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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李同人)烟之外_冬节长至【完结+番外】(23)

  凌远看了李熏然一眼,深吸口气说道:“你背上伤虽然多却不深,愈合很快。但是肌肉组织被严重损伤。主要是,这个拖得太久好不了,天再冷的话……会疼。等你年纪再大点,你这个背,加上你肩膀上这一枪,会……”凌远说到此便哽住了,顿了几秒才措出听起来柔和一点的辞来,“呃,比较麻烦。”

  李熏然听到这里又追问一句:“还有呢?”

  “没了啊。”凌远愣了。

  听到这句答话,李熏然竟然长出了口气,然后低低笑出来:“不就是疼嘛。不就是身上有了到冬天就发作的旧伤嘛,没事儿凌远。”他侧过身去单手抱了身边那人又道,“刚才看你那副样子,还以为自己过不了几年就该瘫了,或者再能活个十年八载的就算我命大……”

  “说什么呢?”凌远眉头猛地一蹙。

  “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啊,现在这个情况比我预计的好太多了。我刚刚看你那表情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觉得自己其实这次能从香港回来就已经是赚了一条命,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当作是上帝给的礼物,我很感激。即便是往后真得瘫在床上,反正我还有你,不会抛弃我不管,那样看来也不算太惨。更何况……”李熏然话讲一半又轻声笑了一阵,笑完拉过凌远的手接着说,“更何况现在不过是疼一疼罢了。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知足。”

  “伤成这样还知足?”凌远红着眼睛嗔他一声。

  李熏然往凌远身边再挨了挨,嘻嘻笑着道:“我干嘛不知足?一个这么出色的普外科大夫在家候着,我笑还来不及呢。”

  凌远闻言扭头亲了亲身边与他挨得紧紧的人的前额,鼻尖蹭过几缕细软发丝,还带着洗发水气味,清冽如同森林深处大雾始散的早晨。

  两人就这么相互倚着并排坐在病床上,从正对的窗口可以看到远处高楼的霓虹和街市的流光。

  屋外风起猎猎。季秋将尽,整座新市正一步一步迈进冬天里去。

  但是,冬天来了又如何呢?只要身边有这么个人在,熬过多少伤痛都不会太难罢。

  而这么两个温暖的人,若是想要把肃杀的漫漫冬日过得炽烈,倒也不无可能。

  END.

  [烟之外后续二] 雪泥鸿爪

  新市下雪了。

  一夜之间气温就降了。在审讯室熬了一宿的李熏然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室,方才看到窗外成簇成簇往下落的雪片。今年的第一场雪呵,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他这样想着,把桌上杯子里已经凉透了的小半杯水一饮而尽。

  一礼拜以前,李熏然从香港带回来的一身伤堪堪好全,直到最后一点血痂脱落,他才被凌远从第一医院的住院楼放出来。出院归队的那天,凌远已经把车停在了警局门口,却还是拖着李熏然千叮咛万嘱咐小心动作注意休息云云,直说到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盯着眼前人帽上发亮的警徽看了几秒,才依依不舍地道声“再见”。

  李熏然方一归队就接了手头上的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得出来是黄队特意拨给他的。李熏然养了太久的伤,一回来就让他接大案,别说黄队自己舍不得,回头潼市局李局长和凌院长找上门来也不好交代;但如果让他先做两天文案,李熏然估计会直接把他的办公室掀了。

  算日子,凌远前夜应是在四线值班,今天休息。看了时间,李熏然正想着现在去医院找他会不会已经下班了,凌远的短信就掉进来:“忙完了就出来,我在你们局门口了。”

  回完短信收了手机李熏然才意识到自己的疲惫,想了想一条走廊开外的更衣室实在迈不开腿。窝在椅子里挣扎了十秒钟,还是直接提了挂在办公室里的大衣拎上公文包往楼下走。

  李熏然在楼底大厅里已经远远看到了凌远停在公安局大门外的车,实在懒得穿衣服,便直接扎进雪里。才跑了两步路,一股凉风从脖颈的衬衣领子处灌了进去,一瞬间整个后背发凉,竟然开始隐隐作痛,李熏然这下不敢大意,放慢脚步穿了大衣,才又往大门去。

  凌远在车里看到李熏然小跑着过来,一身制服没换,只在外披了件长大衣,没有打伞。迎着风愈行愈近。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正向他走来的这个男人长身玉立,帽上的警徽和衣上的扣子、警号在清晨雪色里闪闪发亮,风卷起雪片,他迎风而行,长大衣的衣角微微摆起,好看得如同电影。

  直到李熏然拉开了车门带进一股冷气,凌远才反应过来,顿时皱了眉头开口道:“下雪天,你竟然敢穿个制服披个大衣就这么出来,连伞都不撑一顶?”

  李熏然进得车来摘下帽子,窝在副驾里不动弹,伸了个懒腰开口:“太累啦懒得换,反正你都来接我了。”

  两人到家时都已困得睁不开眼。凌远进了卧室便直直倒在床上,三秒睡死。李熏然硬撑着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竟然精神了一点,看着窗外雪片纷飞心里一动,抬手去拍凌远的脸:“凌远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雪这么大。”

  凌远睡得模模糊糊时感到李熏然爬上床来,等了三秒钟没等到挨过来的李熏然却等到了他的巴掌,吓了一跳勉强应道:“……什么?想看雪啊,先睡觉,起来再去。”

  李熏然听了也只得作罢,窗帘也顾不上拉,终于挨着凌远倒下睡了。

  待凌远端了碗酱油馄饨在卧室搅了半晌,李熏然才被香味诱地醒过来,屋里的遮光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房间有些暗。还没彻底醒透的时候,他就着凌远的手吞了两个馄饨,撇到那人腕上手表,突然想起来便问:“都下午啦,雪还在下吗?”

  凌远把碗塞给他拿着,自己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停了,不过雪倒是积起来了,挺厚的。”

  李熏然闻言跳下床,趿了拖鞋端着碗走到窗边,一边吃一边仔细看了看窗外,有些懊丧:“预报说今天一整天都是大雪,怎么就停了呢。”

  他们最后还是裹了羽绒服下了楼。李熏然拍掉了小区河边一条长凳上的积雪,拉着凌远坐下,自己紧紧挨过去不动弹。

  凌远觉得奇怪,问他就这样干坐着干什么。李熏然嘿嘿一笑,把手伸进凌远衣兜里去挠他的掌心:“我在等下雪啊。”

  凌远反捉了李熏然的手指问道:“等下雪干嘛?”

  “不打伞,一起白头嘛。”李熏然说罢舔了舔嘴唇。

  “李熏然你有没有常识?就算下雪它也只会把你的头发浇湿。脑袋那么暖和,雪根本积不起来。”凌远嘴上狠狠嘲笑着李熏然,身子动了动却也没有起身,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显然是准备坐定了。

  李熏然听到凌远嘴上这么讲的初一秒有些失落,看那人微微调整了坐姿,心下又迅速快活起来。

  新市上次下大雪可以追溯到四年前。凌远从美国的休斯顿移植中心进修回来,赶上新市大雪机场关闭,飞机降落在三百公里以外的另一座城市。所幸高速未封,他出了机场和李熏然通报了行踪就上了大巴。八点多的时候李熏然发来一条短信,说已经在客运中心的室外停车场B17的位置,让他下了大巴直接到停车场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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