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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贾琏_香溪河畔草【完结】(3)

  若非如此,父亲也不会因为银子短缺而掺和平安州军务,更不会因为五千银子活活葬送了迎春一条性命啊!

  到如今,二房袭爵,大房却要灭门绝户了。

  凭什么啊?

  “老天爷啊,你不公平啊!”

  一时间,贾琏只如万箭攒心,喉头一阵腥甜,张嘴一喷,那鲜血犹如赤练一般飞射而出,贾琏的身子犹如秋后的落叶一般慢慢的倒了。

  贾琏临死,眼角一行浊泪蜿蜒而下,想着身上罪责,操纵官司,妄议朝政,重利盘剥,心头却愤恨难平:老子不过是个纨绔,喜欢吃喝玩乐,花费自家银子而已,实在是罪不至死啊!

  可怜贾琏,至死不过虚岁四十,正值壮年。

  京都,荣宁两府祠堂。

  贾琏盯着眼前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牌匾,亦喜亦忧,如同梦寐,捏捏自己脸颊生疼生疼,自己活回来了。

  贾琏忙着磕头感谢神灵菩萨,过路神仙。

  随即顿住了。

  不对哦!

  这不是菩萨功劳啊,乃是老公爷护佑啊。

  “谢谢老祖宗再造之恩!”贾琏直挺挺跪在祖宗牌位面前,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你道贾琏为何?

  却是贾琏倒地气绝愤愤而死,魂魄冉冉升天之际,忽然眼前一阵祥云缭绕,却是荣国公贾代善的魂魄飞奔而来。

  贾琏心中甚是惭愧,双目垂泪,上前跪拜:“不孝孙儿拜见老祖,孙儿不孝,丢了祖宗的爵位,致使祖宗蒙羞。如今身死,脚下空虚,日后连个祭祀祖宗的香烟也没了,孙儿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老祖,您狠狠责罚孙儿吧。”

  贾琏抱着祖父腿杆嚎啕大哭,哭自己一生荒唐,哭自己遭受的那些地狱般的苦楚。也哭自己识人不清,被二房欺骗,谋了爵位家产。

  不妨头被他祖父合身拧了起来,贾代善怒目圆睁,叉开五指,狠狠摁住贾琏泥丸宫,随即扬手一掌:“孽障,还不与我滚了回去!”

  贾琏猝不及防,只觉得脑袋一痛,人就晕厥了,醒来时人已经在祠堂。

  恰如黄粱一梦尔!

  第2章002

  贾琏如何罚跪祠堂,却是为了她母亲。

  这日正是三月初三,贾琏母亲张氏的冥寿,偏偏贾赦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赶在亡妻冥寿这日纳妾,不仅如此,贾赦还邀请一班子侄清客吃酒作乐。

  贾政闻讯以为不妥,前去劝诫,贾赦岂能听他,倒把贾政怼回去了。

  贾琏原对他老子漠视亡母心头不快,不哼不哈带着小厮们去了家庙,请了和尚替他母亲念经烧化纸钱去了。

  老子纳妾本来与儿子不相干,合不该多了邢氏这么个尴尬人。

  原本每年春节祭祀要给张氏执妾礼,她就呕得慌,贾琏还要年年把个死人拧出来恶心人,邢氏心头暗恨,时刻思虑着要收拾贾琏。

  也是巧合,贾赦偏偏这一日摆酒席纳妾,邢夫人顿生一个借刀杀人的心肠。

  她不动声色,单等那贾琏离府半日了,她才故意让奴才说漏嘴,当众把贾琏祭奠母亲这事儿捅了出来。

  贾赦这里高高兴兴要做新郎,一听这话,顿时恼恨起来。

  他还想着老树开花呢,不料贾琏这个兔崽子却搬出亡人与自己打擂台。

  他在亡妻生辰纳美没有丝毫愧疚,贾琏祭奠母亲被他看成诚心使坏,触他霉头。

  这是什么人呢?

  也是贾琏倒霉,遇到这样无法无天混不吝的爹!

  贾赦找回贾琏,当面啐了他一脸吐沫星子,指着鼻子把贾琏骂了个狗血淋头。

  贾琏很委屈:“老爷实在太委屈人,我母亲的冥寿是天生命定,儿子年年都去跪经化纸,这事儿阖府皆知,老爷难道不知?既然忌讳,就该好生挑个日子,何苦挑上我母亲生辰?不是儿子忤逆,这事儿实在与儿子不相干!”

  贾琏竟敢顶嘴,贾赦越发生气,蓦的想起张家的言论越发生气。

  当初张氏嫁妆虽有四万,其中荣国府下聘一万银子,再有三万银子嫁妆却是当初老国公夫人的私产贴补。

  老国公夫人之所以如此,一是看中孙媳张氏出身清贵,觉得贾府这样人家已经权势赫赫,是该让儿孙们沾些书香气息,二来是为了越过贾母贴补贾赦这个长孙子,因为贾赦自小跟着祖母长大,跟母亲感情淡薄。

  是故,贾赦一直觉得这笔银子就是囊中之物,他用得理直气壮,不想张家竟拿这个说嘴。

  他却不想想,若非当日老公爷十分看重张家,走了皇帝赐婚的路子,张家如何肯与贾府联姻?

  再者,管你聘礼多少,跟着新娘子进府,那就是媳妇私产,有脸面的人家绝不会霸占媳妇私财。

  张家提嫁妆并非想要霸占,不过是想着外甥自幼失母,替他谋些福利。

  这些夹七夹八的事情凑起来,贾赦气得脸都绿了,差点没动板子。幸亏贾珍合着一些狐朋狗党在花园子吃酒,闻听贾琏吃挂落,忙着出来掺和,把贾赦拉着去拜堂揭盖头去了,贾琏这才逃过一顿好打。

  结果,还是被父亲罚去祠堂思过。

  也是机缘巧合,得到祖父救助,将他溃散的魂魄拉了回来,使他重回了人间。

  贾琏自小跟着祖父长大,从没觉得祖父有今日这般亲切。

  就是祖父那一句孽障,听在贾琏耳里也甚亲切,祖父这样骂他实在不冤枉,好好地爵位丢了,好好地人生败坏了,落得个灭门闭户,断子绝生,不是孽障是什么!

  想着祖父当初几多教训,几多慈爱,贾琏不免又磕倒在地,哀哀哭了一回。

  正在昏头昏脑之间,脑袋上咚的挨了一下子,砸的生疼,贾琏回望,发现竟是他曾祖父贾源的灵位。

  这一砸不要紧,贾琏的脑袋轰隆一声开了窍了,脑海间蓦然打开了一道灵光闪闪的记忆大门。

  原本脑海中那些数年累积,难以明白的事物,竟然在这一刻清晰通透起来,特别是那些从小看着就头疼的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之类,管是读过的,尚未读过的,一起都翩翩而来,充塞了贾琏记忆。

  这些知识清清楚楚出现在贾琏的记忆里,似乎只要他想看,就能够一页页翻出来,明明白白的,一字不错,恰如天生天长,与生俱来。

  眨眼之间,贾琏变得思维敏锐,记忆超前,即便是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教导他的三字经的场景,他也历历在目,那画面栩栩如生,如在眼前。曾经那些晦涩难懂的诗词文章,此刻也一通百通起来,信手拈来。

  贾琏惊喜莫名,高兴地手舞足蹈。

  他从小读书不及贾珠,不知挨过祖父贾代善多少手板子。不想如今竟然让他碰见这样的美事儿。

  这一切都是太祖父照应,贾琏抱着曾祖父的牌位哭得涕泪纵横:“太祖啊,您真是重孙嫡嫡亲的太祖爷啊。”

  旋即,贾琏又疑惑了,老祖宗是如何让自己开窍呢?

  蓦地,他想起祖父打落自己之时,叉开五指在自己泥丸宫摁了一下。他当时虽然惊慌失措,却是记得清楚,祖父摁住自己眉心之时,有一股清清凉凉的东西倏然一下钻进了自己的泥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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