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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时之狱_甘蔗羽荒【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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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台灯光线微暗,照着玻璃杯中的水,隐约看得到有什么在涌动。

  打开手提电脑,把相机的内存插入USB接口,点开,全屏。

  占满了整个屏幕的画面,美好得荒唐。

  那小姑娘沉静遥望的姿态,看起来像脱离了整个世界。

  季扬盯着这张照片,心里的情绪有点说不清楚。

  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失去控制的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沉凝冷定。但那天,自安浅出现起,连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时候是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

  因为一个九岁的孩子?

  三天前从安浅家离开之后,季扬只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他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小姑娘,然而点开相机里的照片,这影像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不是。

  那么,为什么问她除夕夜会不会去参加篝火晚会?

  为什么给出一句若有若无的邀约?

  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季扬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放下——至于今晚的安排……跟往年一样抱着电脑过年就好了。

  反正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是如此,今年也没什么特殊的。

  然后下一刻,上天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季扬——今年还是很不一样的。

  所有的光线在一瞬间湮灭,星光穿过了几万年的时间,遥遥落进窗户。

  当然,还有贯穿楼道的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季扬苦笑了一下,没奈何,摸索着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手机,转身出了停电了的旅馆。

  ☆、如梦

  从季扬住的旅馆到举办篝火晚会的广场有一段距离,而此时这条路上冷冷清清,昏黄的路灯照着空旷的街道,空气中泛着寒意。

  远处的喧闹声隐隐传来,季扬想起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无声地笑笑,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凝结出白色的水雾,而后渐渐消失,了无痕迹。

  然后,季扬突然看到了隐藏在路灯阴影里的抱膝而坐的小小身影。

  “小浅?”季扬带着些许疑惑,在她面前站定,尽管自己其实不能十分肯定。

  那身影的肩膀一颤,接着,一点点地把头抬了起来。

  季扬愕然地看到,小姑娘泪流满面,眼神破碎。

  “你……”

  “你到底是谁?”安浅声音沙哑,语调不稳,脸色苍白可怕。这似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季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在听到安浅这么问的时候,心脏一下子收紧,脑子里像有什么乍然劈开,仿佛等待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已经等了太久。

  却只是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你是他,对不对?可是,他怎么能在这里?你在这里,他又在哪里?”问题颠来倒去,安浅哽着声,悲恸的情绪在眼底肆无忌惮地铺展,“他又骗我……又骗我……”

  他是谁?

  眼前的小丫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抱着膝盖无声痛哭,肩膀抖得像风里的枯叶。

  情绪像破闸的水流一泻千里,季扬眼底酸涩,慢慢蹲了下来,鬼使神差却分明再自然不过地把人抱进怀中,语气温柔:“别哭,别再哭。”你这么哭,我很心疼啊……

  温热的液体在衣服上泅开,安浅的声音支离破碎:“季扬……季扬……你到底是谁啊?”

  是啊……我是谁啊?

  你到底……希望我是谁啊?

  又或者……害怕我是谁啊?

  季扬在心底沉沉叹了一口气,觉得眼前这一切又像是一场梦。

  季扬,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然后,下一刻,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叫骂声踏破了此处梦境:“你给我站住!”

  季扬愕然回头,看到一个大妈正操着一把菜刀凶神恶煞地追着一个中年男人朝这里跑了过来,尖锐的嗓音几乎把天空也给掀翻了:“杀千刀的!我的钱包!”

  抓小偷?

  季扬皱眉,正打算帮个忙,但那个中年男人在跑近时渐渐停了下来,似乎体力不支气力不继,弯下腰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大妈追了上来,一手掐着男人的胳膊一手挥舞着菜刀,嗓门大得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得到:“你个杀千刀的!整天偷鸡摸狗的就不知道干点正经事你!三天两头往外跑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大过年的回家一次你居然偷拿老娘的钱包!你想干什么你!这日子没法过了!……”

  抑扬顿挫唱念俱佳,中年男人一边听一边苦着脸赔不是:“老婆你别生气嘛……你听我说,我其实是想给你买个礼物……”“放你娘的屁!拿老娘的钱给老娘买礼物?!你当我是白痴吗?!”

  季扬克制不住嘴角抽了抽——所以这是……村里某对夫妻吵架吗?那还是不要干涉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吵成这样,大概也不希望被旁人看到吧?

  怀中的小丫头已经止住了哭泣,动了动,似乎打算探头一看究竟。季扬转变注意力,回头,就看到一只小花猫梨花带雨地抬起了头,立刻不道德地笑了。

  安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样的场景让季扬有一刹那的恍惚。

  安浅探头看了看灯下那对还在聒噪的夫妻,露出了一个少年老成的苦笑:“果然是梁叔和梁婶啊……”说话声里还有鼻音残存,听起来像有猫儿在心里磨蹭,痒痒地偏又让人舍不得。季扬轻微地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顺着话题往下问:“为什么是果然?”“梁叔和梁婶总是每次吵架总是吵得特别凶。”安浅看起来有点失神,“梁婶是个暴脾气,性格又要强,梁叔偏偏是个软性子的人,还好赌。梁婶经常抓着梁叔要打要骂,整天把离婚挂在嘴边,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季扬失笑:“这真是……不过,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离婚?”安浅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应该分情况讨论。”季扬挑了挑眉,“感情都破裂了当然是好说好散各自开始新生活才是最佳抉择。”“你说的没错。但是,有一点不一样。”安浅淡淡一笑,摇头。

  “哪里不一样?”

  “每次不管闹得再凶,梁婶总是希望梁叔回来的。”安浅幽幽道。

  季扬盯着怀中的小丫头,一时间对方的眼底闪过太多情绪,似乎有感慨,似乎有羡慕,又似乎有怅然,复杂得让他根本读不懂——这孩子,真的只有九岁吗?

  “你才几岁啊?”季扬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怎么听起来像认识他们七八年了一样?”

  季扬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戳到安浅哪个软肋,只看到刚才还从从容容的小丫头脸色瞬间一白,眼神一空,而后涣散的眼神缓缓聚焦到他脸上,慢慢地笑了:“对啊……我才几岁啊……”季扬一怔——这算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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