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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每天都在天魔池里躺尸_Altariel【完结】(356)

  单单是这样看着,就仿佛自己是冬日里被暖阳化去的雪。

  原以为弃天帝见到他没有老老实实躺着会生气,没想到对方只是一手托着他的脸,端端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唤了一声:“遥重。”

  眨了眨眼,凤遥重应了一声,问:“怎么了?”

  神异色的瞳通透澄明,“在想什么?”

  真是奇怪的问题。凤遥重又不由自主把视线移开,看着即将凋零的花枝:“对你来说,我的想法随时都可以洞悉,刻意坚持那个诺言就罢了,这么在意吾在想什么,倒显得不像你了。”

  “哦?”弃天帝收回手,未见一点不悦的迹象,淡淡道,“堕入魔道之后的吾可以坚持的承诺,在那之前的吾自然也可以坚持。”

  之前与之后,犹如刻意分成两个自己一样的说辞。

  闻言,凤遥重不得不重新与面前的神对视,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弃天帝已经俯下身来,与他离得很近了。

  不同于魔魅般蛊惑,近在咫尺的神貌更像是寺庙香火渺渺中无垢不染的慈悲,凤遥重按下心悸,问道:“你……你是说,你不是现在的你吗?”

  金蓝异色的瞳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外貌与自己相似又有不同的凤遥重,许久才说:“神佛之相本不拘于一貌,过去,现在,未来,都有缘劫变化。”

  犹豫片刻,凤遥重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那……忘归对你的影响,你是知道的,对吗?”

  弃天帝没有回答,只是用温暖的指尖摩挲着凤遥重的侧脸,醇厚深沉的声音响在青年耳畔:“遥重,吾之半身,你在吾的过去,也在吾的现在。”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凤遥重原本平静的心仿若进入了夏夜惊雷的时节,阵阵擂得发疼,而视线的余光却瞥到那花瓶中的花枝落下最后的花瓣。

  要是你的未来也有我该多好。

  终于,凤遥重刻意让声音平静,缓缓问:“你说因缘劫而变,那吾,是你的缘劫吗?”

  摩挲在脸侧的动作微微停了停,弃天帝道:“若非缘劫,你不会见到吾。”

  如同强调一样压在“吾”这个字上,凤遥重愣了愣,终是明了过来。

  是缘劫,但又是哪一种缘劫?是要阻止你魔道灭世的劫,还是万千业障不复的劫?

  凤遥重握住了弃天帝那只抚在自己侧脸的手掌,温暖却不灼烫,好似有意压抑了魔龙之躯的功体一样。

  过去与现在,即使都是弃天帝,选择的做法却并不一样。

  遂叹息道:“既然因你之业而生,如能因你之业而灭,也算缘劫有数了。”

  他说着,看到自那日苏醒变化后从未不悦的神明微微皱眉,但还是继续说道:“或是……你知晓是什么缘劫?”

  依旧没有回答。

  抽出被握住的手,替凤遥重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刮了刮那尖尖的轮廓,弃天帝道:“很久以前,吾便讲过,天道要动你,也要问过吾同不同意。”

  相同的异色细眸只是定定看着依然漠视凡尘的神明,凤遥重问:“虽不知吾究竟是何缘劫,但若是你对吾而言,应是一场无可化解的情劫吧……”

  良久,弃天帝道:“一切痴迷,皆是半身之因而来的吸引。”

  哪知,凤遥重反问道:“既然是半身之因,那此中因缘,又是为何而起?”

  是现在,已然是痴心妄想,是过去,所见的,只是神的默然不言。

  凤遥重站起身来,将那支已经零落枯败的花枝从瓶中取出,要往殿外走去。

  “我知道,你觉得我不该喜欢你,现在又说是半身之故产生的吸引……我因你而来,又只能因你而灭,匆匆恍恍,犹如朝露过客,于你无尽生命而言,不过弹指刹那,有朝一日,连记也不会记得了。”

  把手中的枯枝扔进泥土里,看着树根转瞬将其绞入地下,凤遥重回过头,望着站在背光阴影中也掩不住璀璨光明的神祇,忽然笑道:“神佛之前,众生爱憎如若微尘,皆是‘执着’二字,这一场缘劫,吾怎会异想天开,以为是你的情劫?”

  言罢,花期后一片萧索的花园中,一身白衣的青年身影便越行越远了。

  拂了拂玄黑的衣袖,弃天帝瞥了一眼桌上见底的药碗,忽然对着空荡荡的寝殿道:“出来。”

  话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从立着的铜镜后滚出一团粉球儿,不是那个一天躲着他的小丫头又是谁?

  知道自己再也藏不住的小丫头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发现双脚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远了。

  她眨着眼睛看着变得几乎不认识的魔者,费了好大劲辨认出这是以前那个黑发的魔没错。

  这样的他,没了以往那种冰冷的神情,看上去要好亲近得多不说,就连容貌也是她见过的里面最好看的一个。虽然在这之前,那个黑色模样的也仍然是最好看的。

  出于对白色的喜爱和美色所惑,小丫头果断伸出了小短手,嘤嘤着用了百试百灵的一招“求抱抱”。

  对方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勉强同意了下来,把她搂着抱在怀里,揉了揉脑袋顶,问:“为何躲在此处?”

  这么小,当然是不能期望她会偷听的。

  粉粉的小脑袋一个劲儿埋在弃天帝的怀里,似乎是不愿回答。记忆深处的一角被这个小丫头触动,虚虚实实的影子交错着,那两个字自然而然就到了嘴边。

  “遥重……”

  小丫头歪着头不知为什么对方明明是看着自己的,但那眼睛里映出的又明明是她的遥遥。犹豫了好久,也想不出人族的语言该怎么表达,只好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落地的花瓶,又指了指桌子上见底的药碗。

  至于她为什么会躲在那儿,当然是她那个听说小弟又病了的姑母让她来的。

  小丫头这段时日苦学走路进步不少,九祸想着孩子是不能娇惯,况且从她的寝宫到凤遥重这里也不远,于是就放一直吵着要爹爹的小丫头来了。

  本来是想给偷偷把药倒掉的凤遥重一个惊喜,结果却变成这样。

  凤烈雪是不懂为什么她的遥遥看起来会那么难过的,她只知道和这个抱着自己的魔有关。

  这么一指,弃天帝当然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

  他目光重新落在失了花枝的空琉璃瓶上,那一日为何会折下那支霰情花,又为何要把它插进这里,不过是因为抱着睡着的凤遥重从朝露之城回来时,偶然瞥见的罢了。

  月夜下拉住他衣袖的青年和当年六天之界上青涩害羞的少年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那一刻,让被忘归所伤的胸口处闷痛难忍。

  待将那折下的霰情花放进琉璃瓶里后,才消退了下来。

  可再见到现在空空如也的琉璃瓶,胸口的闷痛又清晰了起来。

  那支箭插在心口,无时不刻不在用圣气干扰他的意识,却始终没有想过要拔出来。

  随着那阵闷痛越演越烈,弃天帝将桌上的琉璃瓶攥在了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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