪啊，林队你忘了她了？半年前一个一中学生的溺水案不还是你带着我们办的吗？那个小姑娘不就是目击证人？当时哭晕在警局三次，把局里的同事都吓坏了生怕这证人在局里出事到时候媒体又要捕风捉影说现在警局风气不正了。”
记忆隐隐在脑海中拼凑成型，半年前溺水案的细节渐渐浮现出来。林涛将烟摘掉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刚才我情绪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了，平时我也没这样过。感情我在这姑娘这儿栽过跟头，所以一看到她下意识就特暴躁。”
大宝假情假意的拍了拍林涛的肩膀，“辛苦了，你是个好同志，人民将永远记住你的贡献。”
“秦明，问问老王他们去丰森家查到什么了没有？”
秦明眼底划过一丝困惑，往常的顾清染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的，这还是第一次她催着他问案子而不是指着电视机问他‘我老公帅不帅’。
悄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秦明敛了心神问道：“丰森家里查出什么了吗？”
老王点了点头将装有证物的袋子交给秦明，自觉的答道：“是法医科的老李取的证物，我们只是运送回来期间没有离开过证物，所以证物没有被污染。”
“好，麻烦你们了。”说完拎着还在冲林涛幸灾乐祸的大宝往二楼法医办公室去。“干活了。”
一路上大宝的抗议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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