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没有说话，静候成空的下文。
“……哎，洗完了？”可是成空却一直等到楚轩洗完碗，摘下手套，将整个厨房收拾整洁这才从正对着厨房的椅子上起身，一边说着意义不明的闲话一边走进。“那……你别动。”
看见青年听话的停止动作，成空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右手蒙住青年的双眼。这一刻她不想说话，只是用空着的左手拉着重新的领子让高出她许多的楚轩弯腰低头。
她知道青年没有感觉，既不会感觉到疼，也不会感觉到温度或者味道。她的行为对于青年而言大概毫无意义，但是对她而言意义重大。
这会是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是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亲吻。
下午4点32分，成空正在历史课上拿手机偷看小说，这种事情她是惯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有一条没有显示号码的短信。
“未来，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成为什么人？”
未来啊……成空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大部分时间里，小说和动漫就是她除了学习以外的全部重心。讲台上老师正讲到‘二十一条’，成空灵光一现，近乎玩笑的回复了一条短信。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许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她从不关心政治，也没有兴趣去针砭时弊，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就是想到了这句话而已。
五点钟，准时下课，成空拿起什么都没拿，在老师宣布下课后的下一秒就跑出了校门。学校不大不小，只是教学区的大门恰好在校园的正后方，想要跑到大门有好一段距离，这个时候离大门近的侧门肯定是还没有开的，成空体育不差，但是耐力始终不好，距离校门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她极力看向大门外公交车站的方向，隔着铁艺雕花的栏杆，她看见有个穿着白衬衣的青年站在站票边上。
“楚轩……”她大概赶不上了。
看着站牌边一瞬间空无一人，她停下了脚步，剧烈的运动让她有点喘不上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想拿手机看时间，却发现还有一条没有号码显示的短信等待她打开。手忙脚乱的想要打开短信，却总是误按其它的操作，成空正着急，却又有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成同学，游戏，好像是我赢了呀。”电话那端的少年话语里说不出的得意。
“是是是，您赢了。”成空此时完全没有交谈的欲望，三言两语挂断了电话，她更在乎楚轩的短信。
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再见”。
“啊啊，原来你也会发礼节性短信啊。”握着手机成空终于是喘平了气，莫名觉得好笑，“算是宝贵的人生经历吧。”
据说一个人能在21天养成一个习惯，可是连21天都没有，那还能习惯什么呢？
☆、第四天，颠沛
眨眼十数年已过，当年楚轩离开的时候，除却成空手机里的一张合照以及一个专门留给成空的U盘外，其他一切能够证明楚轩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消了干净。想当官只是成空的一句戏言，可实际上，现年28岁的成空能走到□□的高度，却少不了那个U盘的功劳。
那是楚轩留给她的一份礼物，一个能帮助她向着制定方向成长的教材。
抱着怀念的心态按着U盘里的内容一步步学习过来，成空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成就于她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因为，她已经死了。
回想起自己死亡那天的情况已经是成空穿越到尸魂界，成为死神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楚轩离开后她曾又有过一个男友，两人说是相互喜欢到更不如说是志趣相投，但很快又在彼此观念产生分歧的时候分开了，在那之后成空就一直独身一人。直到考取公务员两年后，她又重逢了高中时的学长林薄阳。
或者说，导致她死亡的根源。
林薄阳有个青梅竹马叫秦薄凉，两个人据说在小学的时候就形影不离了，而两人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也就是林薄阳高三的时候秦薄凉要准备艺考而出去了大半年。老实说这两个人的名字听起来都不是特别的讨喜，具体是否与二人的身世有关虽有传言但成空也没有探究在意过。
因为她从来没觉得会和这两个人产生太大的牵扯。无论是关于何种方面的，毕竟人尽皆知，林薄阳是秦薄凉的所有物。
在工作过程中重遇林薄阳，成空也只当做是老学长和工作对象来来往，可是她倒没有想过，对方和她的想法并不完全一致。
各种邀约和关心足够成空明白林薄阳的心思，可同样秦薄凉的存在让成空确信无论这两人交往过与否她都不准备和林薄阳有任何实质性的发展。
随后她与林薄阳就这样纠葛过了好几年。
在对方没有明确表白的情况下成空也只有各种暗示拒绝和保持距离以自证清白，可大概是她依旧的独身让对方产生了错觉，28岁这年，林薄阳还是向她告白了。
那天在路口，她在等林薄阳，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亲口拒绝。不过，却没有机会了。她先等来的，是秦薄凉，或者说，当她被人从背后用力推到疾驰而来的卡车前的时候，倒在血泊里，她看见了站在路边，神情自然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秦薄凉和远远从后方跑来的林薄阳。
这个时候志波海燕都还没有结婚，暂名为武乃空弃的成空还跟着十一番队的同僚一起坐在院子里欣赏着志波家的烟火，突然想起了往事的成空又回想起了那天自己倒在血泊中时的所思所想。当时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连痛都来不及感觉，只是隐约还留有视觉和思考的能力，那个时候她也没有看见什么人生的回马灯，却是想起了有一次独自旅行在敦煌的青旅结识的一个同样是独自旅游的占卜师。
占卜师是个看起来还不满二十岁的高中生，她不用水晶球也不用塔罗牌，只是握着成空的手端详了许久她的掌纹，“你本来应该是家庭美满婚姻幸福一生的，可是有人干涉了你的命运，所以……”高中生有点迟疑。
“所以？”成空好奇，如果说她的人生有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就是遇见楚轩了。
“所以你会颠沛流离……没有终结。”
一语中的。
若干年后，成空直到被从[死神]世界排斥出去也未能进入祖国的领土一步，她似乎又到了另一个也许是存在于另一步类似作品的平行世界也依旧无法进入自己故乡的领土时，她终于明白了颠沛流离的含义。
连家都回不了，自然是颠沛了。
眼睁睁着看着那些曾经在历史课本上发生的事情成为现实，她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永远阻隔在外，她开始频繁的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落脚的欧洲大陆上游走。曾经的政治经验和技能是她一开始拥有的筹码，之后是财产、是人脉，直到几乎所有所有旅居国外的爱国人士都知道了有一位‘成先生’她在国门外为一切有需要的人士提供各种帮助，同时也去接济那些流亡或者在外艰苦谋生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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