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淡淡的陈述，却如沉铁一般压在在场众人的心上，压在观察室中秦明的心上。
是啊，清染去世的时候……只有18岁。如花一般的年纪，正需被娇养的年纪。
林涛无言的看着他，半晌才沉沉开口，“你应该相信法律，把他们交给法律来制裁。而不是动用私刑，妄图用自己的手惩罚罪犯。因为一旦如此，你就不再是受害者了……”
闻言郑扬摇了摇头，坐直身体看着林涛，眼神淡漠盛不下一丝情绪，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一般，“我把他们交给你们过，可是你们却把他们放跑了。”
林涛无言以对。
因为，那就是事实。
他们曾亲手，放跑了罪犯。
有人无法相信正义，是因为正义无法给予他们正义。
林涛深谙此事，所以，羞愧难堪。
郑扬此时嘴边突然噙起一抹笑，看的林涛浑身发寒。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见林涛凑过来悄声道：“你把苏青的案子查清楚了，我自己认罪戴上手铐等你来抓，送你一个白来的大功。”话音落下扫了一眼林涛的警衔，笑道：“说不定你能凭着我这个案子晋升一级，林队长。”
林涛不稀罕郑扬送来的大功，他只希望能给了龙番市、给老局长、给死者、也给自己一个交代。可如今，一切的线索都在郑扬这里止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他，可却始终找不到证据能让他们把他送进监狱。
24小时，是他们扣留郑扬的最长期限。
林涛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请示老局长。和审讯室内的其他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林涛推门离开拨通老局长的电话。
审讯室内离开了主审讯人，郑扬也无事可做索性低头研究起手上的手铐，过了一会儿听到门锁的响动才悠悠抬起头看着回来的林涛。“林队长，想好了？”
“苏青案的进度可以告诉你，但是同时为了不让你觉得自己是唯一的损失者我会告诉你，我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停职反省，所以不要觉得你是我的救世主之类的。在我眼里……”林涛讽刺一笑，掀了掀眼皮嫌恶的看着他，“你就是一个手段残忍、心思恶毒的罪犯，无论你披上了为谁而来的外衣，你终究是个杀人犯。”
郑扬满意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想站起来给他鼓鼓掌，可惜只站起了一半就被两边的警察按坐在椅子上。“看到刚才出去一趟有人对你进行了深刻的思想解读和安抚，不错不错。”
林涛不再听他废话，伸手将一沓资料扔在他面前。“苏青的案子因为隔得太久，案发现场又是野生环境，重新取证调查已经不可能了。目前能找到为她翻案的唯一证据就是林多多的证词，因为林多多很有可能是苏青案的从犯，所以有自首的因素，但是因为当时的证词是在情绪十分激动的情况下说出的，没有进行录音所以只是残缺证据。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你这里终止了，如果你能证明苏青的死亡是李雪丰森、林多多造成的，就可以——”
“我可以！”郑扬激动的站起来，嘴边扬起疯狂的笑容，双眼充血的瞪着林涛，即使被按着坐下也难掩激动的情绪。“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我是当时的目击者！”
“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当时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目击者，而且这个目击者竟然在半年后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坐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来警局报案。”林涛问道。
郑扬看着林涛，牙龈都咬出血来。“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下手杀丰森和李雪？当时我身体还虚弱得很，身上大病小病不断，连多走两步路都是奢侈。那天我打听到苏青的班级会在那里野营，我本想借着爬山的名义和她‘偶遇’。他们花一个小时走上的山路，我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本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苏青，可谁成想就看到苏青被推下河和求助无门的全过程！”他愤恨的一拳砸向桌子，眼神阴鸷的看着林涛，“我想报警的！我想报警的！可丰森那个废物居然联合李雪将我弄昏了，醒来时我已经又躺在了精神病院的床上！被强压着注射了镇定剂，我怎么说那些护士就是不听！”
林涛躲开郑扬过于阴狠的视线，注意到其中少了一个人便问道：“不包括林多多？”
郑扬一愣，仿佛没想到林涛竟然会问这么个蠢问题。冷笑一声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把她留到现在？没有她我一样可以让你们查到苏青的案子上，不过是另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罢了。”
林涛迅速从他的话中提炼信息，“你的意思是，当时制止你的人不包括林多多？”
郑扬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当时她早吓晕了。”
林涛了然，合上手上的问询笔录。“苏青的案子我们会为她翻案，今天我们会为林多多重新录口供。”然后将笔录推到一边，又打开了一本新的笔录。
“接下来，该你的案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级大BOSS出场！
下一章把所有暗线和疑点全交代了，毕竟是实施者，大BOSS自己想说谁也拦不住！
不知道该怎么圆清染和老秦的线了，写手太放飞自己的结果就是主角往往深受其害……
有没有谁有好的想法放出来我瞅瞅，能让老秦和清染HE的一百种方法……毕竟我也不想BE……
☆、你是我的眼精（11）
郑扬一脸寡淡的看着林涛，声音像是无波动的电子音一般淡淡陈述。
“我将丰森约出来后用丰森的名义将李雪约出来，正午十二点，一切鬼魅都应该被灭失在阳光下的时候。”郑扬诡异的一顿，声音幽幽的从唇间飘出。“他们心中的鬼却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各自面前……”
林涛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李雪是你杀的吗？”
“是啊。”郑扬撇了撇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我还以为你们警察的办事能力不错，是我高估你们了。”
“你——”
郑扬摆了摆手打断林涛未出口的怒斥，掏了掏耳朵，缓缓露出一笑，“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自卑，至少、你们抓到了我。而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林涛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亡命徒，想到林多多曾告诉他的郑扬对苏青的爱慕，难道一个人对爱情的坚守真的能够让他做到这种地步？还是说……他是有自己的目的呢？想到这里，林涛眼中划过一丝阴霾。
郑扬不清楚林涛在想什么，他也不在乎林涛在想什么。“丰森已经被我连续几天的血书吓破了胆，但是我没想到他那个孬种居然还真的敢带把刀上来。在看到和苏青那么像的李雪后，居然还想要杀了她？！”郑扬越说越激动，一想到当时如果真的是苏青站在那里，将会又一次死在丰森手里他就好像疯了一样！
站在旁边的警察一边一个将癫狂状态的郑扬压回椅子，手下的人不停扭动好几次几乎摆脱他们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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