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一愣。
这件事，钢铁侠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过。
而且她在神盾局一共也才呆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现在才是第二天上午。自家偶像是什么时候帮她重新换了药？
特纳医生看着床上愣愣的姑娘，无声地笑了笑。托尼·斯塔克什么都好，就是那性子……
“怎么样？”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斯塔克这才推门进来，“特纳医生，她的伤怎么样了？”说着他拉过一把转椅，坐了下来。
“她的伤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中年医生此刻没了刚才的好脾气，“我让你休息静养，请问斯塔克先生，你手上的夹板为什么和我昨天给你包得不一样了？”火眼金睛的特纳医生一眼就看出钢铁侠又作死了。
“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说着，医生推推自己的眼镜，又拿出了一副新手套。
托尼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特纳医生，我不需要……”话只说了一半，他就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噤了声。
“sweetheart，你去外面等我。”站起身，托尼示意佐伊离开医务室，“我让人给你送了好吃的。贾维斯带你去。”说完，他抬手摸了把佐伊的头顶，“还想吃什么告诉贾维斯，让人给你送。”
佐伊愣了一秒，然后还不等她回答，坐在另一边的特纳医生就出声阻止了钢铁侠赶人的行为，“托尼·斯塔克，我一直认为以你自恋的程度，你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裸照挂在复仇者大厦外面让人看。怎么？现在脱衣服检查个胳膊就害羞了？”
推了推眼镜，特纳医生根本没给自家雇主面子。“躺上去。”说完，他拿起剪刀，就做好了剪袖子的准备，“现在不用脱了，她留下。”已经年过五十的医生自认自己还算了解这位超级英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托尼·斯塔克今天会这么听话，但特纳医生机智地想到，小姑娘的伤势没准儿和钢铁侠有关呢。
从病床上默默下来的佐伊乖巧地给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自己。
托尼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好了，我来看看。”特纳医生根本不顾及雇主心里在想什么，剪开对方的袖子检查一番，怎么严重怎么说，然后又瞧了瞧对方的脑袋，怎么痛快怎么吓唬这位以往非常不听话的超级英雄。
“记住了吗？”给钢铁侠念了足足一分钟、如果写下来几乎能有一米长的注意事项，特纳医生心里暗爽，但脸上却全是为病人着想的慈祥表情，“贾维斯，你给他记下来了吗？”说着，他的眼睛扫过了一旁坐着的金发姑娘——这些注意事项他可不是说给贾维斯那个完全按照钢铁侠命令行事的人工智能听的。
“特纳医生，我已经全部记下了。”并没有了解到特纳医生险恶居心的贾维斯天真地回答，“我会时刻提醒先生的。”
“嗯，很好。”点点头，特纳医生摘下了手套，“好了，我明天来看你。”他朝佐伊吩咐。
“谢谢您，特纳医生。”佐伊乖巧地点头。
*
“佐伊，唔咳……还喜欢吗？”托尼心虚，而且心虚得不行。他我行我素惯了，而且一贯对身体并不在意。眼前瘦弱的姑娘为了他几乎豁出了命去，可他呢？
觉得自己辜负了佐伊好意的钢铁侠借着拿勺子舀汤喝的动作，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很好吃呀，谢谢你，托尼。”把又甜又咸的蛋黄焗南瓜塞进嘴里，佐伊满足地舔了舔嘴唇。“就是不能吃水煮鱼有点遗憾。”她朝着自家偶像笑笑。“托尼，刚才特纳医生和我说了止痛药的事情，谢谢你。”她很真诚地向偶像道谢。
小兔子圆滚滚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责怪，这让托尼更觉得愧疚。“呃……我……”他失手打翻了汤碗。
“小心。”佐伊把桌上的餐巾递过去。
“dummy，把地擦了。”一只手夹着夹板的托尼勉强把身上的汤擦了擦，“佐伊，我去换一件衣服。”说完，钢铁侠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佐伊把手里的勺子放下。“呼……”
她觉得很自责。
虽说原本的托尼·斯塔克也同样是个不知道照顾自己是何物的自我牺牲型英雄，可到底也没作死到她小说里那种程度。现在自家偶像受了伤还一贯不在意的表现，佐伊除了责备她自己中二时期写小说太过分之外，也不知道该怪谁了。
啊，对，还有九头蛇的特工们。
用勺子舀着汤，佐伊发呆地想。要是现在再让她写一本被OOC了的同人文，那么她一定要写一个所有反派集体直奔监狱，然后抓住监牢栅栏坚决不肯出狱、并且还要为争夺位置最差的牢房大打出手的爆笑故事。
“想什么呢？”换了衣服、做好心理建设才回来的托尼，第一眼看见看见的，就是金发小兔子趴在饭桌上，偷偷笑的画面。“sweetheart，你是不是把特纳医生给的药倒我汤里了？”这是钢铁侠的第一反应。
（━┳━ _ ━┳━）偶像，你内心戏太多。
佐伊翻了个白眼儿，“我干嘛要把特纳医生的药放在你汤里？难道你还会不好好吃药吗？”从桌子上爬起来，佐伊给自己已经有点凉的汤碗里添了一勺新汤，又给自家偶像也加了一勺。“我有没有说过，托尼，你穿白衬衫很帅！”她当初就是被偶像白衬衫和西装的打扮帅到，才开始入坑的。
“哦，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挑挑眉毛，托尼很得意。“对了，昨天那些人是九头蛇的特工，神盾局已经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押。”他坐回椅子里，“但现在还无法确定这次袭击事件之后他们还会不会行动，所以你暂时留在这里，不要出门。”
“这个我知道。”佐伊点头，她当然明白钢铁侠把她带来复联大厦除了要就近照顾她之外，也有保护的意思。“放心吧，除非赶我走，否则我才不要离开复联大厦呢！”她做了一个“死也要死在这里”的表情。
“呵哈哈……”托尼被逗笑，“佐伊，呃……我想跟你说，sorry”，开了头，下面的话就很容易说出口了。“首先是昨天，贾维斯不该带我去找你。”无论是出于何种判断，他都不该把那样的危险引向佐伊这样一个未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女孩儿，“然后是……”是今天……
“托尼”，佐伊打断了自家偶像道歉的话。“You owe me nothing（你什么都不欠我）”，她坐直身体，不再开玩笑，“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因为我为你做了你早就为我做过的事，就觉得你自己亏欠我。”
佐伊叹了口气，“特纳医生说你不爱护身体，你觉得自己对不起我，是不是？”她不是没感觉到自家偶像看来的眼神。
“托尼·斯塔克，你不欠任何人什么。如果医生说你不好好爱护身体，你该想的，是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而不是去想别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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