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微微躬身，右手朝着某个方向做了个“请”的姿态。
那是个少女品牌。
糜稽记得，妈妈从来都没有踏入过那家店的。哼，不要顽抗了，和他一起试女装吧！——尽管穿女装的时候“埃尔”可以转为少女的模样，糜稽还是非常希望他来试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应该是个男性。
小孩有时会出乎意料得敏锐。
埃兰的确更习惯使用男性的身体，这是他在飞艇上变化为少年的原因，同样也是他此时这样做的原因。
系统默默捂脸。
好吧，以它此时的形态，是无法做出这个动作的，而如果它是人类，这个动作想必已经把脸皮磨薄了一层。只是想保持男性的状态而已，为什么会把事情变得这么复杂？好吧，宿主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他玩吧。久经世事，系统的内心毫无波动。
基裘拒绝了少年。
糜稽险些拍手称快。
这晚，妈妈没有再逛街，而是带着他们歇在了酒店里，自己一间房，剩下的人一间。
少年坐在床沿，银眸中盛着浅淡的忧伤，看向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缤纷的色彩将他的眼底浸染，哀伤被衬得格外寂寥。
糜稽好奇地蹭过去，“你怎么了？”
埃兰看了一眼他缀着蕾丝的睡衣，叹道：“想玩游戏。”
“……啊？”
以为会是思念故国之类理由的糜稽怔住。
“想玩恋爱游戏。”埃兰托腮。白日的气场似乎远离了，使得他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不看脸的话。少年转眼又扬起了微笑，很普通的那种，“晚上我睡床行吗？”
“嗯。”
糜稽看了看那张可以睡下几个他的大床，可有可无地答应了。
然后他发现对方有合适的男款睡袍。
系上腰带，埃兰笑着揉了揉糜稽的小脑袋，“别看了，没有你这么小号的。”
“切。”
糜稽打掉了他的手。
两人睡在床上，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真的是念兽吗？”
“是啊。”
“可是，你看起来就像个人一样。”
“噗。”
“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抱歉，你这样说，就像像个人是件很难的事情一样。”
“什么嘛！”
“别生气啦，你才3岁，以后多读书多上网，就知道很多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夜晚的经历，如同浮于海面的泡沫，在阳光来临时消失不见。
到了白天，少年又重新变回了彬彬有礼的模样。糜稽有些困，揉了揉眼睛，跟着妈妈走进店铺里时都没有注意店名，然后他就完全清醒了。“埃尔”还是少年，而妈妈拿了一条少女的裙子，自己去试了！
发生了什么？
今天不该晚起的，糜稽扼腕。
枯枯戮山。
伊尔迷带着电脑来到席巴面前。
“有什么事吗，伊尔迷？”
“爸爸，你不觉得妈妈这次出门很久了吗？”
以往基裘一般只花3天的时间，现在已经是第5天了。但这也不奇怪，以往她只买糜稽的衣服，这次要买糜稽和“埃尔”的，花的时间更多也在情理之中。席巴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
伊尔迷打开了电脑，调出保存下来的截图给他看。
那是路人拍摄的。
即使埃兰拒绝了小女生，也还是有人会不经过同意就拍照的。
图片上光影徘徊，白西装的俊秀少年、电子眼的美丽少女以及两人牵着的孩童组成了和谐的一幕，拍摄的人选的角度很好，恰巧是少年和少女对话之时，侧脸柔和，神态亲密。伊尔迷截图的时候没有裁剪掉下方的评论，“一家三口”这个频繁出现的词，就在此时化为利箭从屏幕中穿出扎向他的胸口。
头上突然有点绿·席巴：“……”
伊尔迷伸出手，认真道：“爸爸，情报费。”
“……”席巴叹了口气，“伊尔迷，你是不是很想要埃尔？”
伊尔迷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反正放在妈妈那里不行。他会是个很好的任务辅助，而且，他是我的战利品。”
“把上次任务的两倍分成还回来。”
“用掉了。”伊尔迷认真道，“网购很花钱。”
该庆幸基裘还是喜欢去实体店购物吗？席巴有点不太想知道长子买了什么，总觉得那是个知道了会让他无法接受的答案——反正钱已经花出去了。
“那么，你要用什么交换埃尔呢？”
“情报费。”
“……”
第193章 流星街
回到枯枯戮山，得知伊尔迷以后出任务自己也要跟上的时候，埃兰并没觉得有什么。
揍敌客家这代两个孩子，糜稽才3岁，还在进行尝毒等基础训练，没有到能独立出任务的年龄，要担心当然是担心伊尔迷了。当然，由于他表现出的是没有战斗力的辅助系，所以席巴的意思应该是让他跟着好好照顾长子吧。
难道不对吗？
埃兰看着频频看向他的席巴，不明所以。
必须要说明的是，在黑暗神诞生的世界，他行走大陆时用的魔导师身份，但凡被邀请参加宴会，都毫无疑问是上流社会聚集的宴会。那里有尊贵的夫人和可爱的小姐，还有许多绅士。
这里的绅士仅仅是字面意思，在网络流行语中的那种可不一样。
他们一个个举止优雅、待人谦和、谈吐得当，尤其对女性格外呵护，而埃兰在套用角色模板时，就自然而然地用上了。
席巴看出来了。
“埃尔”的神色带着点茫然，显然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种表现，席巴当然不能去怪一只念兽，只能把脑补中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埃尔本人默默问候了一番。而基裘还在他耳旁尖叫，“老公，我这条裙子好看吗？”
纯洁少女才能驾驭的天蓝色，犹如雨后天空般明丽无云。
席巴想起刚把基裘从流星街接回来的那时候，尽管已经在战斗上冷血无情，但看到外界的新奇东西时，基裘还是会露出好奇的神色，显得稚气许多，得知自己将在被树海簇拥的城堡里生活时，更是笑得纯真。
“当然好看。”
他这样说着，把妻子抱在怀里。
流星街的人，真的知道爱情和吃醋这两个词的意思吗？席巴很怀疑。他们对婉转的意思总是不太懂，对欲望都是很直白的。比如此刻。
基裘的尖叫声刺破云霄，“老公，我们去生老三吧！”
席巴：“……等等！”
一阵风过，两人的身影消失。
被留在原地的糜稽目瞪口呆。
埃兰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夫妻感情很好嘛。”从来不觉得有些事不适合大庭广众说出口的少年问道，“购物袋放在哪里？”他两手空空，已经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在「半位面」了，这点让基裘深感方便，又延长了购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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