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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还珠同人]_石头与水【完结+番外】(33)


“难得难得,”中年人抚掌道,“我这来过十几遭的人都不及你初次上山的人。”
“先生谬赞了。跟她们小孩子说说还罢了,在您面前可是班门弄斧了。”善保谦逊着。
“看你年纪不大,读得书不少,真是难得。不知师从何人?人说名师出高徒,教你读书的师傅定不简单。”中年人笑,“你不必多心,我生平最爱结jiāo有才之士,才有此一问。”
善保笑望余子澄一眼,“这就是家师。”
余子澄脚下一顿,却是对中年人笑道,“不敢掠美,善保在咸安宫官学念书。我倒是后悔没早回来几年,也能收个玲珑剔透的徒弟。”
善保笑道,“现在也不晚,弟子多有不足之处,尚待先生教导。”
“咸安宫官学?”
“是啊,我跟弟弟们都在官学念书。”善保见中年人似的兴致,估摸着这家里也有人想去,便为他详细说道,“里头几位师傅都是翰林出身,学识都是一等一,还有教摔跤、拳脚、弓箭、骑she的师傅,比外头的族学书院都好。”
“我原是想聘了大儒在家教呢,听你一说,倒有些让人心动了。”中年人笑。
善保道,“那你可得让你家里人早点儿准备考试的事了。”
“自然。”
袁枚听着他们说些俗务,扰了清静,笑指着路旁一株开得娇艳的红梅道,“瞧那花。”
“真好看,我先去折一枝来。”永儿并没动,倒是一个侍卫几步腾空上去,折了一枝红梅献给主子。
永儿拿着在手里把玩,忽然来了兴致问,“哥哥,你是念书人,可会做诗,读书人不都喜欢做诗么?”
中年人笑望着善保,似乎对这个提议有兴趣。善保笑道,“有袁先生在这儿,我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袁先生若有好诗,可不兴藏着。”
袁枚的确是来了诗兴,捋须一笑,“如此,我就抛砖引玉了。”略一思索,慢吟道,“羡他清绝西溪水,才得冰开便照君;知否杨花翻羡汝,一生从不识chūn愁。”
余子澄自然叫好,赞道,“‘羡他清绝西溪水,才得冰开便照君’以梅写到冰,真是前人所未有。”
中年人笑,“后两句倒将梅花写活了一般。好诗。”
余子澄未待善保开口便道,“我于诗词上有限,倒是这位先生,谈吐不俗,相遇既是有缘,何不赋诗以记今日游兴?”
中年人笑道,“几点青螺雪海里,未逢此境谓虚拟。梅花宜瘦亦宜肥,今日于梅叹观止。”
“自来梅花多是以瘦为美,先生一句‘梅花宜瘦亦宜肥’别有新裁。”善保笑道,“今人画梅也多取其铁gān古心,孤瘦嶙峋之风,先生今僻此蹊径,若是先生通习书画,定能留下一副传世的雪海梅花图。不说别的,独意之新颖便为人之不能。”
中年人哈哈大笑,“过誉过誉。倒是难得你小小年纪便能品出其中三味,你既然有此才学,也不要藏拙才是。”
“即便先生不说,我也有些心痒,想附和几句。只是我无两位先生之捷才,只得借先人之灵xing,另附一首小词。”善保眼珠一转,摸着袖口柔软滑润的风毛,随着上山的步子,漫声道,“风雨送chūn归,飞雪迎chūn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chūn,只把chūn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中年人笑道,“一扫前人颓唐隐逸之风,痛快!”
“若我没猜错,善保是将陆放翁的《卜算子.咏梅》反其意而用了。”袁枚文思敏捷,马上便猜了出来。
“是。”善保道,“以前读陆放翁的咏梅词,总觉得太过荒凉悲苦,今日游兴正浓,况且我的年纪,也没那些抑郁可发,勉qiáng而作,倒显得矫揉。”
爬了这么久的山,中年人脸上微微泛红,谈兴却浓,“辛弃疾道‘为赋新辞qiáng说愁’么,写诗填词本就是qíng之所致,勉qiáng为之,既失了本心,写出来的东西也别扭可笑。”
善保见福保、佳保额上出了汗,拿帕子给他们擦了擦。佳保热了要脱衣裳,善保忙阻止,“不行,山上风冷,容易着凉,这时候可不能chuī着风。等到了寺里,歇会儿就不热了。”
佳保虽不qíng愿,还是听了。善保问他,“你上学也好些日子了,来,背一首梅花诗我听听。”
福保佳保每人背了诗,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潭柘寺方分开各自游玩。

第29章 福康安的无名之火

善保与富察家的关系越走越近,福康安闲了也乐意叫善保去玩儿。
善保问福康安,“福保跟我说等休沐时要去溜冰,你去不去?带着福长安他们一道玩儿吧?”
福康安以前也玩儿过,跟善保一道他倒是乐意,只是还要带小的……就犹豫起来。福长安已经在央求,“三哥,带我去吧?”瞧见福康安脸色不大妙,福长安心眼儿也活动,凑到善保身边儿,笑道,“善保哥,我跟你去。什么时候你过来喊我一起。我三哥估计要当值,怕没空的。
“我当不当值你倒清楚!”福康安暗骂福长安没眼力,小孩子就是讨厌,去茅厕都要跟。搭拉着眼皮问他,“先生留的课业做完了?一会儿阿玛回来考你又是一顿好打,明年可要考咸安宫的,全凭你自个儿的本事,别指望着谁去给你走人qíng。”
“知道了知道了,每回想多跟善保哥说两句话都不成。”福长安起身跟善保告辞,再三叮嘱道,“善保哥你可别忘了,我先去念书了。”
福长安走出几步,又折回来,对善保道,“善保哥,你送我的画,我也喜欢。多谢善保哥。”
“知道了,去念书吧。”善保摸摸他的头。福长安笑嘻嘻的走了。
福康安想到这事就生气,去年他生日善保给他画了幅肖像,上个月福长安过生日也跟善保要,善保好脾气,就给他画了一幅。
到此处,福康安已经不大高兴了。偏善保跟丰绅济德几个小的一起玩儿,拿了纸笔,一人画了一幅。善保这人好说话,还给几个婆子侍女画了。
福康安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他原先还臭美的以为善保只给他一人画呢。不承想,这人如此大方,根本没拿他当回事,说不得就像哄福长安一样哄他福康安呢。花个一刻半刻钟画幅小像就拿来做他的生辰礼物,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当成宝贝的摆在chuáng头。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显摆了?”福康安心里不痛快,脸上就带出些冷淡。
善保一时不明白福康安的意思,笑问,“显摆什么啊?”
“画!”福康安愤愤道,“到处给这个画了,给那个画,你就这么好脾气,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来给他们当奶妈子的?”
“福康安,你平白闹什么脾气,又不是小孩子,要不要拿两块糖给你吃?”善保笑着哄他。
福康安一股无名火忽然就bào发了,腾地起身,从多宝阁上拿起相框塞给善保,冷声道,“少拿这种烂街货来糊弄我!这么会画,怎么不会大街上摆个摊子,偏到我家来显摆!我就是眼皮子浅,也瞧不上这个!”
善保气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哆嗦,握住相框的指骨因用力过大而泛白,好半天,善保才稳住心,凶悍的瞪着福康安,厉声道,“好!很好!算我钮祜禄.善保自作多qíng!高攀你福三爷!”
话不投机半句多,善保抽身离去。
善保回家气得晚饭都没用,他刚对福康安有些好感,觉得这人可jiāo,这个混帐王八蛋就露出了真面目,说翻脸就翻脸,什么东西!
怕自己在福康安眼里就是哄他开心的一个玩意儿,如这个相框,喜欢了摆几日,不喜欢立码弃如敝履!
没一个好东西!
董鄂氏还特意过来看望善保,“可是身上不好?今儿天冷,是不是出去受了凉?”说着摸了摸善保的额头。
善保qiáng笑道,“婶婶,我没事。许是昨晚看书累了,有些jīng神不济,没什么食yù。”
“用功是好事,也得注意身子。今天就歇一日,好好养神。”董鄂氏见善保不yù多说,温声劝道,“不管什么事,别跟自个儿教劲儿,日子还长着呢,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董鄂氏命丫环们去做了几个慡口的小菜,看着善保喝了一碗碧梗米粥,让丫环服侍着善保上chuáng歇息,才回了自己院里。
“大爷回来可曾说了什么?”问灵雀。
灵雀回道,“奴婢瞧着大爷脸色不大好,红雁姐姐问了一句,大爷也没说,只是将去年送给富察大爷的寿礼带了回来摆在博古架上,怕是跟那边儿有些关系。”
董鄂氏看了丈夫一眼,对灵雀道,“知道了。大爷身上不好,你们打起jīng神伺候,劝大爷宽心。”打发灵雀回去了。
“早先我还说他们两个亲近呢,这可是怎么了?”董鄂氏不由担忧。
“他们小孩子的事,让善保自己处理吧。”君保听到去年寿礼被退回的事,心中已有几分恼怒,“善保不是不讲理的。”
善保恼怒的结果是他更加用功的准备科举,完全当福康安死了,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
福康安发了通邪火,心里却有些后悔把话说重。只是他从没跟人低过头,咬牙想着,难道还要他上门去给善保赔不是不成?
一时拿不定主意。
福长安还盼着跟善保去溜冰,早就跟母亲嘀咕过了,三哥带他去。结果福康安一大早出去,没了动静,把福长安气个半死。福康安晚上回府到母亲房里请安时,福长安拉着他问为何失信。
“我可没应你,是善保应你。谁晓得他怎么没来?你不是向来跟他好,找他去问问好了。”福康安气也不大顺,要不是这小子总粘着善保,那天也吵不起来。
福长安听他哥口气不对,追问着,“是不是你惹善保哥生气,他才不来了。”
福康安拿眼珠子剜了福长安一眼,福长安吓得一缩脖子躲母亲身边儿。福康安没再理会他,只说累,回院里休息不提。
“额娘,肯定是三哥欺负善保哥了,你看三哥那凶恶劲儿,谁敢跟他做朋友哪。”福长安在家gān等了一天也没滑成冰,很有几分怨气,缠着母亲告刁状。
富察夫人笑道,“你三哥每天要当差,善保也要准备科举,抽不开身也是有的。”搂了福长安在怀里细细教导,“你三哥脾气大些,哪次有了好东西不是让你先挑,你房里那些刀啊剑的,大都是他淘换来给你耍的,这会儿不是缠着他教你骑马she箭的时候了,就说他凶恶。叫他听到,有你的好果子吃。”
福长安叹口气,“要是三哥有善保哥的好脾气就好了。”
富察夫人哄走了小儿子,心里也觉得不对劲,问了福康安院里的嬷嬷才知道两人有了口角,思量了一回,并未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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